“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采星的肚子是谁弄大的,我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说着江老头又瞪了大儿子一眼:“怪不得你媳妇不顾众人反对,硬是把采星嫁到那王家去!你们快说,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江老大满面通红,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见全家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只得忍耻道:“儿确实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此事,还要问孩她娘去!”
郑氏浑身颤抖,忍不住望了周氏一眼。
周氏咬了咬牙,终于上前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公公婆婆恕罪!儿媳不肖。”
“老三家的!此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丁老土奇道。
“婆婆!采星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弟弟周信的!”
☆、计议
江家老夫妇一听周氏,如此说,都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齐声问道:“什么?怎么会是他!”
“怪不得那小子匆匆忙忙就回了江南!老子去江南砍了他!”江老大怒吼了一声,起身就去操斧头。
“她爹!你先别发火!”郑氏上前阻拦。
“都是你这该死的臭婆娘,平日纵容着女儿,以至她今日犯下如此大错!”江老大狠狠一把将郑氏推了开去,郑氏站立不稳,整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好了!别再闹了!”丁老太忍不住拍着桌子吼道。
见婆婆发了怒,郑氏止住了哭泣,江老大也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丁老太江冷冷的目光投到周氏身上:“老三家的!你们周家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婆婆!此事,事先媳妇也是不知道的,儿媳发现此事时,就及时制止了信儿,把他撵回江南老家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也就是在回家路上翻了船,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说到此处,周氏忍不住滴下了眼泪,又道:“归根究底,是我这做姐姐的管教不严,婆婆若要处罚我,媳妇无话可说!”
丁老太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陈氏见周氏跪得久了,娇弱的身子直打颤,不禁心软,上前求情道:“婆婆,俗话说得好,一娘生九种,种种各不同,三弟妹娘家弟弟犯的错,也不能怪在她头上,再说,她发现此事后,也把弟弟撵回老家了,况且,老天爷也已经惩罚过她弟弟了,此事——覆水难收,眼下,还是想法子让采星在王家的日子好过些吧!”
江老头也点了点头道:“老二家的说的对!老三家的!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回房去吧!”
周氏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自回北屋去了。
推开卧室的门,也懒得点灯,周氏就一头扑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呜咽道:“信儿!信儿!你是到黄泉风流快活去了,累得姐姐一辈子在江家抬不起头来!信儿!你若还在,多好!谁叫你去坐那破木船!”
不知过了多久,周氏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中,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响,心知是丈夫回来了,忙骨碌一下爬起床,点亮桐油灯,果然见丈夫坐在床头,一声不吭。
“老三!我去给你烧洗脚水!”周氏拔脚就要去厨房。
“慢着!”江老三缓缓开了口,脸色阴沉。
周氏退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审视着丈夫的脸色。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信儿和采星的事的?”
“就在——就在信儿走的前一天,我无意中发现,第二天就把他撵回去了!”周氏低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
“我——我想着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无法再挽回,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就把此事瞒下来了。”
“那是因为采星不是你周家的人!”
周氏听了此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老三哼了一声:“若是你妹子来了我家,跟荣新有了这等事,你还会瞒着盖着吗?”
“这——老三!采星是你侄女,也就是我侄女,我做婶娘的,岂会害她!此事若传了出去,你叫她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又怎么嫁人?”
江老三将床头柜狠狠一怕,吼道:“那你就不会叫你弟弟娶了她!那不就什么事情也没了!”
“娶了她——这以后生下孩子,是叫我外婆还是叫我姑姑呀!”周氏不服气地反驳。
江老三冷笑道:“所以说你们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也不想想,你娘家远在江南,和咱们几年才走动一次!采星跟了你弟弟去,你娘家人又怎么会知道她是我侄女,对外就说采星嫁给了你娘家那边你的邻居,明明轻轻巧巧一句话就可以遮掩过去的事,你却害了采星一生!”
周氏低了头,呐呐道:“也怪我一时糊涂,没有想到这一层,可如今,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能怎么样呢!”
“所以说你蠢!”江老三怒道:“他小子就是真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把他从棺材里揪出来,让他来收拾这残局!”
“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氏抬起头来惊叫。
“什么意思?我明日一早就动手到江南你娘家去,把他揪到这里来!”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死?世上哪里来那么巧的事!他小子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放心,你那宝贝弟弟,他死不了!”
周氏想了一想,不禁又惊又喜:“你的意思是,信儿他装死——对!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想了想,周氏又道:“你明日就去江南,明日就去,只要他还活着,就让他回来收拾这残局!”
☆、打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江老三匆匆收割完自己家里的稻子,将打场的事情托付给大哥四弟,风尘仆仆赶往江南去找他小舅子算账之事,再说江家二房。
楚钊白天给岳母家收稻子,夜里回姑妈家住,一个稻季下来,整个人黑瘦了不少,精神却日日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这日,一家四口在收割南山头最后一块稻田,天黑之前,就可以上场碾出稻粒,而楚钊明天也要回学堂上课了。
这是父亲去世后第一次秋收,家里少了父亲,几个叔伯又忙着自己家的田地,除了打场时过来替孤儿寡母打之外,也着实没有力气再帮二房了。
大房里出了采星的事情,两口子更是垂头丧气,提不起一点精神,本来儿子荣新学堂放假,可以在家帮忙,可他连家门口都没沾一下,就和同窗一起去滁州城里游琅玡山去了,一去十多天没回来,连采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懵然不知。
采莲以前从未下地割过稻子,今年见母亲如此幸苦,虽有楚钊帮着,却也忍不住拿起镰刀,几天下来,白白嫩嫩的小手就被磨出了血泡,血泡磨平,就成了一层硬皮。
楚钊摸着那层硬皮,实在心疼,便执意让采莲和采玉一起在后面用草绳扎稻捆,自己跟着岳母拿镰刀割稻子,他家境殷实,又是打小进学堂的,也未曾做过农活,手上也磨出了血泡,可是他却咬牙坚持着,始终抢在岳母前头干活。
采莲扎着稻捆,看着楚钊英挺的背影,弯着腰不停地忙碌,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每缝两人目光相撞,便会心一笑,万千情意,尽在不言中了。
精神上的愉悦让体力上的劳累变得微不足道,第二日清晨,采莲起了个大早,亲手烙了几张鸡蛋饼,放在一个小手帕里包着,在村口那株大柳树下静静等着楚钊。
楚钊起了个大早,见姑妈还在厨房里忙碌,便说:“姑妈,我得走了!”
“你急什么,要走,也要先把早饭吃了再走啊!”
“今儿学堂要上课,我得赶早走呢!”楚钊拎着一包自己的换洗衣服,别了姑妈一家,匆匆上了路。
村口大柳树下,一个窈窕的倩影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楚钊的心口忍不住一热。
两人默默相对良久,楚钊放轻声道:“我走了!”
这句话说出来,心里突然有些酸楚,再看采莲的眼睛,已经雾气弥漫,含泪欲滴了。
楚钊见四下无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鬓角,低语道“采莲!我平日里白天还好,可以到了晚上,就忍不住想你,怎么也睡不着!”
采莲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楚钊强壮的腰身。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等秋收完毕,我去跟爹娘说,咱们就完婚,好不好?
采莲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两人这才慌忙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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