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又问:“你每次来月事,都是月中,今天已经是二十了,月事可过了吗?”
采星摇了摇头:“说来真怪!我的月事一向都很准的,可这几日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迟迟不见来的迹象!”
郑氏的心突地往下一沉,审视着女儿:“采星!你跟娘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跟什么男子家来往密切?”
“娘——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孩子!你难道不见你小婶有身孕之初,也是不断呕吐,月事不来的!你快跟娘说实话吧!”
采星大吃一惊,随即浑身颤抖起来,郑氏看在眼里,哪里还有疑问,不禁咬牙切齿:“说!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给——”
采星再也忍不住,一头倒在娘的怀里大哭起来。
郑氏又急又气,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得北屋一阵尖叫声,随即外面就有江老四在拍门:“大嫂!大嫂!快点,娘子她马上就要生了!”
郑氏此时正心烦意乱,哪里还管弟媳生不生的事情,便冲窗外叫道:“我身上正不舒坦呢!叫你二嫂去!”
江老四怔了怔,摇了摇头,自去找他二嫂去了。
陈氏早已睡下,听说弟媳要生了,急忙披衣起床,来到北屋,帮助婆婆给弟媳接生。
西屋赵老三夫妇听见响动,也急忙起床,到北屋里候着。
陈氏和婆婆两人在卧室里一齐帮赵氏接生,赵氏痛得满头大汗,叫声凄惨,外面江老四听在耳中,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不停伸出手去擦拭。
半夜时分,一个男婴终于呱呱落地,江家老夫妇和江老四一见是个男孩,都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江老二和江老三夫妇也为都很为弟弟高兴。
此时,郑氏心里却翻江倒海,压根顾不得弟媳生的是男是女。
听了女儿的哭诉,她不禁将牙齿咬得格格响,恨声道:“好个周信!居然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了!今日,我断断不能饶了他周家!”
说着,就要起身去找周氏,采星一把拽住娘的衣袖哭道:“娘!他——他许是家中有事才仓促动身的,我和他生米已经做了熟饭,求娘——“
听闻此话,郑氏啐了女儿一口,厉声道:“你这蠢猪!他若对你有真心,再急着动身,也会对你有所交代,他这分明是耍弄你!”
采星听了,哭得更响了。
郑氏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便气冲冲来到西屋,见西屋房门紧闭,才想起周氏此时定是在赵氏房中,便又折到北屋,手叉腰叫道:“姓周的,你给我出来!”
周氏此刻正逗弄婆婆怀里的婴儿,听见外面大嫂扯起喉咙怒叫,不觉心里一沉,她本是个聪明过顶的人,立时就明白弟弟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便来到门外。
郑氏见了这弟妹,眼中直要喷出火来,上前扭住她的衣衫嘶声叫道:“你周家好家教!教出来这般丧德败行的儿子!我今天跟你们没完!
“大嫂!大嫂!你且息怒,咱们进房慢慢去说!“周氏压低喉咙央求道。
“我呸!谁还跟你慢慢说!你快把你家那个杀千刀的揪出来!老娘要浸他猪笼!”郑氏额头青筋直冒。
“好!奸夫□,本该浸猪笼!我现在就去请族长,叫他把我弟弟和采星抓起来,把他们两个扔到河里淹死去!”周氏低吼一声,转身就走。
郑氏这下傻眼了,眼见弟妹走到了大门门口,想起族规的严酷,采星的性命必然不保,不由得浑身颤抖,叫道:“她三婶!你慢着——”
周氏哼了一声,转过身慢悠悠道:“你现在回过味来了?这样大吵大闹,对谁有好处?”
郑氏上前两步,低声对周氏道:“咱们进你家屋里去说!”
周氏看了一眼北屋,见里面的人都沉浸在男婴出生的喜悦里,并没有注意到方才郑氏的叫嚷,这才放下心来,把郑氏拉进了西屋自己的卧室。
“你家那个混帐弟弟,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一进屋,郑氏就咬牙切齿地问。
“大嫂!此事我也很是愧疚,只是事已至此,就是将她二人处死,也挽救不回来了,弟弟我已经教训过,也撵走了,如今,就看你这边是什么意思了!”
“他——我女儿的清白已毁,难道你们就没什么打算?”
周氏低下了头:“这里面隔着辈分,只怕公婆和我娘家爹妈,都不会点头答应!”
郑氏怒道:“可是采星肚子里已经有了你周家骨肉!这该如何是好!”
周氏大吃一惊,抬起头来,半晌方低声道:“大嫂,其实我弟弟早在五岁时就订了婚了。”
郑氏听了此话,差点背过气去!想了想,又冷笑道:“定了亲又如何,这年头毁掉婚约的多的是!你赶紧给我写封信,飞鸽传书给你爹妈,叫他们看着办,不然我跑到江南去抄你的家!”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周氏无奈,只得提笔写信,飞鸽传书给江南的父母,信中除了自责没有管教好弟弟之外,也说了许多采星的好话,希望二老能够毁掉婚约,迎娶采星,至于辈分问题,反正两家离得远,日后来往稀少,也不怕将来生下孩子不好叫!
周氏将信寄出,便开始日日盼望回信,盼了足足十天,才盼到了娘家的回信。
这十日之中,郑氏和采星日夜坐立不安,尤其是采星,那真是望穿秋水。
听周氏说江南那边有了回信,母女两齐齐跑到周氏卧房,周氏关上房门,请嫂子和侄女坐了,便开始拆开那封信阅读。
只读了几行字,周氏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惨白,一下子伏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采星忙问:“三婶,你别哭,这信里说的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周氏悲悲切切地道:“星儿!我那苦命的弟弟,他——他半路上翻了船,淹死在长江里了!我那可怜的弟弟呀!姐姐不该撵你回家呀!”周氏直哭得肝肠寸断。
听了三婶的话,采星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母亲怀里,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采星悠悠转醒,只见自己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边垂泪,想起自己腹中胎儿,便哭道:“娘!我也不想活了!”
郑氏忙劝慰女儿:“孩子,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不不能想不开呀!”
“可是,我以后怎么嫁人呢!”
郑氏止了眼泪,沉思一会,便道:“孩儿!为今之计,是要想个法子,将此事遮盖过去才是,最好是——”
“最好是什么?”
“最好是你现在就出阁,以后,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了主了!”
采星怔住了:“可是娘——”
郑氏摆了摆手:“此事必须要这么办!娘自有主意!只是,要想找多好的人家,是不能了,儿!你这可怨不得娘!”
☆、表白
江家村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江家长房长女江采星,突然下嫁给了邻近梅花村的王寡妇的独子王大林。
这王大林自幼丧父,娘亲寡妇失业的,家境贫寒不说,王大林本人又过于忠厚木讷,且视老娘的话为圣旨,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正因为如此,他二十五了还没说到媳妇,这采星在闺女里头也是个上等人才,江家又是村中大户的富户,怎么会结下这样不般配的亲事呢!
在人们一派议论声中,采星满怀不甘与不忿,被一顶花轿抬到了梅花村王家。
江家这边,除了郑氏与周氏之外,其余人没有一个对这头亲事满意的,江老大因为此事甚至破天荒地与妻子大吵了一番,却也没能改变这个事实。
这日,楚钊来到学堂,照例坐下看书,却有人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他肩膀,回头一看,却是王义,便没好气地道:“别来闲操!我要背书!”
王义哼了一声,指了指江荣新的书桌:“知道他这两日为什么没来吗?”
“他来与不来,与我什么相干。”楚钊淡然答了一句。
“他是与你不相干,可是他江家今日嫁女儿,也与你不相干吗?”
“什么?江家嫁女儿?”楚钊一惊,放下书本。
“是啊!荣新就是回家忙他妹子的婚事去了!他那妹夫,就是去年从咱们学堂里退学的王大林!”
“王大林?那般人才家境,江家怎么会挑出这样的女婿?他们家——嫁的究竟是哪一个女儿?”楚钊追问。
王义沉吟道:“我猜,嫁的多半是采莲!”
“王兄怎么见得嫁的一定是采莲?”楚钊急了,腾地站起身来,惹得众同窗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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