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轻盈的踮地,跃上血鹫之王宽厚而又温暖大背间的上官凝月。玉手先是柔挠了挠血鹫之王的脑袋,随即又朝着血鹫之王的颈子轻轻一搂,这才启唇笑溢道:“出发吧,小鹫儿。”
呜--又叫人家小鹫儿,主人啊,您什么时候才给人家取个威风霸气的名字嘛。
钩嘴连续抽搐的血鹫之王,心中凌乱无比的暗语完之后,大翅膀一个哀怨的振拍而起,驮着上官凝月窜腾向了高空中。
这一刻的血鹫之王,倘若能够提前的知道上官凝月后来给自己取的那个,所谓的“既威风而又霸气万分的”名字,它铁定会对如今的这个名字小鹫儿,不再拥有一丝一毫的怨言,更甚至会是满意至级的。
就在血鹫之王飞驮着上官凝月,穿梭于白云悠然的嬉戏,溢彩金辉尽情宣洒的碧空。令上官凝月慵懒的俯赏着脚下,那溢满了诗情与画意,简直美不胜收的大自然神韵之时--
一条绿柳傲然的耸立,翠藤缠绕的蔓延,斑斓野花绚丽点缀的清澈小溪旁,墨发随风旋舞的南宫雪衣圈搂着受伤惨重的圣尊从天而降了。
将浑身是血的圣尊搀到一颗柳树旁,动作温柔的扶着圣尊缓缓的坐下,又体贴的令圣尊后背贴靠与树杆间之后,南宫雪衣的身躯这才倏地一转,用背影默对向了圣尊道:“安心的运用灵力疗伤吧,在你治疗好流血的伤口前,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气息虚弱无比的灵宫圣尊,十分艰难的吸取了几口气,阴沉的双眸怒瞪向了南宫雪衣的背影,眸光内隐泻着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冰冷神色道:“你滚吧,本尊不需要你的守护。”
他不需要南宫雪衣的守护,亦或许更加准确的来说,他根本就不想让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呈现在南宫雪衣的面前。
“省点气吧!你若再不运用灵力疗伤,恐怕不仅仅双腿会残废掉,甚至就连性命也将保不住。既然已经救了你,我可不想重新替你收尸。”
圣尊运用灵力疗伤之时,是不可以受到外界突如其来的干扰,否则便将前功尽弃,导致吐血而亡。
为了防止有意外情况发生,启动薄唇淡淡说完的南宫雪衣,双耳迅速聆听起了四周的风吹草动,墨眸亦谨慎万分的凝瞅起了四周的情况。
“你…”猛然的张大嘴巴,刚要对南宫雪衣进行恶语相加的圣尊,直感觉到本是柔和温煦的风,此刻却宛如是无数把犀利的刀刃般从喉咙处袭进。
被风刺的五脏六腑简直疼痛难忍的圣尊,身躯难以自控的一阵哆嗦颤抖后,只能闭上了释放着无穷怒焰的眼睛,双掌合拢成十字形状的疗起了伤。
时间点滴的悄悄流逝中,圣尊身上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原本疼痛颤抖的身躯亦慢慢归于了平静的状态。
半个时辰后,长吐了口气的圣尊从地上站立了起来。
将双手负贴于背后的圣尊,袖筒一个微微的挥动,掌心间捏握住了两颗不知有何作用的黑色药丸,双眸这才阴冷而又复杂的看向了南宫雪衣的背影道:“既要跟本尊作对,又何必救本尊呢?”
第一百三十章:雪影阁
第一百三十章:雪影阁
缓缓的转过身,墨眸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圣尊。舒残颚疈
见到圣尊将双手遮掩在了身后,心中不免幽叹了口气的南宫雪衣,仰首凝望向了白云悠闲浮动的碧空,薄唇淡淡的溢道:“救你,是孝。跟你作对,是忠。”
“呵呵…”冷冷而笑的圣尊,藏于身后的双手捏握的更紧了些,阴眸眯望着南宫雪衣道:“一面要对灵宫表忠,一面又想对本尊尽孝。难道你不知,对你来说,忠孝根本无法两全么?”
目数着碧空朵朵白云的南宫雪衣,将那略含惆怅的声音轻递到了风中:“若你肯回头的话,我又岂会忠孝难两全?追根究底,不过是你在为难我罢了。”
将掌间两颗黑色药丸捏碎成粉末形状的圣尊,牙齿摩挲的咯吱响道:“为难你的并非本尊,而是你所敬爱的圣帝。若不是圣帝当初的无情决定,又怎会造就本尊今日的满腔仇恨?”
收回仰望碧空眸光的南宫雪衣,缓移步伐到了圣尊的面前,启唇一字一句的道:“你因为心爱女人的死,从而迁怒于圣帝。那么娘亲的死,我又该向谁迁怒?”
“那个无…”耻字刚刚迸射到颈口处,为了顾及南宫雪衣的感受,圣尊终究还是将耻字给硬憋了回去,声音唳冷的道:“那个女人的死,则是她咎由自取。”
“那个女人?”扬高了声调的南宫雪衣,墨眸内亦不禁绽燃起了两道怒焰。但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的南宫雪衣,却还是将眸内蹿腾起的怒焰给压抑了下去。
墨眸无波无绪的瞅了眼圣尊,南宫雪衣薄唇轻启的道:“行了,你我根本话不投机,再多说下去恐怕局面难以收场。既然你如今已痊愈,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南宫雪衣说完,当即便转过了身,朝着前方迈步而去。
只是还没踏出去三步远,南宫雪衣却嘎吱一下停住了前行的步伐,再次掉转过身的看向了圣尊道:“离开之前…再多嘴奉劝你两句。鹫王已认上官凝月为主,你若还致意动恶念伤害上官凝月,你将会遭遇的凄惨命运可想而知。所以,你还是识趣的放弃折腾吧,免得我在灵宫添建一座新坟!”
“除非圣帝死,否则本尊的折腾将永无休止。”迅速启唇冷回道的圣尊,在南宫雪衣还未来得及转身离开之前,袖筒猛然的抖动了起来,将双掌间所捏碎的黑色药粉全数催洒向了南宫雪衣。
“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了!”身躯当即摇摇欲坠的南宫雪衣,唇中溢出一句无奈而又苦涩的话语后,身躯瞬间的朝后一仰,整个人晕倒在了微风缠绕的地面上。
“本尊的无药可救,是无情的圣帝所赐。本尊有生之年必要血弑圣帝,否则将会死不瞑目。”仰首凄厉吼叫的圣尊,那被冰冷狰狞面具所遮盖住的脸内,竟然难以自控的滑落下了两滴痛楚的泪珠。
抬指擦拭掉悬挂与下巴间的两滴泪珠后,圣尊移步到了南宫雪衣的身边。
半蹲下了身躯的圣尊,掌心轻柔的抚了抚南宫雪衣那贴覆着一张易容皮的脸之后,声音携裹着十足凄幽气息的道:“雪衣,你根本未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所以你又怎能体会到为父那撕心裂肺的痛?更无法明白…为父那深入骨髓的恨!”
敛起了心内翻涌情绪的圣尊,双眸再次恢复到了一如往昔的阴冷。
倏地下从地面站直起身来的圣尊,右掌朝着碧空中迅速的一扬,催动起黑色的灵力在高空中凝结成了一个召唤的信号图案。
半盏茶的功夫,风声飒然之间,六名黑衣蒙面人的身影当即宛如闪电般出现在了圣尊的面前。迅速的一个单膝盖地后,六名黑衣蒙面人异口同声的畏语道:“属下们参见圣尊,恭领圣尊的指示!”
双眸漠冷万分的瞅望了眼地面上昏睡着的南宫雪衣,圣尊的脚尖一个猛然的踮地,身躯宛如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远处的风中袭飘来了圣尊唳寒无比的声音:“将圣君关押到本尊的暗牢中去,每日的这个时辰待圣君快要醒来前,便对圣君动用沉睡粉令他继续的昏迷。直到…本尊的计划大功告成,方可对圣君停用沉睡粉。”
“属下领命!”齐声恭敬应答指示的六名黑衣蒙面人,当即从地上快速的站起了身来。轻掸了掸膝盖上所沾染的灰尘后,六名黑衣蒙面人的身躯将昏睡在地的南宫雪衣包围成了个圈。
“圣君,得罪了。这是圣尊的命令,属下们不敢有丝毫的违抗。”双眸无奈的聚瞅向南宫雪衣的六名黑衣蒙面人,纷纷抱拳对南宫雪衣施了个抱歉万分的礼数后,他们倏地弯下了腰,便欲将中了沉睡粉的南宫雪衣抬送到暗牢中去。
然而,就在六名蒙面黑衣人的指尖刚刚碰触到南宫雪衣的身躯时,本应该是昏睡不醒的南宫雪衣却是倏地一下睁开了墨眸。
双袖朝着六名黑衣蒙面人一个猛然的轻拂,便听见扑通的一声响,六名黑衣蒙面人当即便同时的昏倒在了地面上。
“圣尊,我的父亲。我确实没经历过你口中所说的刻骨铭心之爱,所以我或许真的无法体会到你的撕心裂肺之痛,亦更无法明白你那深入骨髓的恨。”
从地面缓缓站起身来的南宫雪衣,墨眸静瞅向了圣尊消失的方向,启唇淡淡的语道:“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一点,无论你的爱有多浓,恨又到底有多深,这并不能成为你丧心病狂伤害无辜的借口。不是么?”
原来打从催动灵力治疗好伤口的圣尊,将双手遮掩于身后的那一刻起,南宫雪衣便早已经洞悉了圣尊准备迷晕他的企图。
因此心生十足警惕的南宫雪衣,早就暗自的启动灵力护住了自己的五肺六腑,所以圣尊的沉睡粉他根本就没有吸嗅进肺腑分毫,而是被他鼻内悄悄弥漫的灵力化为了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