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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宫复仇记 完结+番外 (小宴)


  ※※※
  宁蘅翌日定省,乃是在六宫新秀面前第一次正式的亮相。因着知晓宫闱中的种种传闻,又加之从顾良使口中得知的消息,宁蘅觉得还是低调为妙,免得再引起什么议论。她极为小心地挑了一件白罗裙,又搭了件儿雪青缎纹的上衫,一身儿清清淡淡,并不出挑。
  果然,如宁蘅所想,几位新秀见传言中皇帝的心上人不过如此,颇有些失望之意,并未有人挑衅刁难。只是,她们的争宠之心,却是自此雀跃起来。
  皇后对宁蘅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淡漠与疏离,嘴上客套地关怀了几句,便也不再理她,一味与卢才人和周琼章说话。
  除了卢才人,这是宁蘅第一次见皇后对旁的宫嫔露出亲昵之色,听着皇后暖言暖语,宁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位周琼章。
  周琼章倒是生得一副好姿色,朱唇凤眸,肤白如雪,美艳不可方物。她是继俞徽娥后,第二个被岳峥临幸的新秀,承宠后的第二日,岳峥便将她从正七品宝林晋为从六品琼章。宁蘅抱病之时,宫里便数她最为受宠。
  周琼章声音清朗,饶是与皇后对话,亦是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拘谨。宁蘅见状,免不了在心中称奇。世家出身,与旁人气质就是不同,得到岳峥青睐,自然也非难事。
  因宁蘅病愈,俞徽娥迁宫一事也被皇后提上了日程,“早就让人将万安宫的彤霜阁给你拾掇出来了,只是本宫让人查了日子,近些天都忌移徙,你还得再等一等。”
  俞徽娥虽不敢有异议,脸上却难免露出几分不满。虽说与宁蘅同宫而居,面圣的机会比旁人都多。可寿昌宫到底是狭小简朴了些,俞徽娥自然巴望着赶紧搬出去。
  瞧着俞徽娥透出的郁抑之情,卢才人嗤声一笑,半玩笑半认真地插嘴:“俞妹妹可别不乐意,多少想住寿昌宫的还挤不进去呢,妹妹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说完,卢才人还斜睇了眼宁蘅,那暗示众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自己费力掩饰的情绪被人拆穿,俞徽娥难免心生不满,卢才人话音方落,她便伶牙俐齿地回击:“寿昌宫里还有几间空置的阁子,才人娘子若想来住,只管去求皇上就是,何必在这儿拈酸。”
  之前的接触,宁蘅并未发觉俞徽娥这样受不住气,她面露讶异的同时,身旁的顾良使亦是皱了眉。
  “妹妹这不就是误会我了?”卢才人仍是笑嘻嘻的,并未动怒,“我还不是好心宽解妹妹,哪里是拈酸呢。就算是拈酸,有周琼章在前,妹妹你也不配呀。”
  卢才人说话时,周琼章正低眉品着茶,闻此一语,她不疾不徐抬首,从容撂下茶碗,“卢姐姐慎言,后宫和睦为上,臣妾可不敢罔顾尊卑,污蔑哪位姐姐有生妒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沈州】东北
  【吴州】苏杭
  【兴州】甘肃
  最近几章写得不太如意,今天晚上准备改一改,不码新章了,明日断更一下。
  如果明天显示更新,应该是改文。后日晚上7:00更新。


17、禁足

  周琼章虽然说得云淡风轻,话里话外却给俞徽娥扣了不少罪名,罔顾尊卑是一则,污蔑旁人是一则,扰乱后宫又是一则。
  俞徽娥被激得有些动怒,下意识又要反驳周琼章,谁知,这个时候皇后却开了口,“你们身为嫔妃,替皇上分忧、恪守宫规才是本份,怎么这些有的没的也能让你们争出这么多是非?”
  三人闻言,忙是起身告罪,“臣妾惶恐。”
  皇后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才将责备的目光停在俞徽娥身上,她是名门出身,又是大家闺秀,阖宫上下,谁也没有皇后更重视礼法规矩。
  “宫中不比乡野,拈酸吃醋乃是大忌,卢才人入宫多年,位尊于你,连皇上和本宫都不曾议过她这个罪名,又岂容你一个徽娥来置喙?本宫念你是初犯,只罚你禁足五日,先在寿昌宫自省……小惩大诫,本宫希望你不要再犯。”
  俞徽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先前皇后还是一副笑意融融,颇为和蔼的模样,怎么一霎就换了脸?可错愕归错愕,俞徽娥还是起身认了栽,“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必牢记在心。”
  五日而已,顶多是煞煞面子。胳膊扭不过大腿,俞徽娥心里倒也清楚。
  出了这样一档子事,皇后心情不佳,宫嫔亦是各自惴惴,晨省便就这样告了终。
  饶是六宫初裕,宁蘅依旧是众人间位分最卑,因而送走皇后,宁蘅又等到众人各自离开,方步出坤宁宫。谁知,她甫一迈过门槛,便被怯怯柔柔地一声低唤引过目光——是佟徽娥。
  佟徽娥两颊消瘦,神情看起来颇有些萎靡。两人如今座位不再挨着,因而适才在殿中,宁蘅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当日沈月棠落罪,佟徽娥虽受了些牵连,可皇后很快便查出了佟徽娥的无辜,解了她的禁。
  她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宁蘅心思转圜,面儿上却笑盈盈地拜了下去,“臣妾见过佟徽娥,徽娥娘子万安。”
  佟徽娥闻言微怔,面色僵了一阵才虚扶起宁蘅,“妹妹怎么与我这样见外……难不成你也认为那日端阳家宴,是我与沈美人串通一气,动了手脚?”
  “自然不会。”宁蘅极快地否认,心里却并非如此笃定。
  她知道佟徽娥的好,这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心未必坏。可宫里人人都替自己谋利,除了姐姐,宁蘅信不上谁。更何况,那日的香囊确然是佟徽娥塞给她的,宁蘅虽觉得佟徽娥未必会害自己,但也未必无辜如一张白纸。
  人心隔肚皮,鬼门关打过这么都次滚,宁蘅愈发明白,在宫里活着……太难。
  见佟徽娥一副将信将疑又小心翼翼地样子,宁蘅眼神往殿中一飘,低声解释:“姐姐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该守的礼数,臣妾总不能不遵……”
  佟徽娥闻言方释然,“旁的我倒浑不在意,那天,本就是我的错,不该让妹妹带走那个香囊的,皇上惩戒、皇后教训,我也都认了。我怕只怕妹妹心存芥蒂,再生误会。”
  宁蘅朝她安抚一笑,挽着佟徽娥踏下殿前台阶,顺着路往西侧绕去,“当日姐姐也是为了臣妾解围,臣妾又怎么会误会姐姐?后来皇上说将姐姐禁足,臣妾还好一阵担心呢……幸得皇上圣明,也未再多惩戒姐姐,若不然,臣妾决计是要替姐姐鸣不平的。”
  “只要妹妹不怪罪我就好。”佟徽娥垂首,低垂的眉睫让宁蘅看不透她的眼神,也猜不到她此时的心事。唯有益加消瘦的面颊,昭示着这几日佟徽娥经历的忐忑。
  宁蘅见状,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意。佟徽娥出身低,在宫里无依无靠,她和自己一样,除了岳峥的宠爱,再无立足的凭恃。听说这一阵子,岳峥为了端阳节的事很是疏离她,圣宠不复往昔,既能让她清减成这个样子,那么可见佟徽娥的日子并不好过。
  思及此,宁蘅忍不住握住佟徽娥一双柔荑,“姐姐别多心了,前一阵子臣妾自身难保,一时顾不得姐姐,才没有与姐姐走动,并没有和姐姐生分的意思。这几日贺太医还要过来请脉,臣妾不方便到处走动,等过了这阵子,臣妾便去姐姐那儿喝茶。”
  佟徽娥停下步子,眉央微颦,并没有因为宁蘅的话而有所宽解。
  “我不是怀疑妹妹,只是平白搅到这桩事里我心慌得厉害……这几日沈美人天天在那里叫屈的事情,妹妹可知晓了?”佟徽娥见宁蘅点了头,她方苦下脸来,继续道:“皇后娘娘让压着不许说,可纸包不不住火,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就听见了。”
  宁蘅心里一动,千万心绪浮起来又被压下去,她换着词儿试探佟徽娥的话,“皇后娘娘不是说查清了姐姐的嫌疑,姐姐与沈美人的事无关吗?”
  佟徽娥喟然一叹,摇了摇头,“说是人正不怕影子斜,可倘使皇上万一对沈美人有个心软,或是看着大殿下的面子,赦了沈美人,这宫里总还是要推出个替罪羊,代她受过……妹妹,那香囊我真是一万个不该给你,我情愿自己带回来让沈美人奚落一顿,也好过害你病这么一场。”
  宁蘅慢慢品咂着佟徽娥话里的意思,她分辨不清佟徽娥究竟是在开脱,还是想暗示什么。等着佟徽娥落了话音,宁蘅客客气气地安抚道:“姐姐别想这么多,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明理之人,自然不会平白冤枉了你。沈美人害臣妾,可不止这么一桩事,臣妾怎么能坐等着皇上宽赦了她?”
  两人絮絮叨叨,且言且行地走了一段,很快就到了分岔口。永宁宫的匾额入目,宁蘅禁不住心里又生酸涩。好在已过了近半年的时光,不适的情绪已可以被宁蘅掩饰,她从容停下脚步,与佟徽娥告别,“贺太医一会儿还要过来诊脉,臣妾便不送姐姐进去了。”
  “妹妹快去吧,你身子不好,还是要多休息,倘使有什么事,只管差人来支会我就是。”
  宁蘅微笑,福身向佟徽娥一礼,接着方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陪在宁蘅身边的小满试探地开口:“奴婢听着娘子今天和佟徽娥说话的口气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娘子是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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