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以后可不能这样下去了,你看你妹妹马上都要把你比下去了,看你羞不羞。”刘任氏打趣道。
“娘,昨晚弟弟温习功课睡的晚了,所以今起的有点晚。”刘文厚帮腔道。
“好,好,赶紧收拾收拾,去给爷爷请安,以后可不能太晚睡,伤眼睛。”刘习廉一把抱起在边上微笑的刘文青:“还是我家小三乖巧,不像那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小三?”
刘文青笑着点点头,两个胳膊绕着刘习廉的脖子,感觉真好啊,前世爸妈怀抱记忆已经回想不起来了。看着温和的刘任氏,乖巧懂事的哥哥,爱女的爹爹,看来带着记忆重生也不是一件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 留爪印啊,留爪印,码字好辛苦的说!
正文 7请安
等到达刘学止也就是刘文青爷爷屋里的时候,其它两房的人都已经到了。其中一个妇女一身大红的旗袍,不说那全身的肥肉,就说那黑黄的肤色也不能穿一身红啊,要是头上再插朵花,活脱脱一媒婆形象。
一见刘文青一家人,狠狠地对着刘仁氏的肚子翻了个大白眼,好像谁欠她千八百大洋似的。刘文青看看爹娘没有点反应的样子,就知道是习以为常。来这里请安的无非是大房二房的人,估计不是大伯娘,就是二伯娘了。
“三弟妹,莫不是仗着怀着肚子,就不把爹放在眼里,都什么光景了,是不想来给爹请安?”听着这明目张胆的挑拨,刘文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嫂教训的是。”刘仁氏说着朝公爹福了福身子:“儿媳今没想到爹起的这么早,是儿媳的错。”
哦?果然,原来是大伯娘,看来和自家的关系不怎么融洽啊。那头的刘张氏听着三弟妹的话,感觉像打在一堆棉花上,心里堵得慌。
刘文青抬头看着自己的爷爷,只见他留着长长的胡子,坐在哪形似黄花梨的太师椅上,微闭着双眼,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微晃着脑袋,手里还打着节拍。对眼前两位儿媳的打机锋视而不见,一副惬意的模样。
看来自己的便宜爷爷深谙领导的艺术。轻易地不张嘴,要么是不插手家里的事情,要么是打着无为而治的主意。把大方向牢牢控制在手里,其它的就大而化之。看他要几个儿子延续前清的请安作风,就知道肯定不是前者了,鼎形的封建大家长制作风。
谁也不知道只有六岁的刘文青眼睛一转,心里过了这么多的想法。那头的新闻发言人,刘文青记忆里的沈姨奶奶端着一杯茶走进来,又把烟袋点着递给爷爷。
回头对着娘说:“你这有着身子呢,快坐下。今啊,是你们爹早起睡不着觉,谁都没晚。我啊,早早的熬了一碗安神汤给他服下了,你们啊都是孝顺的孩子。”
瞧瞧爷爷这位姨娘打手,话里不仅表明了今爷爷身子不爽快,不过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又暗示自己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对三房人都不是白眼狼的欣慰。一箭三雕啊,姨奶奶不容易做啊。
果然,大伯,二伯和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沈姨辛苦了。”
“谈不上,谈不上,能服侍老爷是我前辈子修来地福分,哪来地辛苦一说。”沈姨奶奶连连摆手。
“弟妹,看你的肚子尖尖的,这胎肯定又是男娃,真是好福气。”二婶刘蔡氏对娘说道。
“还不知道呢,是男是女都一样,据说现在外面女娃都上那个女私塾呢,新时代了,不兴这个。”娘微笑着对二婶说。
“哈哈,那不叫女私塾,叫学堂,听说有专门给女娃上学的女校,里面都是女娃子。”爹爹在边上附和道。
现在都有学堂了?看家里人的发型衣着以及谈话估摸着现在是民国时期了,可是她对历史是一窍不通,只知道什么八国联军,日本侵华,解放战争什么的,其它的全然还给老师了。既然有女校看来她要重新谋划谋划,争取能去学校读书。这样有什么蛛丝马迹的信息也能猜个□不离的,总比窝在农村里,信息滞后的好,也能提早有个打算。
哎,看来又是个不太平的世道,我刘文青怎么这么命苦啊,就不能让我好吃好喝地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吗,任重而道远啊!
就在刘文青自怨自艾的时候,那边又传来刘张氏尖刻的声音:“还女校呢,都是赔钱货,三弟妹莫不是炫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
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刘文青的记忆里,大伯一家好像都是女孩,一连三个,难怪刘张氏气不顺,像好斗的母狗一样,逮谁咬谁了。这是自己没生出儿子,就看生了两个儿子肚子里又怀了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好了,一大早还让不让人清净了。”那边一直在哼曲的爷爷终于发话了。
大伯刘习礼对着还想说什么的刘张氏吼道:“还不站到一边去,就听你在边上唠唠叨叨的,显得能耐是吧。”说着对坐在上头的爹一拱手道:“爹,现在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
“罢了,罢了,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说完,对着大哥,二哥,以及二伯家的堂哥刘文志招招手:“都过来,看看这些天学问有没有长进。”
刘文志在他们男孩这辈里排行老大,算是刘文青的大堂哥。比大哥大一岁,今年十一岁,读私塾三年级,圆头大耳,一身长衫,看上去比较憨厚,跟二伯很是相像。不过从二伯时不时闪着精光的眼睛来看,估计大堂哥也是位扮猪吃老虎的主。
爷爷先问堂哥学到哪了,堂哥毕恭毕敬的答道:“学到《大学》了。”
“哦?之前的《论语》可吃透了。”堂哥嘿嘿的直笑,刘学止心理微微叹了口气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基础要打牢,先把论语吃透再说。”
“是。”堂哥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道。
“文厚,‘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何解啊?”
“意思是我每天都自我检讨三件事,为别人办事,是否不忠实?与朋友交往,是否不守信?学到的东西,有没有经常地练习?”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何解?”
“ 孔子说:花言巧语,一副讨好人的脸色,这样的人是很少有仁德的。”看着爷爷点点头,拿起大烟袋抽了一口,神情似乎在表示对哥哥的学问很满意。
这副摸样看得没儿子的大伯娘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大哥就是她儿子才好呢。就连站的笔直的一脸恭顺样的二伯刘习义的眼皮都微微抖动了下。
看来这个家远不像表面看上去的平静啊,刘文青表示亚历山大。
作者有话要说: 拜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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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思量
回到家,刘任氏赶紧把煮好的早饭端上来:“赶紧吃,要不该晚了。”
吃着温温的大麦粥,就着腌渍的黄瓜条,舒坦。虽然末世的时候,刘家一家比大部分人家过得都少,没怎么饿着,冻着,但是精神负担太重。一怕丧尸来袭,二怕同类下黑手。一直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哪像现在,看着一家埋头喝粥,听着呼啦呼啦的声音,感觉很是温馨。
“路上抓点紧,好好听先生讲课,下学不要在路上玩,早点回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当心点拐子。”刘任氏边替他们收拾上学的用品边叮嘱道。
“娘,你放心吧,下学后我会等着弟弟一起回来。”大哥边回答刘任氏,一遍对刘文青说:“妹妹,记得在家乖乖听话,把之前哥哥叫你的千字文上的字好好练练,如果你表现好,晚上教你新的。”
呵呵,哥哥既有老师的风范,也有哥哥的气质啊。“恩,妹妹在家一定乖乖的,大哥二哥早点回来。”刘文青甜甜地说道,小孩不好当啊。
看着大哥二哥的背影渐渐消失后,刘文青试探地对刘任氏道:“娘,大哥二哥都去上学,为什么小三不能去,小三也要和哥哥一起上学。”
刘仁氏看着刘文青渴望的眼睛,微微有点不自在:“你先把哥哥教你的东西都弄会了,等到大点,就可以和哥哥们一起去了。”
“真的吗?”
“真的。”
“那我上午练字,下午和娘学做针线。等大点就去上学。”
“好,乖小三,我家小三大点也上学。”刘仁氏听着童言童语,摸着小三的头道。
刘文青知道她娘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看来这片极少有女孩子上学的。他们也只是听说城里有女校,并没有想过要送自家的孩子去小学。家里已经供了两个男孩上学银钱上就够紧张了,哪还有多余的浪费。
而且潜意识里都认为女孩嘛,十五六嫁了人就相当于泼出去的水,只要家务活做好,针线不错,就可以了。哪需要花钱送去认字啊。村里比较讲究的人家也就男娃下学回来挑着捡着教点简单的,不做睁眼瞎就行。就像刘文青家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