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的唇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看起来寒芒乍现。
只是她不知道,当她刚刚消失在黑暗中,北堂绝就又走了出来,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似是犹豫了一下,眼眸如同黑色的天幕一样,紧接着跟了上去。
她在心底暗骂一声,随便找了个地方藏住身,定睛一看,这不是三王爷的帐篷吗?他跟在众将身后走出来,直到人群散去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帐篷前,风刮起,吹散他的发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许久他才转身回去。
从月凌汐这个方向望去,他的身上被阳光镀了一层金辉,十分耀目。她撇撇嘴,拿出包中的地图,那个富商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前方不远的那个小镇,看来,今晚就可以行动。
北堂绝运起内力,墨黑色的气体凭空而生,向着冲过来的几人滚滚而去,这次他用上了很大的内力,意在对他们一击毙命。
“不过我看他对你并没有杀意,因为他在你出来以后就又解开了封印,像是怕你出什么事。”月凌汐转头,却再一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还要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侧脸。
她只接任务,不会杀她。月凌汐蹲下身,手指探了探那个富商的鼻息,确认毫无心跳,才拿出匕首,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斩断他带着玉戒的手指,装入盒中,从窗户翻出去。
月凌汐将头发扎住,以免到时候碍事,换上包裹中备好的黑色衣衫,偷偷从帐篷中溜了出去,趁着守夜的士兵换班的时间,穿过诸多帐篷,正当她准备翻身脱出这里的时候,却发现一众将士纷纷从营地里走了出来。
“喂,你不要再用内力了!”月凌汐不满地冲他说道,手指搭上他的脉搏,发觉他心脉紊乱,皱起眉头,抬起手就要用自己的功力替他疗伤,却被他默然地挡下。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自己总是跟他不和,气他不说还爱闯祸,总让他冷如冰,可危难之时,还是他出来救了自己,话都不说一句,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心底……温暖?
无酒仙摇摇头,这是他自己冲上去的,可不关他事啊。于是从袖中射出一个小石子,夹杂着内力射向北堂绝,解开了他的封印。
月凌汐揽住他的精腰,运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内力向军营而去。
“王爷,涉月王朝那边已经抵达了边境,看样子蠢蠢欲动啊。”李副将一脸凝重地对正在沙盘上指指点点上的男人说道,“王爷,我们还有一天行程才能到边境,万一涉月突然在我们整顿之时发动攻击,岂不是对我们不利。”
“那怎么才有解药?”暗风问道。
“出征!!”北堂绝声音冰冷,却毫无一点惧怕,向着前方的漫漫征途,用力一夹马肚,奔向前去。
“你这个女人,你竟然给我家王爷下蛊?”暗云想都不想,一口便认定了是这个人所为,今天白日她还与王爷吵架,一定是心生不满才设计陷害的!
只不过,王爷这是怎么了?
他是能坚持下来的。
北堂绝现在才没什么心思管他说的话里面有什么意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面的情况,五六十人对她一个,就算是他也会费些力气,更何况只是她一人。
“哦。”月凌汐接过来看了他一眼,他竟然席地坐下,看都不看自己,刚想要和他和好的心思全部掐灭,清冷地说道“只是一张地图而已。”
“等真有了危险,就来不及了。”北堂绝也运起内力,想要挣脱,“我不管你是谁,但是……嗯?”他愣住,黑眸里泛出许些惊讶与疑惑。
已入夜的小镇十分安静,一抹黑影在房屋之间穿梭,十分灵活,终于渐渐慢了下来,悄无声息地翻进一家大宅子。
暗风从暗处现身,看见自己的主子昏迷不醒,急忙将他扶进了营帐,转头一脸焦急的冲月凌汐问道“主子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被她的动作推了下去,她猛然看到他颈间乌黑的血,惊讶的想要大叫,却被迅速进门来的月凌汐打昏。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求求你们饶过我,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啊。”他跪在地上,心惊胆战。
北堂绝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淡淡地瞄了她一眼,然后极其缓慢地跟着她走出去。他毕竟中了毒力很强的蛊,还在这种情况下使用了大量内力,此时元气破损,身体很是虚弱。
“给你给你,可那蛊毒的解药,小人真不知道在哪里啊,那是我家主子给我的,解药还没制出来……啊!”他将玉盒拿出来,却不想月凌汐在听到他后半句话时,突然将手里的匕首横在他颈上,吓得他大叫一声。
“哎,很疼的。”月凌汐拍了拍他的手,颇有些不满,唇角的笑意泛上清冷,转头看他,可是……
背后探头探脑的影卫再次惊呆,这不是刚还……怎么这就打起来了?可是……他们面面相嘘,这种情况,谁敢拦啊?
……
月凌汐面色不改,任由手臂流着鲜血,手中的匕首早已被血浸的暗红,她缓缓的勾起唇角,那是嗜血的光芒聚成的笑意,宛如从地狱中脱出的妖冶花朵般噬人心魂。
“王爷是如何中蛊的我们暂时不追究,现在我要给王爷运功运气,请你让开些。”暗风虽然不确定一定是这个女人做的,但是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声音自然也冷了下来。
“这……”大夫犹豫一下,猝然摇了摇头,浇灭了大家的希望,“恕老夫无能为力,我只能开一方药来暂时压制他身上的的蛊毒,但至于那解药,还请各位另请高就。”说完,在纸上写下了药方,鞠了鞠身走了出去。
营帐里安静得连针尖掉落都能听得仔细,谁都没说话,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你这个女人,好狠毒!”暗云一脸怒气,打破了这安静的环境,“你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上架首更万字三:活不长了
暗风这次没有阻止,听到这样的答复他也很生气,能强忍住自己的怒气已属不易,更何谈管他?剩下的暗卫也纷纷抬头瞪着倚靠着柜子的月凌汐,那眼神像是要将她拆皮脱骨才肯解气。他家王爷是何许人也?竟让她弄成这样,要不是她还顶着一个王妃的身份,他们早就动手了教训她了。这是她回到军营后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掷地有声,震住了所有想上前抓住她的人,是啊,她说的没错,她的身份不论如何,只要王爷不开口,就是存在的。“影一……”青水突然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我好想去找小姐,你就,带我去吧。”她的声音闷闷的,但却知道影一一定不会嫌弃她,一定不会抛开她。耍滑?他倒是想,可是他的胡子在抗议啊。“是的。”他的话语听上去十分肯定,“小汐汐,你就答应吧,人家真的很想去啊。”这只是随意的一针,只是为了弄醒他而已,果然,北堂绝皱起剑眉,一点点睁开黑眸,里面寒冰般的光芒闪烁,目光在面前二人的身上转了许久,才幽幽开口“他是谁?”她这个态度更让人气愤,暗云怒声说道“不然呢?你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偷溜出军营,到底是为何?王爷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解释清楚啊!”“知道啦,小毛丫头动作不能温柔一点。”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走过去,连脉也不把,直接拿出针灸盒,拔出一根银针扎向他。“就是刚建立的杀手组织,是你的吧,虽然你让你身边的那个夜一挂了名,但我还是知道,那个组织一定是你的,对不对?”他们不能这样做。“无酒仙。”他说出这三个字,“这个人啊武力高超,医术也无人能敌,所以,或许他会有些办法。”话锋一转,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小汐汐,谁那么倒霉啊?竟然中了那种难解的蛊毒,怕是活不长了吧。”“小汐汐,那个组织,是不是你的?”独孤子何突然问道,话题转得十分之快,竟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我们要在这里……”他画着沙盘的手指一顿,体内的蛊毒又开始翻涌起来,他强行压制一些,继续说道“兵分两路,一路从侧翼抄近,一路……”那他,也只有闲着了。“王爷,你可以起来么?我很不舒服哎。”她清浅如清水一样毫无波澜的眼眸渗出几分不耐,抬手推了推他的身体。“对,那又怎样?”月凌汐见被他戳破,也不再掩藏,痛快承认。他愣住,身形僵硬了数秒,双手有些颤抖地抚上她的后背,拍了拍“那好吧。”比较煞风景的是,某个人的鼻子还在不断地流血……离此处不远,无酒仙摸着短了一截的白胡子,看着自己的徒儿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傻丫头和一个愣头青,明明都已经如此默契,如此动情,还浑然不知,哎,果真是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你没话说了吧!快将解药交出来!”暗云吼道。夜正深沉,风吹草叶动,月出惊山鸟。月凌汐趴在桌上,手指随意玩着沙盘里的沙子,忽然直起身,俯视了下全图,布置的好精密哦,连方案都准备了好几套,这个男人不愧是常胜将军啊,军事头脑这么发达。“呵呵,呵呵。”她冲坐起来的男人干笑几声,二话不说就出了帐篷。“好好,我出去我出去。”无酒仙服软,这个茅屋他可是住了一辈子啊,怎么也不能让她一把火就给烧了。月凌汐垂眸数秒后恢复如常,嗤笑一声“王爷,你这样压着我很舒服么?”月凌汐躲避不及,还不等将刚才忘记关闭的内心紧锁,就被他看了进来,眼神中有几分狼狈之色。“叫你的影卫给你穿去。”月凌汐才不管他,抬步欲走。于是他把纸条呈给王爷,他冰冷了,静默片刻,吩咐道“召众将士,准备启程。”月凌汐愣了一愣,不满的说道“北堂绝,你这是干什么?”月凌汐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药方,临出营帐时丢下一句话“这件事不要张扬,征战在即,这么一传会动摇军心,对外,只说是偶感风寒,两日便好。”“哦,那就好。”那头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但是这解法,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哦。”营帐中月凌汐一手挡住他的攻势,声音漠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不管你是有多怀疑我,但我始终是三王妃,你这样做,便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我的胡子……”无酒仙眼里满是心疼,为了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胡子,他还是决定……月凌汐瞬间转身,抬手捂住鼻子,不要那么丢脸吧,这个时候流鼻血,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美男果体图啊,今天……怎么这么……白希的手指被血染红,她大步就要往外走,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无酒仙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急急忙忙的丢下药锄,赶紧就往屋里跑,关上了门。“是。”那老头临走之时,只给了她一张纸条。说是在两国交界处有一座无人敢进的深山,叫牙月山,名字很怪异,山形也很怪异,这是当月凌汐站在这座山前时,唯一的想法。正在往桌底钻的无酒仙探了头出来,急忙叫道“别啊别啊,小毛孩,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北堂绝正在指点江山,昨日他们便抵达了边境,果然天气刚刚缓和了一些,涉月那边立刻就不安分的靠近了两国之间,意欲大举进犯。良久,在独孤子何不下数余遍的恳求下,她终于答应“那好吧。等我回到王府后,你就来竹林找我。”“好好好,朕一切都听军师所言。”“是。”他们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于是纷纷走出营帐。这不应该出现的,不应该的。月凌汐勾起一抹笑意,找来找去,竟然找到那个老头子身上,看来要去找他一趟才是,不过他所说过的那个山,她还从没听说过,要找到,恐怕也要费些时间。“不过……”正当她想中断对话时,独孤子何却又突然说道“也许有一个人会有办法哦。”第二天暗卫去找王妃道歉时,却发现她早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桌上的一张纸条救你的方子我会拿回来。北堂绝的眸色凉了许些,这个女人做撕衣服这种粗鲁的事也要那么优雅。“你往哪走?”月凌汐拽他回来,一脸清冷“你刚才说,王爷他怎么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自己害了那个愣头青?他摸着手,到处找地方躲藏。往床底下钻?不行,底下灰太多;跳窗户?不行,下面可是万丈深渊;藏柜子里?不行,地方太小……“本王才刚刚发作过蛊毒,身子很疼,你也知道,本王是为什么才会……”还不等他说完这句话,她早已飞速冲向衣柜,随便扯了一件扔给他。“好了。”无酒仙在他裸露的上身上扎了几根针后,拍了拍手,说道“一会再拔出来就可以了。”“老头,我再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他的胡子被剪掉三分之一,月凌汐正握着剩下的那点洋洋自得。他试图再看进她眼底,却被清冷所阻挡,月凌汐一下子推开他坐起来,明媚忧伤地叹了口气,依旧玩世不恭“王爷啊,你还是自己穿衣服吧,我先走了。”真是……极、致的诱、惑啊。“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这茅屋。”月凌汐威胁道,“我给你十秒钟,十,九,八……”“喂喂,北堂绝,你要干嘛?”月凌汐情急之下一下子松开捂住鼻子的手,鼻血顺着她白希的皮肤缓缓流了下来。“来人,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抓起来,好好审问!”暗云实在怒极,伸手就要去抓她,却很明显忽略了自己的实力。你轻一些会死啊,扎针弄醒人?“你的丫鬟呢?”那敌方首领见这时候突然多出来个黄毛丫头,哈哈大笑起来“北堂绝,你的手下都死光了么?还要这么个小丫头来挡在你前面?哈哈哈……”月凌汐愣住,这是,这个男人第二回对自己笑了。好让人离不开眼的笑容,温和无公害、暖和不冰冷,心底,缓缓拉开了一丝缝隙。“老头!你躲什么?”月凌汐在外面把门敲得快散架,这个老头也不肯开门,真是奇怪,不就是找他救个人么?他躲什么啊?按理来说,有才能的人主动要求加入,这是件很好的事情,可是月凌汐却犹豫了,他进了组织,不会出什么乱子吧。“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她站起身,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仿佛他不答应她就绝不会罢休一样。“不去,他救得是你可不是我,凭什么要我去救?”无酒仙毫不客气的拒绝,反正她不知道是谁封印的,自己去不去就任由自己定了,再说,那个愣头青可是见过自己,他才不去趟那趟浑水。“是。”影三虽然担心,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既然不能声张,就只能偷偷进行了。他抬起手从破烂的衣衫中拿出一张手帕,不用说,自然也是黑色的,仿佛这是他的专属颜色,又特别和、谐。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却又万分温柔地一点点擦去她的鼻血。“是不是小丫头,等你死的前一刻再下定论。”月凌汐也勾起笑意,只是那笑容十分噬人心魂,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妖精一样。月凌汐的眼皮眨动一下,却并没有睁开,靠在柜子上的身子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什么啊,一柜子黑衣服,变色的都没有,真够单调。“听到没有?”月凌汐一回身,就看到了一幅香艳的画面。“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做的?”月凌汐低着头,眼眸轻闭,声音低低的,仿佛从地底传来一般淡然。北堂绝依旧保持被她推开后仰躺着的动作,轻阖着黑眸,刚才的自己,也不太正常,她,更是不同于往日,那种心底的柔软,不是伪装出来的,是真正的,可是,她那样子的人……真是搞不懂了。战场上,两兵对阵,北堂绝坐在骏马上,一身墨色战袍透着王者之威,霸气旁出。“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无酒仙拔出银针,收回去,“记住,绝不可以使用内力,药要继续喝,一顿不停,听到没有?”他虽是看着北堂绝,可话却是对着月凌汐说的,“明天我会继续来给他施针。”说完,潇洒离去。“毛丫头啊,你这时候来找我,难道是有什么事啊?”无酒仙笑容满面的从屋中推门出来,“你不是去了边境么?”“影一,你帮帮我,带我,带我去找小姐好不好?”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拉住他的衣襟,满脸交错的泪痕。“没有,中蛊的不是我,你快说你知不知道。”月凌汐问道,折腾了一天,她到现在有些乏了,想着早些睡觉,却突然记起还可以问问这个老缠着自己的男人,没准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又是这两个字。月凌汐撇撇唇角,把药碗递给他“喏,把药喝了,可以暂时缓一缓蛊毒的发作性,治好的办法,我会找到的。”她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她说的异常坚定。众人都闭住了嘴,抬头一脸期待地看向王爷,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就为了要一展雄威,杀他个痛快。暗云也没有话说了,愣愣的放下自己的手。月凌汐靠近他一步,气势分毫不弱“我不否认他受伤与我有关,但是我从没给你可以辱骂我的资格!”“其实,蛊毒压制的只是本王的身体不受控制,但是神智,是清醒的。”他接过来,看着乌黑的汤药,许久,才缓慢地说道,“其实刚才,你们的对话本王都听到了。”“你确定你是把他请回来救本王的?不是请回来杀本王的?”他冷冷的说道,他身上的气味,和那天的老头如出一辙,要他放心的任由他医治,恐怕很难。“你还有五秒钟,五,四……”遭了,他带兵出征,可是,他不能用内力啊!想也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月凌汐溢出一声浅叹,拽了一匹马一跃而上,冲着边境的方向冲了过去。她刚一出了营帐,暗卫们就纷纷走了进来,低着头不说话,等待他们王爷的批评。北堂绝的目光瞬间冰冷“谁准许你们有那么大的胆子?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自乱了阵脚?”月凌汐熟门熟路的找到北堂绝的营帐,也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去,看见他已经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大概是蛊毒发作太耗费体力的过吧。北堂绝缓缓抬起头,黑眸里涌动着傲然不羁,突然大喝一声“点兵十万,迎战!”“报告王爷,敌军已经到达超离边境十多余里处,是否应战?”一名将士忽然冲进营帐中,打断三王爷与诸位将士们的交谈。她咬牙,转身走过去,该死的,这个鼻血怎么还是没止住?才刚刚走近他身边,用一只手拿起墨色的衣衫,他就忽然起身把她拉了下来,压上去。“谁?”她问道。北堂绝的衣衫只剩一小点在下面,姿势慵懒的半躺着,宽阔的胸膛连着精壮的腰都在她面前一展无遗,古铜色健康的肌肤。因为刚刚施了针,所以他的气血被打通,此时正微微喘息着,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那个将领还是不弱的,和月凌汐较量了几个回合也没分出个胜负,于是有些恼羞成怒,这要是传出去,他七尺男儿竟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打不过,岂不是很没脸面,于是厉吼一声“你小心着点,我要出绝招了!”他没想到会是她在自己的床边照顾自己,眸光闪烁了几下,又垂了下去,淡淡地说“还好。”北堂绝皱起眉,她变得太快,不禁让人觉得刚才所看到的都只是幻觉,却同时忽略了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不去,我怎么都不会去的!”他在自己的小茅屋呆的挺好,现在要晃荡了一圈,麻烦就接踵而至,悔的肠子都青了啊。她的眼底,突地掠过一丝忧伤,却很快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她和北堂绝相比,弱的可怜,可和这些暗卫相比,却仍高高在上。“王爷,你不会自己拿吗?”月凌汐站着不动,唇角的笑容早挂不住了。“出去!”他从齿缝之间蹦出两个字,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看到他这个样子,谁都不可以。月凌汐转回来,脸上的清浅笑容不变,冲北堂绝嘻皮的眨了眨眼,给无酒仙腾了地方“大夫,开始吧。”影三这才急忙转过身扶住自家王爷,问道“王爷,你怎么样?”无酒仙的银针停在半空中,转了转眼珠,难道这小子认出自己来了?影一看着眼睛都已经哭红肿的青水,叹了口气,心疼的坐到她旁边,说道“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王妃她……”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个丫鬟,鬼才要留在这里照顾他。无酒仙哈哈的笑起来,摸了摸长长的白胡子,笑着问道“何人擅闯此地?”声音里夹着内力,飘渺的传进月凌汐的耳里。“不去?”她眯起紫眸,眼底多出一抹危险的意味,上前一步揪着他白花花的胡子,笑容有点诡谲“真的不去?你决定了?”月凌汐在床榻上仰面躺着,转了转手链,心念道“独孤子何,你知不知道西域的樊蛊怎么解除?”鼻血止住了,他又抬起她垂在身侧的手,替她擦拭干净,脸上的笑容仿佛被什么定格在了那里似的,怎么都退不下去。王府里“什么组织?我不知道啊。”她装傻,笑着反问道,“独孤子何,江湖上组织好多的,你指的哪个?还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组织的事啊,又怎么会有什么组织?”“现在军营里只有你一个女人。”正在锄药材的无酒仙莫名的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这是谁这么想自己?不过他很快就感觉到阵法力量的波动,有人闯进来了。“你不用担心,王妃她肯定是去追王爷了,有王爷在,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影一竭尽所能的劝着她,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她还是哭个不停,让人既无奈又心疼。月凌汐一大早就被军营里吵闹的声音给弄醒了,她郁闷地拿被子盖住头,干什么呢这是,一大早的,又不是兵临城下了。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这几个字说得很轻,嘈杂的战场上,这样微弱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但她却说的极其认真,极其严肃,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下拆脱抬。看着?好吧,看着就看着,有什么大不了?“好了,走吧。”再出门时,无酒仙已经变了一张脸,连那胡子也不见了,她十分好奇,走上去摸着他的下巴,她也会制作面具,可还不会做这种连胡子都可以收进去的呢。他敛去笑意,仿佛那只是一瞬间开放的昙花,双手拄在她身体两侧,静静地凝视着她,似乎想要在她的眼眸里找出些什么,又像是要带着她旋入不见底的深涡之中。“你难道不要留下来照顾本王么?”他看着前方的镌花隔扇,声音冰冷毫无波澜起伏,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她急速前去,玄丝直射,与他打斗起来。北堂绝看向别处,就知道她一定会跟来,只是没想到是为了不让自己动内力才跟过来的。他被搀扶着坐下,影三从一旁的食盒中取出药碗,递给他“王爷,快喝了这个。”“这还差不多。”月凌汐笑得十分得意,伸手挽了挽袖子,向后退了一步等他出来。“你说的话鬼才会相信,快交出来!”“好。”月凌汐点点头,揪住他的胡子怎么也不放手,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把闪亮亮的剪刀,在他惊愕的目光下晃了一晃,一剪子下去,白毛飘飘然落地。无酒仙作势要拉开他的衣袍,故意对月凌汐说“你来搭把手,他的左右臂都施了针,把他中间的衣服撕开。”月凌汐撇下嘴角,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而这样冷漠的态度,才真正让对方的首领感到恐惧,他也拔出剑,率先冲了上去,想先发制人。“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呀……”青水哭的声音愈来愈大,引得门外的护卫频频侧目观看。“那我们就走吧。”月凌汐获胜,随手把剪子扔到一边,拉着他就要下山去。五秒钟后,她忽得弹坐起身,这难道是……要打仗了?她迅速起身收拾了一下,拔腿跑出营帐,发现人少了一大半,那北堂绝……影三挡在王爷身前,说道“剩下的王爷还未想好,这次的会议先散了,望众位回去后好好思索这一点。”身后一名留守将士见到,急忙大呼“王妃!你不能去啊,王爷命令你呆在军营里的!”可不管他喊得有多大声,一身水蓝衣衫的女子却头也不回驾马狂奔。她平生第一回不好意思,白净的脸庞晕开两朵粉晕,但眼神却是犀利无比,如刺刀一样刺进他的黑眸之中。“好啊。”他很高兴,这下又可以陪在她身边了,这可真是件令人感到喜悦的事情,就连身旁的迷狐也跟着叫了一声。“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月凌汐终于抬起头,紫眸有些黯淡,却仍透出一股子清寒之气,唇角没了笑意,看上去如出尘的仙子般美丽。无酒仙的眼皮跳了跳,也不知道这个愣头青能不能认出自己来,这样想着,他走近那个墨袍男人。“你回来!”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却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成功使她停下了脚步。痛楚愈来愈强烈,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在场的将士们都纳闷的看着他,李副将问道“王爷,你怎么了?怎么不说了?”“干嘛?”她语气不善,带着浓厚的鼻音,手却仍未放下来。“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影三差一点就冲了过去,幸亏理智尚存,才顿住了脚步,“王爷他现在的蛊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刚才还……”还没等他说完,眼前哪里还有人影,他的嘴角抽了抽。他怕的就是这个好不好?这个丫头真生气起来,那可是了不得的。“那个……有事就快说吧。”无酒仙一边和她争抢着自己的宝贝胡子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去不去,坚决不去。”“那么……我可以加入么?”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什么组织哎,这一次小汐汐你一定要答应我哦。”她叫来大夫,从他那里取了药,亲手煎起药来,还顺带要了本医书,不过说实话,中药这东西,她还是第一回研究。月凌汐的顿了顿,算了,病人嘛,撕一下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走上去,小手抚到他健硕的胸膛之上,毫不留情地把衣服撕碎,昂贵的墨袍就这么毁于一旦。“好。”无酒仙像模像样的摆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捻起一根银针,才要扎下,北堂绝却突然拿开了手。“他是我请回来可以救你命的。”月凌汐不着痕迹地撞了一下无酒仙,转眸看他。“好了,谢谢。”她抬手按到手链上,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声音里有怒气,他们都听得出来,于是纷纷鞠身,齐声说道“属下愿受处罚。”那个军师走出门外,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灰色的烟雾将他裹起来,瞬间不见了踪影。为了她开心,这点危险算什么?涉月王朝她眨了眨浅紫色的瞳眸,笑开了“哦,你知道又怎样?”“一人五鞭,不准再犯。”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乏倦,于是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都出去吧。”她掐断对话,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既然知道了解决事情的办法,那么明日便出发吧。“为什么?”他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会有那么柔软的内心?”“不会的,她怎么会不要你啊。”影一伸出手,似乎是想抱一抱她,可举到半空中还是停住了,最终也只是摸了摸她的麻花辫。“你徒儿我。”她也高声喊回去,玄丝一甩就缠上了茅屋的房顶,身形轻盈的向那里飞跃过去。他的眉心微皱,目光冰冷无疑。北堂绝将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坚持着不疼出声,另一手端起药碗,将里面的药悉数喝下,可还是痛的脸色苍白,身体又变得滚烫。“谁准许你走了?”背后冷淡的声音现在却变得慵懒起来,唤住正要夺路而逃的女人,北堂绝的黑眸灿烂如同带着星光一般,“本王胳膊痛,你给本王穿衣。”“好了好了,不要再剪了,我去就是……”无酒仙很是委屈,自己收的这是什么徒弟?竟然一天天欺负师傅,可怜他留了好久的胡子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来这里,就只想问清楚你一件事。”月凌汐蹲下身去,用手拨了拨种到一半的药材,有些不大愉悦,“我有这么吓人吗?又没说要拔你的胡子。”她说完这句话,绕过完全已经呆愣的数名影卫,走到北堂绝的榻前,几名暗卫合起来的内力还是有些用处的,他的脸色微缓,却还是冰冷如不会融化的冰。她随意翻着书页,等待药熬熟,可是原本可以翻一遍就过目不忘的书让她翻了几遍也没记住,药冒出悠悠的苦味,她看了下火候,差不多可以了,于是找了个东西端上,走去他的营帐。咦?难道她还不知道是自己封印了那个愣头青的内力?看样子应该是……无酒仙摸着胡子,笑了起来,这下子,可是不用担心喽。于是故意问道“是谁啊?你知道我从不轻易救人的。”不就是玩了玩你的下巴吗?脸色拉的那么臭做什么?月凌汐也冲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环抱着肩转身下山去。“这……”影一的脸色变了变,先不说违抗王爷的命令,就算只是带她去战场那种地方也是危险万分啊。“嗯?本王是为了什么才会……”北堂绝说道,还故意在前面加了一个较高声调的字眼。“攻打大晚国边境。”他吐出这几个字,“臣会去前线镇守,请国君不要担心。”她不想去解释,那样子,很累。“一会本王会和他们说清楚。”他抬起碗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不再说什么。月凌汐收起来,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等一下。”她回过身,疑惑地看着他。无酒仙拨开她不老实的手,哼了哼,问道“还走不走?不走我可回去了啊。”终于将最后一个乱花阵破解,月凌汐靠在一棵树上,歇了歇气,眼前仙雾缭绕,在不远处就有一座房屋,她勾起唇角,向着那里走去。“你醒了?怎么样?”月凌汐笑了笑,放下药碗,给他扶起枕头靠住。“哎哎,等一下啊,我得拿点东西。”无酒仙这样说着,转身跑回了屋子,月凌汐在后面喊“老头,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耍滑。”不过,刚才在王妃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莫不是就是能救王爷的人?太好了!影三兴奋的往营帐跑去,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弟兄们。北堂绝还没出手,就看到有一抹娇小的倩影凌空而去,玄丝射出,挡下他的第一剑,然后缓缓落到自己身前,转头看着他,面色淡然“你不准用内力。”她回到自己的营帐,换回原来穿的水蓝色衣衫,散开头发,用玉簪扎住,捡了几根木棍在地上支起了一个小架子,上面放上一个水壶。他看着她,如夜幕般漆黑的眼眸中耀动着灿烂的光辉,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连眼底都不见了冰冷之色,只剩耀眼的光芒。不是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士兵冲过来想要对付他,都被他一剑杀死,连内力都用不到。但他的目光却始终一直盯着那抹水蓝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生怕出了什么事他又看不到。“本王的衣服被你撕了,你去给本王拿一件来。”他淡淡的吩咐道,黑眸却多出了一抹异样的流光,似乎是有点……笑意。“是!”王爷这个语气,怎么比他们昨日听到的还要骇人?“军师,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涉月国君讨好的笑着看向面无表情的军师,自己想了多年的事终于可以实现了,自然对军师感谢万分。又被这两个字勾到伤心之处,青水嘴一瘪,再次哭出声“小姐……小姐你在哪啊……”他是有多讨厌别人进山破坏他的安宁生活,竟然在山中设了数个阵法,光是破阵就花费了她无数脑细胞。这个老头子,看自己进山以后不好好收拾他。“你要加入?”她皱眉,刚刚他说的那么严肃,还以为是怎么了呢,结果只是想要加入而已啊。“我没有。”月凌汐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很疲惫地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她孤军奋战了那么久,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又带着他赶回来,身心俱疲。北堂绝目光紧锁着眼前的老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他的,就算她保证……那就试一下好了,应该不会有事的。他仰躺在床榻上,冲月凌汐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看着。”“三王爷北堂绝,他救了你徒儿我一命,为了报答他,你应该帮他把体内的樊蛊去除。”月凌汐走过来,眼底有几分凝重,“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你必须立刻跟我去。”“杀!!!”两军齐齐冲了上去,开始了一场激战,北堂绝自然也不会歇着,缓缓拔出长剑,面色平静,仿佛此时不是置身于战场,而是在闲庭看花一般。对面的声音虽然有着还没睡醒的懒散,却透出一股惊讶和兴奋“小汐汐,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我好想你。”而后好像才反应过来她所问的问题,有些焦急“你中了蛊?”“他不会杀你的,你放心好了。”月凌汐轻笑,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男人,也太小心了一些吧。营帐里只有北堂绝躺在床上,暗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在床边坐下,才犹豫着要怎样给他喂下去,就听见他微不可听地轻哼了一声,紧接着幽幽转醒。“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找到根治的方法了没有,王爷这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影三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急忙住了嘴,转身往自己的休息处走去。“杀!!!”自己演戏演得不错嘛,他暗自鼓励自己,敌不动我不动,这才是最佳良策。这样不是快一些么?你看你看,他瞬间就醒了。“很好。”她提起剪刀,正准备再一次下手,却听见他的告饶声。她歪着头对他摆了摆手用作再见,毫不拖沓的走掉,出了帐篷,心底的慌乱才匆匆溢出,她捂着胸口,平定了下气息,才大步回去自己的营帐。……“快看看他。”月凌汐实在忍受不了无酒仙这个慢吞吞的样子,一把拉他过来,说道。“快点,早点送你去见阎王还好早些吃饭呢。”她丝毫不在意的抚了抚刘海,眼底里带着笑意,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小丫头你别太狂,我这就早些了解了你。”他起了怒气,运起内力结成光球,直冲月凌汐碰去。果然用内力,她勾起唇角,这些小把戏那个老头不知道实验了她多少回了,一点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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