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寻自责道:“七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由于过于激动,沈七七压根就不听他说,继续说道:“我没有怎么样,也不想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太太平平的过几天日子,为什么?”
他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伸手轻轻拭着她的泪珠,安慰道:“别怕,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沈七七不知道说什么,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是趴在他的肩头,泪水滂沱而下……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一个黑影看在了眼里,他无声地叹息着,铁青着一张俊脸,悄悄地翻过了楚家的围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庄严。
只见他步履平稳,脚下无声,刹时间便奔回了自己的将军府。守门的人见是主人回来了,也不敢多问,只是急忙开门迎接,他也无话,半低着头走路。待进入了将军府院内,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并没有直接去同静公主同住的寝房,而是直接去了书房,不一会儿书房的灯便熄灭了。
一直躲在一旁的静公主,眼看着这一切,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不一会儿便有轻轻的扣门声,静公主低声对丫头说道:“想必是项大人,开门吧。”
名为石榴的丫头闻听不敢怠慢,急急走过去,将门打开,进来之人也不看她,迈步直接向静公主施了礼。
“还是去了楚家吗?”静公主淡淡地问着。
“是,和前几次的情况一模一样,只是远远观望,一言不发,也不靠近。”项大人恭敬地回答着。
“本宫知道了,你回吧。”
“是,公主。”
项大人行礼退出后,静公主随后小声问着后面的丫头,“石榴,楚家老太太的寿辰是哪天?”
石榴急忙答道:“公主,楚家老太太的寿辰是七月二十六,也就是后天。”
“嗯。”静公主微微点了点头,又道:“备下一份厚礼,看样子寿辰那天我要去楚家走一趟了。”
石榴虽然心中不解,但见静公主现下阴沉着一张俏脸,也不敢多问,只得记在心里,小心准备着。
至于这位金枝玉叶的静公主,是如何与楚家扯上关系的,还得从静公主与庄严大婚之后说起。
庄严自从与静公主大婚之后,也算是琴瑟和谐,相敬如宾。但是令静公主不解的是,庄严身上居然有一个女人的荷包,虽然针脚细致,做工不俗,但布料却非常的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粗糙,更为奇怪的是,荷包上绣一个名字————沈七七。
正文 第八十六节:小妾
非但庄严身上时时带着一个女人的荷包,而且在他们大婚后没几天,庄严就常常一个人跑到书房去睡。甚至有几次被静公主看见,他正手执荷包呆呆地看得出神。更让她奇怪的是,庄严居然经常一个人夜里跑出去,不知道做了什么,难不成是和哪个女人幽会去了?这可让一向千尊万贵的静公主委屈坏了。
甭说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容不得与自己同寝同睡的丈夫心里装着别人啊,那心里的滋味自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杂陈齐涌而来。
想着想着便觉得委屈难忍,又无处诉说,当下便趴床哭个天昏地暗,哭够了,坐在桌前茶饭不思,心下琢磨着:“想我一国公主,嫁给你还委屈了你不成,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让他这般魂不守舍?”
思至于此,当下便乘轿进宫,编了个理由,找皇上要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供她差使,也就是刚刚进来的项大人。
静公主命项大人只能偷偷跟着,然后再将庄严的行踪告与她。但是项大人每次跟踪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庄严每次晚上出去,都是去了京城里的皇商楚家,而且每次去的都是一个地方,也就是楚家二少爷的居所---养心居。
但是庄严来到养心居,并不进入里内,只是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有时候能看到一两个丫头和家丁,有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就看着窗内的灯光发呆,直到灯光熄了,他才又翻身回来,然后隔几天就再去一次,但是从未和楚家人说过一句话。
一开始静公主,包括跟踪庄严的项大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庄严大半夜跑出去就是为了看养心居燃着的灯光吗?
但是跟踪数次之后,项大人弄明白了,驸马他是在找住在养心居耳房之内的丫头。因为只要耳房无人,一片漆黑的时候,他一般都是早早就返了回来,若耳房内的那个丫头在,他则迟迟不肯走。
项大人将看到,听到的,琢磨体会到的这些,一字不落的报给静公主的时候,静公主一惊,忙问:“那个住在耳房的丫头,是叫沈七七吗?”
项大人诧异道:“公主因何知道?”
公主唯美的容颜下透出一丝冰霜,冷声问道:“到底是不是?”
项大人不敢多言语,据实以答:“是叫沈七七,属下曾听旁人这么唤她。”
“那,那她长得如何?”本是秋高气爽,可静公主却感觉坠入了无底深渊,丝丝的寒意直射心底,寒凉无比。
项大人据实以报,“回公主,天太黑,属下看不清楚,但声音却如黄莺啼呜,极是娇美动听。”
静公主玉手握拳,狠狠地说道:“难道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比不上一个丫头。”
此后一连几天静公主愁眉不展,茶饭不思。项大人每每跟踪庄严,看到的也不过是那些,没有任何进展。石榴见公主日渐憔悴下去,甚是心疼,便给静公主出了主意,“公主,靳大人或许知道驸马的事,你不妨将她唤来问问。”
静公主奇道:“他会知道吗?”
石榴拧着小辫子,“奴婢想着,若是靳大人也不知道,那想必便没人知道了。”
静公主觉得石榴说得有道理,便就留意着了。一日,庄严进宫上朝时,静公主将靳大人叫了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靳大人,你跟随驸马多少年了?”
靳大人答:“回公主,足有十三年了,小人一家蒙将军府大恩,父亲是老将军的随从,小人自幼便陪驸马一同习武读书,一同玩耍,几乎是形影不离。”
静公主微微一笑:“那驸马的事你是都知道了。”
靳大人微微一愣,却又赶紧点了头。
静公主看似在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漂亮手指,实则是观察着靳大人的表情变化,而后又轻声问道:“靳大人,想必你应该识得一个名为沈七七的人吧?”
靳大人心中微微一震,千千万万也没想到静公主会知道沈七七,更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心里赶紧做了一个权衡,若说不认识,日后让公主知道,定会给自己戴一个欺瞒大罪;若说认识,她定会再追问原由,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他还真是拿捏不稳。
思至于此,只得开口答道:“回公主,小的并不识得此人。”
只希望若有朝一日,自己的谎言被揭穿,庄严将军能念及自小一块长大的情分上,护自己一个周全,他深知这皇家是不能得罪的,那骗了,就更是大罪。
“当真不知?”静公主柳眉微竖,似是对靳大人的表现很不满意。
“回公主,小的确实不知。”
公主紧绷着的俊颜突然呵呵一笑,“既然靳大人不知道就算了,不过今日之事,我希望你在将军面前守口如瓶,否则我也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
靳大人答应着退下去了,他答应公主的事也确实做到了,当真不说。
而公主对于沈七七一事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是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二是怕行为过激伤了她和庄严的夫妻情分,所以事情也是一拖再拖下去。
不过说来也巧,本月十五,静公主进宫给太后和各位长辈请安。回来将下马车之时,发现将军府门口不远处居然蹲着一个村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身形干瘦,衣着破烂,肤色蜡黄,便问守门之人是怎么回事。
守门的卫兵告诉她,是找将军的,此农夫说他的女儿曾经救过将军的命,他姓沈。将军上朝还没有回来,我们怎么劝他也不走,就一直在这蹲着。
静公主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又道:“将军怎么会识得这般山野村夫,她的女儿又有何本事能救咱们大将军的命。”
“公主说得是,小的这就把他赶走。”说罢几个侍卫便推推搡搡地将此人推到了人流如潮的大街上。
接着公主对着石榴耳语了几句,看了看四周,又高声道:“石榴,去绣行给本宫买点丝钱回来,我绣的帕子缺了些丝线,记得要上好的。”
“是,公主。”石榴应着,目送公主回了院子,便也急急忙忙向人流里挤去。
当日,石榴找到那个蹲在将军府的村夫,晚上便将他带到了静公主面前。
静公主一见他,二话不说,直接丢给他一包数量不小的银子。
此人正是沈七七的父亲沈继先,有银子在手自是问他什么答什么,于是他将沈七七如何救得庄严的命,庄严又如何给沈家修房买地,以及他又是为何来找庄严一事统统交待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