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闷笑着接口道,“这时辰送煜亲王府去,估摸着也就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煜亲王府,临墨轩里,正是笑声一片,这笑声还很熟悉,是镇南候世子展若昊的,“归墨兄,这段时间你可是令人大开眼界啊,被踹飞了不算,脑抽娶人家也就算了,犯不着送上一根屈辱的刑杖吧,啧啧,你这满脸的伤又是哪来的?”
不错,此刻的叶归墨一脸的伤,淤青难去,呲牙咧嘴的,赵慎也好不了多少,额头嘴角都是青紫,张口都是疼,但是免得他主子开口,所以他忍疼说话了,“世子爷,我家爷现在动弹不得,过两日好了,有你受罪的时候。”
展若昊不受威胁,难得碰到这好时候,不笑白不笑了,先得瑟一会儿再说了,等到秋后算账再想办法,但是他很好奇,“你家主子武功不差,之前被个姑娘踹下来就是奇闻了,今儿还被打的这么惨,有问题!”
赵慎也想不通呢,没准郡王妃真是天生克他家爷的,被她一脚踹晕了也就算了,没道理从青竹院出去还碰到蒙面高手啊,瞧那男子的架势似乎是要溜进青竹院的,主子一时气愤,就跟人家打了起来,没想到人家武功之高,比他家主子不差,咳,他说的是真的,不是替他家主子吹牛,只是主子有伤在身,没接两招就被人发现他后背有伤,没见过那么无耻的,他不挑伤口下手,他挑伤口一侧三分处用力,那比打在伤口上更疼,还不伤了缝合的伤口,赵慎想他专挑脸打,更是警告不许打青竹院的主意,他肯定是认识青竹院里的人的。
叶归墨也郁闷呢,那人不知道对青竹院什么企图,要是不怀好意,青竹院一个也跑不掉,得派两个人去看着点才行,“京都武功非常高的不多,总能找出来,赵慎,你去查,凡是脸上有伤的,武功高的,都给我抓起来!敢打爷,看爷不灭了他!”
赵慎连着点头,“爷,方才属下去查了,您的小将军称呼还没撤掉,去查的人还将你一年多年的俸禄给领了回来,明儿还去点个卯吗?”
叶归墨狠狠的剜了赵慎一眼,没瞧见他一身伤吗,还出去干嘛,丢人现眼不成,想到丢人现眼,某男郁闷了,一脸气愤的道,“去,怎么不去!”
展若昊睁大了一双眼睛,仿佛听到什么震撼人心的话一般瞅着叶归墨,“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没被人砸到脑子吧?”
话音落定,惹来叶归墨一个大瞪眼,展若昊扯了嘴角看着他,“让我瞧瞧你后背上的伤呗?”
叶归墨瞪着他,正要说话,外面一个丫鬟进来禀告道,“郡王爷,煜亲王府送了回礼来了。”
叶归墨挑了下眉头,她会乖乖的送回礼来,还真的奇了怪了,瞧她今天拿着玉杖对着他得瑟的样子,叶归墨一肚子闷气,明明是想娶回来算账的,怎么就变成娶回来训他的了,“拿进来。”
丫鬟福身出去,没一会儿就拎了个食盒进来,展若昊眼睛睁溜的看着,赵慎迫不及待的接过丫鬟递上来的食盒,递到叶归墨跟前打开,嘴角直抽的回道,“爷,是个包子呢。”
“爷长了眼睛,知道这是包子!”
叶归墨瞪着那包子,一骂人,嘴角扯的疼,展若昊打着扇子,直笑,“这可不是一般的包子,瞧着味道就不错,反正这么大你吃不掉,嘴又疼,我勉为其难的帮你吃点儿吧。”
叶归墨扫了他一眼,“你喜欢我全送你好了。”
赵慎在一旁道,“爷,这是夏姑娘亲手做的。”
叶归墨听得眉头一抬,扫了展若昊道,“你该回府了。”
展若昊嘴角直抽,玉扇一合,伸手拎了赵慎手里的食盒,“那我带回去吃好了。”
叶归墨一个闪身就接了食盒,虽然不大满意,好歹是亲手做的,展若昊对叶归墨无语,“大丈夫言而有信,你食言而肥。”
叶归墨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直接就把食盒递给了赵慎,赵慎拿出剑来,一阵行云流水,展若昊来不及阻止,那包子已经四分五裂了,展若昊再次翻白眼,“这是包子,有馅,你这么弄……当我没说,这就是披着包子外衣的馒头。”
赵慎瞅了瞅包子又看了看叶归墨,“爷,这包子……?”
叶归墨把那嵌了一点点肉的包子拿了出来,然后一挥手,“其余的让他带回去吃。”
展若昊打着扇子,把包子做成这样,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我先回府了,过两日再来探视你,走了。”
说完,人已经溜出屋子了,留下赵慎和叶归墨瞪着那包子,都辛辛苦苦的做了包子了,就不能多放点肉啊?!
“爷,许是青竹院没肉了。”
青竹院里,张槐肩上扛着半扇猪进院子,左儿右儿瞪大了眼睛瞧着,张槐不好进正屋,就在院子里候着,安妈妈闻讯出来,“买这么多猪肉来做什么?”
张槐欲哭无泪,“娘,这不是我要买的,是郡王爷一定要我送来,我没办法。”
云卿也出来了,瞧着那半头猪眉头直挑,青竹院所有人都出来了,云涧鼓着嘴,“他是嫌弃包子里肉少了?”
肯定是啊!云卿挠着额头瞥着夫人,“娘?”
夫人看着张槐肩膀上的半扇猪,对自己未来的女婿一阵无力,可都拿回来了,断然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收下吧。”
说完,转身回屋了,云卿轻撅了下嘴角,一旁青杏高兴不已,以后没肉吃了,就做个大包子去。
元妈妈领着张槐去了厨房,安妈妈摇头不已,这郡王爷真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一闹腾,回头国公府里又不知道传出来什么了。
安妈妈想的不错,张槐是送回礼去的煜亲王府,结果扛了半扇猪肉回来,这消息就跟一阵风一样传遍国公府,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不悦的皱起眉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说这话已经是第二天了,初瑶惜瑶几个请安都在屋子里,她们几个参与云卿做包子,前因后果一清二楚,当下回道,“祖母,云卿昨儿做包子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在,包子里没多少馅,墨郡王肯定是嫌肉少了,所以送了半扇猪肉来。”
老夫人揉着额头,这些日子因为墨郡王的事,府里一直就没安生几天,好不容易亲事落定,这又闹出来这事,青竹院与煜亲王府订了亲,不管云卿将来如何,这亲家总归是亲家,云卿还要半年才及笄,青竹院以前可以不过问,现在不得不重视起来了,老夫人瞪了大太太和二太太,“青竹院怎么会连做个包子的肉都没了,传扬出去岂不让外人笑话我们国公府,大厨房没给青竹院送日常份例去吗?”
大太太和二太太脸色一哏,早几年就没送过了,以前大厨房克扣一些,或是送一些不新鲜的菜去,青竹院不满意,云卿跟国公爷告了两回状,大厨房里的妈妈记恨上了,有一回国公爷出去办差一去几个月,青竹院的菜送去的比之前更差了,渐渐的,青竹院就自己去外面买菜,几年来,没人提过这事,没想到因为和煜亲王府议了亲,更是因为一个回击的包子,老夫人竟过问起了这事,只是无辜瞪她做什么,厨房那可是油水足的地方,她几次想要都没弄到手,现在出了状况就连着她挨瞪,这气她才不会受。
大太太瞥头看着二太太,嘴角弧起一抹笑来,“二弟妹,大厨房可是归你管,怎么没人给青竹院送份例去吗?”
二太太气的直扭帕子,“青竹院自己开火,自己去外面买菜都多少年了,大嫂不知道吗?”
大太太不动声色,“二弟妹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府里各苑都是从大厨房拿了份例回去自己烧,青竹院是国公府的,自然也不例外,国公爷几次叮嘱不许短了青竹院的份例,青竹院可不是短了,是压根没有,万一被国公爷知道了,二弟妹可如何交代?”
三太太坐在那里呷着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掐吧,狠狠的掐,最好闹到国公爷耳朵里,她们两个这些年也捞够油水了,也该给别人点才是,那边老夫人见两个互掐起来,忍不住蹙了没有,“以前且不管,从今儿起,把青竹院的份例给送去。”
大太太气的咬牙,眸底寒光乍现,今儿厨房若是归她管,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了,厨房和绣坊两个最好的地方全给了二房打理,余下的杂七杂八的地方就归她管,劳心费力且不说,还没多少油水可以捞,厨房那地儿又最容易收买人,得想个法子把厨房拿到手里才是,老夫人偏袒是肯定的了,还得国公爷知道才是,打定主意,大太太嘴角弧起一抹笑来。
二太太哪里不知道大太太的小心思,只得暗气,想到什么,眸底划过一抹算计,二太太瞥头对老夫人道,“煜亲王府说的是把初瑶换成云卿,这纳采礼可都下了,之前娶的初瑶也就罢了,现在娶的是云卿,纳采礼再搁在东苑怕是不妥。”
大太太听要拿走纳采礼,气的手都攒紧了,这一回煜亲王府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来,足有二十四抬,让她就这么拿出来她不甘心,可她一时又想不出不给的理由,不嫁女儿总不能还拿着人家的彩礼吧,这说不过去,可到手的东西再让出去她心里着实不好受,大太太看着老夫人,“煜亲王府送了不少东西来,其中还有不少糕点果子,原以为初瑶出嫁是板上钉丁的事,有好些东西都用了,还有那些云缎,初瑶都开始备嫁妆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