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么慎重,她都打算将就着嫁给他了,眼睛这么大的事问问也没什么关系吧,原来就一身怪毛病了,喜怒无常,再要来一个眼睛有问题,还让不让活了,云卿想问问赵慎,问清楚了,以后不提就是了,结果赵慎说完,追着叶归墨就走,留下云卿和倒在地上的青杏,云卿蹲下去,再次唤醒青杏。
青杏醒来,撅了嘴看着云卿,“墨郡王没把姑娘怎么样吧?姑娘可瞧见是谁敲晕了奴婢?”
“墨郡王的暗卫,你认识的那个,下次记得报仇。”
“……奴婢打不过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山不转水转,总能转到你手里的。”
云卿站起身来,青杏也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棍子一扔,连着点头赞同云卿的话,以后总能碰到人家打晕他,她上去踩一脚的时候,青杏瞧了眼天色,“哎呀,得赶紧走,不然一会儿马车都回国公府了。”
云卿也有这担心了,带着青杏走离这偏僻的地方,走了好一段路,才瞧见初瑶和惜瑶一行人走过来,“可算是遇上了,宴会都散了,郡主找你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么久。”
云卿笑道,“就是世子爷晕倒,郡主想着我上回知道东宁候世子的毒如何解,或许有办法治临亲王世子,把我喊去询问了一番。”
初瑶听着云卿这解释,倒也没有怀疑,“那你能帮的上忙吗?”
云卿轻点了下头,“知道个方子,有抑制作用,交给了秦大夫,我就回来了,只是不小心迷了路,耽搁了时间。”
云瑶凑上前来,“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事,大表姐知道个方子已经不错了,哪能回回都帮得上忙,那不成神医了,那太医院那群太医都可以告老还乡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惜瑶也赞同,她们来就是想看看云卿什么时候能走,这碰上了,也赶紧回去吧,今儿的宴会举行的时间比去年多了一两个时辰不止,一整天下来,肚子都笑抽筋了,早没力气去管别的什么,只想着早点儿回府歇下,初瑶更是急,她还担心自己的亲事。
一行人就转头出府,坐到马车上,初瑶一阵感概,“还是第一回参加这样有趣的宴会,下个月芙蓉宴也得多想些新奇有趣的点子才是,云卿,你也多帮着想两个。”
云卿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方才瞧人家倒霉的时候,她还想过两个点子了,现代人常玩的大冒险和说真话不是最好的么,只是要修改一方就是了,因为宴会上人太多,又不是每个都互相认识,云卿坐在那里,初瑶盯着云卿,“听说今儿墨郡王把你从湖里救了出来?”
云卿轻点了下头,但是闷气不领情的道,“我在湖里没事,他把我拽起来倒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话到这里就没下文了,初瑶也知道云卿的担心,当下笑道,“我瞧墨郡王对你倒是挺好的,虽然都是瞪着你,踹了他这么丢脸的事,他也没有当众让你难堪,甚至还救你。”
云卿讪笑了一声,为毛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她也没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啊,好似墨郡王不欺负她就有些不正常似地,云卿瞅着初瑶,纠结再三,还是问道,“听说墨郡王的眼睛有问题,可是真有其事?”
初瑶听得一怔,要不是这里是马车,都恨不得来捂云卿的嘴巴了,“以后千万别提墨郡王眼睛的事,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前年在福满楼,有人骂了墨郡王一声半瞎子,生生被墨郡王打断了一条腿,若不是煜亲王赶去的及时,只怕那人的舌头也是要被拔掉的,当年的事不比你踹了墨郡王一脚事小。”
云卿听得嘴巴都张大了,“打断腿的是?”若不是个人物,应该不会比她踹了叶混蛋还要轰动。
“是锐王世子。”
云卿吓住了,竟然是个世子,“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初瑶摇摇头,“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一个月后锐王以谋反罪全家入狱,以前锐王世子纨绔第一,后来就成墨郡王纨绔第一了,外界谣传锐王谋反一案与煜亲王府脱不了干系,都猜测是那句骂墨郡王半瞎子的话是祸源,所以京都甚至大启都没人敢提这三个字。”
云卿想哭了,她真是命大,一无所知就敢当着他的面问他眼睛的事,云卿后知后觉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可心底疑惑却是不减,半瞎子?难不成他有只眼睛瞧不见吗?她真心没看出来啊,难怪大家得知她踹了墨郡王一脚后都那样表情,人家连世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她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毛虾,她真是命大,她又后悔了怎么办?
接下来,马车一路向前行驶,云卿靠着马车上,越思量越觉得自己抽了风,怎么就说出来那话了,听了这么多他的彪悍事迹,借她三个胆子也不敢说后悔两个字,好在她及笄还要五个多月,走一步看一步了。
初瑶是知道墨郡王一些事迹的,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嫁给他的,嫁与一个脾气如此暴躁又有皇上袒护的人,谁敢保证一辈子不磕着碰着,有个万一,小命能保住吗?这亲,一定不能结。
马车一路驶回国公府,云卿随着初瑶几个去了宁晖院,老夫人坐在那儿呷着茶,脸色不是很好,下首坐着几位太太,脸色有沉重的,有瞧好戏的,让云卿的心咯噔一下跳着,大太太瞧见初瑶,当下道,“初瑶,还不快跟老夫人认错。”
初瑶轻眨了下眼睛,望着大太太,“娘,好好地为何要认错,女儿做错什么了?”
二太太搁下手里的牡丹纹茶盏,优雅的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边的茶渍,这才笑道,“也难怪初瑶不记得了,听说今儿的菊花宴开的别具一格,好生热闹,你不说清楚怕是初瑶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二太太这么说,有暗指初瑶不知悔改的意思,大太太有些咬牙切齿,望着初瑶,眸底闪过一抹指责,“今儿国公府马车与定北候府马车抢道,让两条道拥堵不已,是不是有这事?”
初瑶听得蹙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还闹到国公府来了,初瑶跪了下来,“回祖母,的确有这事,定北候府太过嚣张,初瑶一时气愤这才不许小厮让道。”
老夫人有些失望的看着初瑶,“一时之气有什么好争的,今日菊花宴两条道上来往马车众多,更是有御史台盯着,你可知道就那么一闹腾,一份弹劾国公府家风不够谦让的奏折到了圣上跟前,连着你祖父也跟着受了训斥!”
初瑶这下脸色都白了,背脊发凉,云卿也都跪了下去,老夫人看着云卿的脸色更是不善,初瑶会和定北候府呛上,十有八九是因为她,老夫人认为是云卿挑唆初瑶的,那边三太太更是把这话说白了,“以往初瑶是几个姐妹中性子最沉稳的,不会做出这么不识大体的事来,莫不是因着和云卿走的近,所以替云卿出头吧?”
云卿暗暗瞥了三太太一眼,初瑶的确有三分替她出头的意思,可最主要的还是她自己心情差,又恰逢脑袋被撞了下,打开了她心底的宣泄口,现在这么一股脑的全堆在她头上,云卿蹙眉了,挑唆之事国公府家风不谦让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只是这会儿云卿不会说什么,看看初瑶和大太太说什么先,那边大太太也是暗气,气的是容夫人不识好歹,她都努力再三了,她还是油盐不进,这会儿护住初瑶才是最重要的,当下道,“初瑶,娘让你与云卿走得近,时常照拂她,可不是让你事事帮她强出头,甚至有违国公府教养,你让娘太失望了,还不快求你祖母原谅。”
初瑶听得怔住,娘对云卿的态度好像变了,难不成今儿劝说姑母的事没有成功,想起容夫人不愿意让云卿代她出嫁,初瑶的心也恨上了,当下对老夫人磕头道,“祖父交代我们姐妹几个与云卿要同亲姐妹一般,那日云卿陪我去寒云寺,定北候府就欺负云卿,更是没将国公府放在眼里,今儿又碰上了,初瑶一时气愤,想替云卿讨个公道,这才做出有失谦让的事,请祖母惩罚。”
听国公爷的话当云卿是亲姐妹为她出头才会出错,这是姐妹情深,只是方法用的稍稍欠妥,所以才导致今日这事,老夫人不好严加责罚,但是总是要罚的,所以罚抄女戒一百遍,但是对云卿,这回可没人护着她了,大太太一时气愤置之不理,二太太气云卿和大房走得近,更是不可能的,惜瑶几个就更不可能说话了,免得一会儿火烧到她们身上来。
二太太眸光严厉的看着云卿,“前儿才做出踹飞墨郡王的事,闹得京都对国公府教养议论纷纷,今儿去参加菊花宴,又闹出抢道一事,仅这两次,国公府的名声已经被败坏的差不多了,府里几位姑娘还不知道会受什么连累,今儿若是不对你严加惩戒,将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云卿跪在那里,心底根本就是一团火,可偏偏散不出来,一个个先入为主,初瑶性子好,不会做出这事,就是处处和大房作对的二房也这么说,谁敢还说不是,马车上只有她和初瑶两个,她劝说初瑶避让的事此刻说出来,只怕初瑶受的惩罚就不止一百篇女戒那么简单了,大房原本有求于青竹院才会投出交好之态,若是撕破这层脸皮,青竹院就更处困境了,云卿念在初瑶有三分帮她讨公道的份上,忍下了不说,“云卿知错,请老夫人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