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冷笑:“这水阁四周都有护栏,怎么会跌下去?你跌一个给我看看。”
“阿沫,快去传太医,幕儿受不了凉。”太子妃抱着湿哒哒的李幕倾着急的说。
阿沫咬着牙,看了一眼叶倾,甩了一下袖子就要去请太医之时,叶倾爬到长椅上说:“刚才他确实是自己跌下去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叶倾在长椅上比划着,重演刚才的剧情。
为了很好的重现刚才的一幕,她试着又往外倾了倾身子,嘴上还在解释:“看看...就是这样。”
扑通一声...
叶倾真的跌了下去。溅起水花,娇绿的荷叶沾满了水滴,惊走一池雨。
阿沫怔了两下。
太子妃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往那水塘里开去。只见水塘里,叶倾在挣扎着喊:“救我救我,我不会水。”
阿沫又愣了两下:“我...我也不会水。”
扑通一声...
在水塘的另一面,一个身穿紫衣长袍之人跳了进去,俊俏的脸像是凝成了一层薄霜。只见他左手勾住了叶倾的脖颈,右手勾住了她的腰,轻唤:“叶倾...你醒醒。”
叶倾又晕了。
她确实不会水。
四月水微凉,却将她冻得全身发抖,与李幕倾的症状一模一样,似乎都是与生俱来的不识水性。怕水。
秦阳将她抱上了水阁,急往琉璃阁而去,口中直喊:“凝萱!取桃木生火。快。”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的秦晋之好
东宫,琉璃阁。阁子内,烧着上好的桃木,又有桃花瓣飘进窗,填满一阁桃花香。
这次,叶倾并无大碍,秦阳嘴角动了两下,幽幽的给叶倾掖好了被子,指尖轻滑过她的额头,轻笑一声之后,趴在她的耳边:“好好睡一觉,记住不要踢被子。”
叶倾没回话,她在深睡。舒展的眉,很是好看。秦阳微微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再而起了身,刚踏出房门之时,正好瞧见凝萱正盯着他看。
“殿下,上次...”
她还未说完,秦阳摇了摇手中的骨纸扇示意她不要说话,而是指了指桃林深处的那个长椅。
凝萱咬了咬唇,看一眼秦阳的背影,向阁内望去,透过绣着的桃花林屏风望向床榻上的叶倾,半响,蹙了蹙眉,转身向秦阳而去。
秦阳坐在长椅上,摊开纸扇,轻摇两下之后,又随手折了一桃枝,示意站立身侧的凝萱:“坐吧。”
凝萱右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自己的随身佩剑,将佩剑搁在了身侧,坐在他的身旁。她想,她此刻的脸定是很红。因为她的心一直跳的不规律。许久,凝萱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过身,看着秦阳:“殿下,上次乾元墓的刺客我已经调查清楚,应该是...是皇后亲子二皇子所为。”
“是吗?”
秦阳随意的应了一声,骨纸扇轻点她的左肩:“说说看。”
“皇后是洛阳青侯唯一的嫡女,而二皇子是皇后的亲生子。所以...”
秦阳折了折桃枝,轻笑:“所以你认为皇后除掉我之后就可以让她的亲生子登上帝位?所以你就认为要刺杀我之人必定是二皇子?”秦阳说到这里,又点了点她的左肩:“萱儿,你跟了我七年,从七年前的洛阳之乱就开始跟着我,我晓得你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攻于心计,所以你不懂。而且...”秦阳说到这里,朝她靠了过去,低声:“你也不必懂,你不用事事都为我着想,我自有打算。”
凝萱咬着下唇,双手扯着紫色长裙衣袂:“殿下若是懂得自己打算,就不该接叶倾回来!”
“放肆!”
凝萱没有半点停顿:“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明明...你明明就知道她是谁!她是谁!”
凝萱的突然反应让秦阳觉得有着奇怪,他盯着她看了半响:“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就不要再踏入轩红殿。”
凝萱取过佩剑,微微勾起嘴角,头也不回的走了。踩的地上的桃花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秦阳低着头,不停的捏着骨纸扇,一个人沉默了许久之后,从身后传来太子妃的声音:“我请来了太医,要不要给叶倾看看。”太子妃走到他的身边,坐了过去,靠在长椅上,也是一样的随手折下一桃枝:“...她很像顾倾城,是吗?”顿了顿,瞧见秦阳依然沉着的脸,轻笑一声:“别误会,我不过是对顾倾城这个人有点好奇而已,你若是不愿提,也就罢了。”
秦阳沉默许久,问:“幕儿好些了吗?”
“太医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幕儿自娘胎带来的那病根还在。不过...应当也没什么大碍吧。”太子妃说到这里,又瞧了一眼秦阳,抿了一下薄唇:“你一点都不喜欢幕儿吗?他...他不是顾倾城的孩子吗?”
咯吱一声,秦阳折断了骨纸扇的一个骨节。
秦阳的眉头都凝成了线。许久,偏过头看了一眼太子妃,兀自,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点自嘲。她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也不再问。他们二人结了六年的婚姻,却只共处过三天,新婚的一天,他将幕儿抱给她的一天,再加上今天,也只得三天。
也许,世上再没有一对这样的夫妻了。没有争吵,没有埋怨,也没有...爱。就好像一对路人,偶然碰在了一起,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连问好都没有的那样子。却被绑在了一起。
他被绑的失去了一次一段姻缘,而她呢,却被绑的莫名其妙。与自己幻想的良人失之交臂。
还好,秦阳想着,这样也还好,今生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子,不带半点纠葛的在一起也还好。秦阳这么想,太子妃也这么想,虽然一开始还不大习惯,但是六年过来之后,红颜都迟暮的时候,她也就收了脾气,偶尔淡淡的回忆一下那些青葱岁月,也就罢了。
秦阳拉过太子妃的手,将一串佛铃带在她的手上:“雪崎公主,六年来...多谢你。”顿了顿,抬眼瞧着她的眉眼:“希望我们之间不会有恨。”
“怎么会?君临太子。”她眼中尽是笑意,好像一个体贴的贤妻,虽然他们从来将对方当做自己的枕边人,太子妃看着手中的佛铃,下意识的朝他靠了靠,嘴角轻扬:“佛铃花籽,呵,多谢君临太子了。”她笑了半响,望着他,还是有点想知道顾倾城的事,踌躇一下:“我不晓得叶倾究竟是不是顾倾城,我只想问你喜不喜欢叶倾?如果只是因为叶倾长的很像顾倾城,让你喜欢她的话,我想...还是不要重蹈你父皇的覆辙了。”
秦阳怔了一下。
桃花瓣落下之时,又几根枯枝也跟着落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咯噔声。枯木未必逢春。
他忽然想起他父皇和他说的一句话:你和朕太像...
那是大唐景阳九年,那年的洛阳之乱,皇帝一条白绫赐死了秦阳的生母--长鸢贵妃。这便是君王之狠,可是在洛阳安定之后,皇帝立即迎娶了平乱有功的青侯嫡女--青鸢,而且就这么随意的将她扶上了皇后的位置。在外人看来是皇帝为了保住洛阳再乱而出的计谋,然而宫里面的人,大多知道其中的原因,那便是这青鸢和长鸢贵妃长的很是相像。可谓是一个眸子刻出来的。最重要的是二人的名字里都切了一个鸢字。
但是,秦阳的生母出生低微,乃是皇帝出游时候遇到的一个歌姬,而皇后则是出身侯府名门。
...
秦阳想到此处,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会让我娘亲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因为,叶倾便是顾倾城。我不会让叶倾再受半点伤感,一毫都不能。”
满院桃花轻颤。
“哦,那你就择个吉日将她纳为良娣吧。”她收了笑容,起了身,微风拂过她的淡红宫装,带起她修长的衣袂,她笑着邀请他:“陪我练练手吧,六年前就想着与你比试一番。那时候还...还想着与你同归于尽呢。”说到这,扑哧一声,兀自笑了起来,笑声恬淡优雅,似三月末的桃花般,她伸出葱白手指,那骨节分明的指捂住薄唇:“听说你舞的十八路白芷剑法精妙绝伦,让我见识见识。如何?要是能胜得过我的花楹枪,我自有办法让她当成你的良娣。”
秦阳应了一个好字。倒不是因为他真的要她帮忙追叶倾,也是觉得,自己理应不该拒绝。
桃花下,清风吹,桃花飘。二人的比武,像是一场绝美的舞会。舞得桃花四处飘散。
琉璃阁内,叶倾躺在檀香榻上,她又在踢被子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或许这是她许久以来唯一做的一次美梦...
水阁的天空飘着玫瑰花瓣,耳边回响的尽是笑声...
“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我们去殉情吧。”
“倾城,倾城...你说我一笑倾城,那就让我倾你的城,再覆你的国,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我。”
“我要你,要你做我唯一的女人,你是我李君临的女人,是大唐国下一任皇后....江山美人我都要...”
“那我现在跳下去,要你江山就不要救我。我不会水,让我淹死算了。”
“倾城...倾城...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你...你。”
玫瑰花瓣四处飘飞,她在花中飞舞,她在笑,尽情的笑...君临...君临...接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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