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佑真的出了事……小小想起上回陈氏小产的时候,顿时哑口无言就觉得天赐实在是太过早熟了,放在前世,八岁的孩子也不过小学二年级,成日里也就知道吃喝玩乐,哪里有这般体贴父母,爱护幼弟的?
晚间跟陈氏一同就寝的时候,小小便悄悄把天赐的话跟陈氏说了,惹得陈氏直抹眼泪第二日起来,一双眼儿肿得跟桃子似的也不晓得晚间天赐跟天佑说过什么,天佑倒是乖觉,再也没有往河边去过了
家中咸菜剩得不多,泔水也装满了一大桶,小小估摸着老宅要来拖泔水了,早早就做下了准备果然这日一早赵家就来了人,小小和陈氏正在厨下忙活着择菜,听见前院里头有说话声,陈氏便在围裙上揩了揩手,和小小一同出去了
这次来的不是小李氏,却是赵老三和大郎陈氏见了颇有些讶异,便问道:“怎的今日是三叔来了?家中一切可好?”
赵老三是个眼里只有农活的闷罐子,大郎话也不多,哼哧了半天,大郎才回话说:“多谢二婶惦记,家中一切都好前几次都是三婶来的,她跟二郎搬泔水什么的,还是有些吃力今日坡上也没甚活计,我便和三叔过来了”
小小赶紧问他们吃过饭没有,要去厨下给他们做饭谁知赵老三摆摆手道:“别做了,带着干粮呢!”
陈氏便不高兴了:“回回三弟妹过来,都是在家吃了午饭才走的,怎么你就还要带着干粮,是不肯吃我家这点子饭食么?”
赵老三满脸通红,连连摆手,说不出话来,大郎才在旁边说:“二叔出门不在家,奶奶不放心,叫我们来看看,她老人家还在家等着信哩我们也就不多呆了,趁这日头还不是太烈,赶紧回去”
心知赵李氏肯定不会关心赵明礼不在家的日子里,陈氏母子几人过得好不好的问题可听到这话,陈氏心里还是很舒坦,连连说:“叫娘的了,是我们做儿女的不是”
大郎这才说道:“后日便是月半,奶奶说了,虽说二叔不在家,可如今二婶也离得不远,还是回家一同过月半才是”
月半,便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是祭祀祖先报答父母恩情的时候往年离得远也就罢了,如今离得也不算远,不回去也说不过去,陈氏自然点头,满口答应了
大郎跟赵老三抬了泔水出去,天赐和小小也跟着照看着,刚出甜水巷角门,迎头就碰上了王之田带着王贵随意打了个招呼,王之田似乎是回来取什么东西的,大郎他们还没走出巷口,他便又匆匆离去了
天赐少不得将王之田的来历说了一回,赵老三忙着做事,大郎却若有所思,转头问小泻“这人看起来好生眼熟”
第一次见到王之田,小小便有这个念头,如今大郎也有这感觉,说明这人确实是见过的,而且是小小跟大郎一路时见过小小还在想,大郎却惊呼道:“原来是他!”
“是谁?”小小赶紧问道
“上次我娘和廖家婆娘打架那回,有个骑马的公子看热闹,说如果在他们那儿,要把廖家婆娘挖舌剜唇的……”当时那人说过的话太过狠毒,可看年纪不过十岁上下,叫人听了就心生寒意,大郎是以印象特别深刻
这么一说,小小也想起来了,可不就是王之田么?只不过上次见他骑在马上,衣着光鲜,满脸戾色这回却是衣着普通,眉目间一片平和,一时没有将两个人联想到一处去
这王之田,确实古怪得紧啊(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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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是敌是友【二更】
抬了东西上车,大郎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小小跟天赐一句:“小心些,若是有啥不对,回家来就是!”
这话说得二人心中暖洋洋的,天赐郑重行了一礼,到让大郎红了脸,赶紧上车走了
回头问小小其中原委,小小也不隐瞒,一一说了,特别提到上次见王之田的时候,他是什么涅,还有他那两个长随,都是跟王贵一样个子不高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服饰上头,那两人虽然穿着短襟打扮,可下头扎着绑腿,打着赤脚,标准土人的作风
天赐听了,半晌没说话,进门前特意叮嘱小泻“千万别告诉母亲,省的她的左右人已经住进来,也不好赶出去,我们自己小心些便是”
小小点头应了,自去做事不提反正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家里,其实最能顶用的,就是天赐了反观陈氏,虽然是个成年人,可行事上头却远远不如天赐大概是往常在家做庶女的时候看嫡母脸色太多,凡事首先想到的就是隐忍,长久下来,性子倒有些柔顺得过了不说别的,就是往场在老宅,赵李氏和大房的逼她的钱财,若是个性子刚烈些的,哪里就能被他们那些区区伎俩给拿捏卓
晚间刷碗的时候,只有她跟天赐二人在厨下,天赐忽然问道:“家中米面可还有剩余?油盐等物可要添置?”
小小楞了一楞,随即反应过来天赐这是想借机打探消息,想要寻个由头出门罢了便点头道:“虽说还有剩的,可也要添置一些才是”
天赐便自去寻陈氏,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反正就是劝了陈氏在家休息他自己一人出门办事
他这一走便是整整一个上午,待到午间食堂开饭,将将赶了回来一头大汗陈氏心疼不已,叫天佑给小小帮忙,自己亲去厨下烧了热水,叫天赐洗浴更衣
小小很是好奇天赐到底打探到消息没有,可这会儿正忙,实在顾不上后头,只能按捺了好奇心先做事
说来也巧王之田日日在外头闲晃,这一日午间竟然赶了回来,见赵家食堂开饭,他也饶有兴致地带着王贵到食堂里头吃饭他吃饭慢条斯理地,显然有着极好的教养反观王贵,吃得极快,王之田一碗饭才不过吃了几口,他就已经吃完站在王之田身后
待其他人都已经吃完离去了,王之田才放了筷子,笑着对泻“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孩子做的饭也还能入口,虽说比不上大酒楼的厨子,可这大锅饭也比寻常的烧得好吃多了”
认定了王之田有古怪小小就格外留心听他说的这话,小小便在心中过了一回,显然王之田不但下过大酒楼,而且也吃过类似的大锅饭,就是不知道他去的是什么档次的大酒楼,吃的又是哪里的大锅饭
小小也不搭言微微点头笑了一笑算是回答
王之田往后一伸手,王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他递给泻“正好今日往城外溜达,碰到江陵府回来的马队,说是你家老爷带的家书,我也就顺手帮你们带回来了,还请你转交夫人”
这可是喜事赵明礼一走这么些日子,陈氏可的得不得了,小小双手接过来放进怀里,真心欢喜地冲王之田杆一福道:“多谢王公子,给王公子添麻烦了”
说来也是凑巧,她这一蹲身,就听见“叮”一声,一个亮闪闪的小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咕噜咕噜滚到了王之田脚下
小小伸手一摸,暗暗叫糟掉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个浑身血的土人给她的金虎头她将那虎头绣在小衣衣角,可一来针脚不够细密,二来夏日衣着单爆小衣本就是粗疏的麻布所制,沉甸甸的金子坠着,磨损挺厉害的她这几日也没得空闲,正说寻个空子将它重新缀到那身棉布小衣里头去,怎么好巧不巧地,今日掉了出来
而且还滚到了王之田的脚下
王之田也看见了,弯腰捡了起来,随意看了眼,突然面色一紧,看向小泻“小小姑娘还有这么个值钱的玩意儿,看不出来啊”他身后的王贵也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挺直了身子,满是打量的眼光看向小小
小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心里已经肯定了王之田肯定跟土人有关系,如今东西被王之田捏在手里,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或者印记,登时就有些慌了
门口却突然响起了天赐的声音:“什么值钱玩意儿?让我也看看”
天赐一进来,屋子里沉闷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王之田伸手将金虎头还给了小鞋对着天赐说:“哪里?不过一个玩物罢了,我跟小小姑娘开玩笑呢!”
天赐微微皱了下眉头,对王之田说:“之田兄不晓得,小小身世凄惨,胆子也鞋您还是别吓唬她了”又唤小泻“快些收拾了,呆会儿去西厢房将我换的衣裳一并拿去洗了”
小小攥紧了金虎头,赶紧低头离开了
一直走进后厨,她才松了口气,感觉背后湿漉漉的,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的金虎头,心里有些不安看王之田和王贵的样子,显然是认识这个东西,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识曾经拥有这个东西的人,更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真是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掉了出来?这下可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祸事
正发呆,天赐走了进来,关切地问她:“方才是怎么呢?”
小小正心上心下地,也急需有个人诉说,便拉了天赐出了后厨,将前因后果一一说了,也将金虎头给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