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坐着的人见他两人犹如斗鸡一般谁也不服谁,赶紧打起了圆澈“哎呀,孙兄快些饮茶,司马兄不过说些去男方游历的见闻罢了,大家只当个乐子,你又何必跟他较劲呢?”
孙姓书生顺梯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笑道:“我哪里敢跟司马兄台较劲?只不过看见有人不过往南唐旧地走了一圈,便被那花花世界迷了心窍·有心叫他顿悟罢了?”
这还不算是较劲?那姓司马的也不理他,转身对另一人说道:“我观南唐旧地,尊师重教·每一县皆有知名大儒,每一府不但有官办书院府学,还有民间自办的书院若干,向学之风甚于北地说不定来年春闱金榜之上,大半都是南地学子就连陛下新封的容米郡王,听说也是一位好学上进之士呢!蛮人尚且如此,何况传承千年的汉人学子?”
听见他提起容米郡王,西兰乐得眉开眼笑,同回头的小小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谁知那孙姓书生听了却不屑道:“不过以讹传讹罢了,听说那蛮子还是生吃肉·渴饮血的野人一般,若不是陛下仁慈,赐他个郡王当当,怕是连砖瓦房子都没住过呢!”
旁边同他交好的几人听了附和着大笑起来小小赶紧回头去看西兰,可惜为时已晚,西兰拧着眉头呸了一声道:“无知书生!”
这一声娇斥声音清脆响亮·笑得正欢的几人闻言楞了一愣,回头来看,正对那孙姓书生不满的司马书生听了个正着,起身预向西兰行礼,却见他一副小厮打扮,便转到小小跟前行礼道:“学生惭愧啊”
秦睿有些恼火了,你们几个人争辩,关我们什么事情?赶紧站到小小面前回了一礼道:“小仆无状,打搅各位的兴致了”
西兰柳眉倒竖,便是小小也有些生气了,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当即横跨一步站了出来,抬起下颔一副高傲的涅点头道:“你姓司马?倒是比那些傻子有见识些听说兄台游历南唐旧地,可曾见到过容米郡王?郡王殿下文采风流,我一直敬佩得紧呢
好歹咱也是田紫霄的义妹,西兰都出声了,怎么也不能堕了容米田氏的风头才是
秦睿被驳了面子,却没生气,反倒欢喜这周家小姐竟有几分男儿血性不过同书生争论最是吃力讨好的事情,怎么能让她去趟这浑水?他来不及细想,低声对小小说:“他们争得厉害,咱们只当个乐子听着就是,莫要多管闲事”
小小往旁边退了半步,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多谢秦公子好心,只是我最听不得男人如同长舌妇一般传闲话,散谣言,你说这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就连非礼勿听,非礼无言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克己复礼,做什么道德文章?”
秦睿一愣,没想到她还懂得《论语》,不由好感又上了一层
可是那头孙姓书生却不乐意了,古脖子扭头不客气地叫道:“那位小公子,你家书童胡乱插嘴也就罢了,你倒还来唧唧歪歪,教训谁人呢!”
司马姓的书生离小小近,看见他身上的衣裳,腰间的玉佩都是上好物件,心想自己几个同窗随意瞎扯,斗上几句嘴倒也罢了,可若是惹上贵人,只怕生出是非来,忙回到自己那桌拉住孙姓书生道:“罢了,孙兄,不过闲谈而已,并不关人家小公子的事情,还是莫要生些事端”
谁知孙姓书生并不领他的情,回头怒斥道:“司马明浩,你少在这里充甚好人,不是你提起的么?如今人家骂我们非君子之为呢,你假惺惺的干什么?”
又走到小小面前打量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看年岁未及弱冠,不知你是从哪里听说了容米郡王文采风流,还‘一直敬佩得紧,小弟弟,为人不能乱说瞎话的”
小小回身坐到自己位置上抿了口茶水,也不拿正眼看他,垮了脸道:“你是谁家哥哥?没来由地就跟我攀亲戚,莫非是看我穿着富贵,想要图谋什么?再者说了,我从哪里听说容米郡王跟你有什么相干?我倒要问问你是从哪里听说容米人是生吃肉渴饮血的蛮子?”
孙姓书生气红了脸:“你这黄口小儿倒是牙尖嘴利,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用得着图谋你什么?容米蛮子天下皆知,倒是从未曾听说过容米郡王文采风流什么的,莫非你跟那些蛮子沾亲带故的?瞧你这德行,披上锦衣也没个斯文涅”
小小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是极是极,你不提这节,我还真不晓得所谓‘沐猴而冠,‘衣冠禽兽,该做何解”回头对西兰笑道:“快取二两银子,打赏给这耍猴儿的罢!”
她这态度不止激怒了孙姓书生和他的朋友,便是秦睿也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忙阻拦她道:“不过口舌之争罢了,莫要折辱人家”
可是西兰听见小小这话高兴得很,在荷包里头翻了一块约莫二两重的银子,丢到孙姓书生脚下,洋洋得意道:“我们少爷赏你的”
那群书生涨红了脸,便是原来说容米郡王好学的司马明浩也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这位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太过分了”旁观的众人也指着小小指责起来,觉得他太无聊了些
小小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冷冷地看着孙姓书生道:“如何?被人折辱的滋味可还好受?之前你言语无状折辱南唐学子,折辱容米郡王,甚至质疑陛下的决定的时候,可曾想过被你折辱的人是何感受?如今自己品尝到了,这滋味可让你舒服?不怕告诉你,小爷我同容米郡王交情非同一般,我身后这小仆,正是你口中那‘生吃肉渴饮血,的‘容米野人,正好今日叫小爷我碰上了,刚巧小爷我今日心情还算不错,要不然真想直接揍你一顿”
一席话说完,旁边人立刻口风一转,幸灾乐祸道:“原来是叫正主儿撞上了”也有人笑:“这倒是凑巧,可看那小厮文质彬彬的,真看不出来是容米人呢!”
秦睿听见她这一席话,赶紧打起了圆超假意呵斥小泻“你也太过顽劣了”又对涨红了脸的孙姓书生作揖赔礼道:“小弟年幼,爱胡闹了些······”
话未说完却叫小小打断:“秦公子,咱们萍水相逢,周某当不得你这声小弟,您抬爱了”说罢叫西兰丢了茶钱,抬脚便走
西兰得意洋洋地跟在小小身后,走了两步又回身朗声诵道:“多是溪清候,幽光倍可人林高烟欲澹,霄净野无尘暮响急依水,凉飕细入筠值兹天气好,把酌亦须频此乃容米郡王十岁所做,不知各位郎君听来还算工整否?”说罢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出去了未完待续,(qdia)投推荐票月票,,ps:出差中,明天晚上应该能到家了,到时一并把欠更补上童鞋稍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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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章 喜事
俊俏的小公子带着精灵的小厮扬长而去,留下一首五言绝句l茶楼里头的人不由细细回味,孙姓书生低着头,连脖子根儿都发红了,不知想些什么,司马明浩则反复念着:“林高烟欲澹,霄净野无尘”一副痴态
众人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居然带了个容米来的下仆,可他一口道地的官话,又不像是从南方来的有人便向秦睿和他的小厮打听起来
松香哪里晓得那对主仆的来历,只是听自家少爷唤了声对方一声“小姐”,约莫着是哪家的贵女易装出来闲逛的,哪里敢乱说一个字秦睿瘫坐着,望着小小离去的方向一脸苦闷:“她恼了,她一定是恼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出了门的小小可听不见他的懊恼之语,刚有人让她出了通气,她如今心情正好,带着西兰犹如两只斗胜了的小公鸡似的,趾高气扬地往回走着后头被林氏叫出来跟着她的两个护卫在茶楼看了个完整版,一边偷偷嘀咕着小姐果然厉害,一边悄悄跟在她身后,直到见她一路闲逛着回了国公府,这才悄然往下人房那头去了
既然是偷偷溜出去的,自然也得偷偷溜回来郑妈妈见她带着西兰,猫着腰从花园的墙根儿一路溜过来,心底好笑,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正经涅,估摸着她跟西兰都该换好衣服了,这才去敲门催吃饭
两个护卫进来禀报的时候,正好周伟也在,他如今这国公就是个闲职,不过是大朝会上去点个卯罢了,每日在家不是找军中旧友下棋喝酒,便是骑了马去庄子上射猎,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听完护卫们的禀报,周伟笑得合不蚂·直夸小小有大将之风,随口几句话便能将读书人说得哑口无言,不愧是将门女儿
林氏横了他一眼,当着护卫们也没说什么·可待护卫下人们一走,身边没了人,这才忧愁起来:“爷倒是听了个乐呵,可若是孩子这番行径传扬出去,少不得又该被人说是好口舌之争,往后可怎么说婆家?”
周伟摸了摸打理得齐整的短须,笑着说道:“怕什么?难道我周家女儿还怕无人求娶么?且不说那个赵家小子我瞧着不错·便是稍微露个口风,只怕陛下便要急吼吼地赶上来给她做主哩小小都还没及笄,你操心个什么劲?”
这席话恰好又碰到了林氏心里那根刺,她撂下脸子转身就走,丢下周伟一个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