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旭又问:“那么,分层次宴请又有什么说法?”
上盖龙凤引。风宁大大方方的说:“这就更加的简单了,就像是西厢记嫁了人了媳妇子可以大大方方的听,听到文采风华的妙处还能击节赞叹,未出门子的小女娘见到只能掩着耳朵奔逃一样。因此,有了经历的人好佛,臣媳听说长公主是佛学好手,因此臣媳长公主招待他们。”
“其余夫人乐意般他们的丈夫探路,有太子妃跟一位皇子妃坐镇给她们安心是最好不过的了。至于臣媳自己年纪小,跟那一些老狐狸在一起,骨头都只怕要被嚼烂了。因此只好招待这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而臣媳在文辞上不擅长,总是露怯。于是才与三皇嫂一起而已。”
就算是陈明旭又再多的不喜,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这话滴水不漏,将出面的几人都是高高的捧起,反倒是一点都不显自己了。
“哦?”陈明旭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接着说:“这事儿办的不错,朕心中很欣慰啊。统统都有赏,说吧,你们想要些什么?”
端宁站起身来说:“皇父宫中有一个很高明的画师是不是?可能借给女儿用一用?”
陈明旭问:“出色的画师?郎世宁吗?你借他有什么用?”
端宁笑道:“女儿庄子上出现了一株佛莲。女儿想留个纪念。”
陈明旭道:“可得。”说完转向太子妃,问道,“你要些什么?”
太子妃拘谨的说:“这时儿媳当做的事情,不敢向皇父讨赏。”
端宁笑容一僵,有点儿不高兴,这么一说,比的她像什么呢?居功自傲?
陈明旭又问了几次,石氏固辞,陈明旭又大笑了几声,转而问:“吴王家的,你想要些什么?尽管说,朕都给你寻来。”心里却猜测着风宁是不是也会拒绝?要是拒绝是代表什么?不拒绝的话,会想要什么?
风宁早就决定要在陈明旭面前扮演的是一个你问我就说,再难听我也说的角色,这时听见陈明旭垂问,皱着眉说:“我想要青梧。皇父能帮我把青梧寻来吗?他都失踪很久了。”
陈明旭拍陈望言出去办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也没有发明旨。风宁本来想直接说要去蓟州镇见陈望言的,但是忽然想起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皇家的人而已,而自己交好的只有太子府。风宁不想让陈明旭知道自己跟太子府的关系深厚到了这种事都能在第一时间分享的程度。
陈明旭被噎了一下,这大变活人的事他还真做不来。
一直在边上装睡的娴贵妃冷笑不已:“吴王妃这是寂寞了不成?”
这话本来也没有什么,但是娴贵妃说话的语气才奇怪,听着像是在怀疑风宁会不会耐不住寂寞爬墙偷人。
风宁皱着眉,马上站起来做大惊小怪状:“啊呀,这不是贵妃娘娘吗?瞧我,这都忘记给贵妃请安了。”
本来三人进来的时候是要给陈明旭跟娴贵妃请安的,可是陈明旭在三人刚开始行礼的时候就紧急喊停了,这礼自然也就没有形成。
风宁一边拖拖拉拉的行礼,一边不客气的说:“这可真是……娘娘怎么不出个声呢?让我硬是没有认出您来。这几日不见,您可是变化的太多了!”
站起身来也准备给娴贵妃见礼的石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先是说娴贵妃存在感太低,不动弹认不出来,接着又戳人心窝子——这娴贵妃可不就是在上次被你给气成这样的吗?
娴贵妃气的不行,陈明旭愤怒之余也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看出来风宁这是在报复娴贵妃阴阳怪气的话语。只是从这里也能看出来,风宁虽然歪主意多却是个光棍的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心中存不得事。城府不浅,很容易被激怒。这都是她的弱点了。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弱点,不怕控制不了她。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容易被利用的弱点?
于是笑着说:“朕可变不出这么个活人来!”
风宁有点不高兴的说:“那就是说,他真的不在京中?而且,他现在离京城很远?”也许是陷在了哪里,召不回来?风宁在心里暗暗地补充。
嘴上却道:“真是个坏人,明明说不会偷偷的出去的。家里那么多的美人儿还不够吗?不知道又去哪里打野食去了。”
陈明旭一口茶直接喷到了地上咳嗽连连,道:“你原来是担心这个。放心,吴王不是这种人!”
风宁憋着嘴,小声的说:“您怎么知道?”
陈明旭好气又好笑的说:“要是去打……”那两个字太粗鲁,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略过:“哪里用的着特意的出京?”
风宁理直气壮的说:“也许是京中熟人太多,怕被人发现了丢人呢?”
石氏忍不住捂住脸不敢见人,心里道:你就算是想去蓟州镇,好歹也像个好些的说法呀,我也好帮你敲敲边鼓啊。
陈明旭眯起了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看着风宁,想将她看透,想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陈望言去了哪里。
风宁垂直手站立着任由陈明旭观察,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成拳,表面上却是一副委屈不情愿的样子,背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直冒。
就这一次了,要是能过了关,那自己就安全了,要是不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一次重生的可能?
时间已久,就连端宁也感觉到了不对,忍不住站起身来就要开口。
陈明旭却在这个时候大笑起来,连还在生气的娴贵妃都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
陈明旭笑道:“朕替吴王喊冤。他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朕派他出京办事去了。你可是真的想去见他?”
风宁一脸的不信:“皇父又骗臣媳,要是奉了皇命出京,一准儿在我面前吹嘘了,哪里会偷偷摸摸的?”
陈明旭脸色一僵,吹着胡子说:“朕的话你也敢不信?好大的胆子。”
陈明旭的眼神其实一直没有离开风宁的身上,仍然是在打量这风宁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表情,甚至是聆听风宁的胡须频率!
风宁倔强的保持这刚才的站姿,低垂着头,明显就是一副:我不说了,但是我还是不信。
陈明旭道:“他在蓟州,这回放心了吧?嗯?那里可没有你担心的野食!”也许是气急了,陈明旭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石氏听话音不好,上前一步就要帮风宁求情,不想风宁却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石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不是大难1
不想风宁却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石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风宁一迭连声的说:“完了完了完了,口味都由男人变成女人了!”
陈明旭差一点被活活儿的呛死,咳嗽略轻后暴跳起来:“滚滚滚,朕明日一早就送你去蓟州,这话,你自己跟吴王去说!”说完又命令石氏去教导风宁常识。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把端宁给留了下来。
刚进太子府内书房,风宁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听到汇报刚进来的陈青辕见状大惊,问:“这是怎么回事?病了,还是被谁伤了?”
石氏也奇怪的说:“不知道啊。刚才面见皇父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陈青辕正要再问的时候,风宁却说:“大哥,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蓟州,现在就要出发。等皇父派来的人到了以后,你们想办法支应一下。”
陈青辕也道:“这……也好。正好蓟州那边出事儿了,你去帮帮忙也行。”
一直赞成风宁去蓟州的石氏一停蓟州出事了,顿时就急了,道:“蓟州出事了?那你还让弟妹去?他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帮到什么忙?这可不行。要是有什么危险什么办?”
陈青辕道:“澜儿,你现在还觉得弟妹小吗?我在老五手上吃了多少亏?可是老五现在怎么样?是谁的功劳?你还看不出来,咱们这个弟妹是个胸中有沟壑的,这样嬉笑怒骂的处理事情不过是觉得眼门前的事情不值得殚精竭虑而已。咱们这个弟妹是遇强愈强的人物!”
说完转头吩咐取地图来,然后才对风宁说:“遮掩的法子不难,皇父只怕也已经得到急报了,这次互送你去蓟州的肯定都是禁卫军的精锐,他们在意的是什么时候能到达蓟州,而且你是王妃,自然是坐着马车的。只要扮演你的那人不给他们添乱,他们不会去查的……现在我先给你说一下蓟州的局势。”
说话间,地图已经被取出来,桌子也早让石氏亲手收拾干净。陈青辕亲自动手将地图摊开在了桌子上。
太子比比划划的说:“本朝设置蓟镇虽说主要是为了牵制其他边镇及京营,防备叛乱,但是历代先皇考虑到其余边镇成长蛇阵一字拉长,戍守防线长达数千公里,兵员分散,因此蓟镇又是抵御蒙古入侵的预备防线,与京营牵制至于也起到相互照应的作用。”
“弟妹请看,这里就是慕田峪。往外就是那些异族蛮子。”
风宁顺着陈青辕的比划看了过去,心中暗道:原来相当于后世的北京怀柔区境。耳边听陈青辕继续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