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速是3乘以10的多少次方米每秒来着？
苏日娜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然没头绪，不过对于自己这么多年还能记得那是3而不是其他什么数字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苏日娜没反应，可敦多布却是惊讶了，反问道：“这，这还有快速？”
“那是，”十阿哥点点头，很快支起了一面镜子，又示意门口的侍卫落下了窗子，这才开始给他们演示起来，“瞧见了没？这就是我新得来的一本洋人书上【注②】说的，什么光的反射，我听那个传教士的意思是，他们觉得这光是有快慢的，据说他们一百年前就开始测了，不过直到现在也没有测出来就是了【注③】。”
敦多布围着十阿哥随手摆出来的玩意专注的看了半天，却仍然没有什么头绪，他对这些倒是有点儿感兴趣的，不过因为担心发问后十阿哥会继续开始那冗长的科普教学，犹豫了一下只得闭上了嘴，觉得哪怕是自己问了估计也听不懂答案，那何必还受罪？
苏日娜一心扑在如何让外国人考四级的问题上，对于光速这种她明显只是死记硬背下来一个数值的东西完全没兴趣。
九阿哥显然是对十阿哥最新的研究实验早已经门清了，压根没有多说一句话，反而是指着那些瓶瓶罐罐说道：“这光跑得再快你能骑上去是怎么的？搞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爷投了那么多银子不是让你折腾这些摸不着的玩意的！”
——说得好！
苏日娜觉得自己平生第一次想要给九阿哥鼓掌，投资回报率什么的，这才是他们这些股东关心的问题啊！
“这是最新的研究！”十阿哥很不满的撇撇嘴，不过大概是兄弟，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比后世投资人和实验室之间融洽很多的，转过身又搬了个玩意来，放在了九阿哥的面前，道：“这个也是我从他们那里，就是我跟你说可以弄出来卖卖的——”
苏日娜一惊，瞧着眼前这东西的样子，愣了愣，这个难道是温度计？那么有了温度计，体温计就不远了，看起来这的确是个可以卖卖的东西。
苏日娜很欣慰，觉得自己投进去的白花花的银子总算是没有完全溜走。
可正这时，苏日娜就听见十阿哥美滋滋的介绍道：“这是我让人一起跟我仿造出来的水银气压计【注④】，有意思吧？”
听完这个名字，苏日娜只觉得气血上涌，那这个玩意是要去做天气预报么？在这个但凡决定什么大事都要看黄历的年代里，天气预报有什么价值吗？这一刻，苏日娜只觉得，白花花的银子真的即将离她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1665年，荷兰人列文虎克和英国R.胡克发明显微镜。
注②：1690年，荷兰人惠更斯出版了《光论》，提出了光的波动说，导出了光的直线传播和反射折射定律，并解释了双折射现象。
注③：1607年，意大利物理学家伽利略首次进行了光速测量的实验，没有获得成功。
注④：1643年，意大利科学家E.托里拆利和V.维维亚尼提出气压概念，发明了水银气压计。
PS：这章写得我太纠结了……
☆、56 悠悠小日子
股东们的抗议让给实验室负责人非常头疼，虽然是个阿哥而且清朝未开府的阿哥们都是享受亲王级别的俸禄的，可那也没有多少银子，十阿哥每次让传教士们从欧洲折腾东西过来也不能不给银子的，若不是九阿哥打从生意成功之后就补贴着他，温僖贵妃也私下给的银子做零花，怎么可能这么自在？
只是现如今额娘的身子不好，再也不管宫务了，这样一来打赏下人时候需要的银子便多了些，这还是他偷听来的事情。既然不能问额娘要银子了，那九阿哥这边是断断不能少的，而这次好不容易说服了苏日娜，此时若是他们不再给银子了，他这些实验可怎么继续下去？
十阿哥愁了，半天才憋了口气，大声道：“那你们说要捣鼓些什么啊？”
“这个么……”九阿哥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笑眯眯的说道：“你之前弄得那个气球就很不错嘛，搁在前门楼子那边就挣回了不少银子——”
“那玩意已经没意思了，”十阿哥摆摆手，继续道：“再说了，你再弄个这玩意，也不一定有人过来瞧！”
九阿哥一噎，瞪着十阿哥，没好气的说道：“爷这是打个比方！”
眼瞅着这哥俩又开始新一波的口角之争，苏日娜打了个呵欠靠在了一旁，只想等着他们吵完——似乎在这两只吵架的时候她就会很想睡觉？这是什么道理？
只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场景的敦多布却是有些迟疑的扭过头，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苏日娜很认真的摇摇头，“在太后面前他们都会这样无缘无故的吵起来……”
敦多布听了这话，偷偷擦汗，好兄弟这种词真的是汇形容眼前这两个吵得天翻地覆、互相挖苦讽刺的家伙身上吗？
就在已经摆脱了系统资源不同问题的苏日娜要真的陷入睡眠中的时候，老九老十的争吵终于完毕了，而正如之前每一次的结束一样，他们两个已经完全忘记了到底为什么会吵起来的初衷。但哪怕是这样，也并不能够影响他们继续讽刺下去的心情——
“苏日娜，你居然在我们吵架的事情还能睡过去？”九阿哥第一个发飙，“你都不知道要过来劝慰我们的嘛？”
一旁的十阿哥也相当的幽怨的瞧着苏日娜，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了。
苏日娜一直到听见九阿哥那声震耳欲聋的“苏日娜”，才忽然惊醒了，恍惚间差点儿都摔倒，幸好这一次身边还有敦多布时刻注意着她才没有发生“站着睡着、醒来摔倒”的惨剧。
九阿哥的这一生“咆哮”也惊醒了才吵完架的十阿哥，觉得自己又一次惨败在了九哥嘴下、十阿哥自认为这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当然如果现场没有敦多布的话，他也不会觉得也多难看。
不过此时，跌了面子的十阿哥却是想方设法的想把事情圆过来，瞧着苏日娜的模样，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叫道：“我们在这里讨论那么严肃的……问题，你居然能睡着？”
苏日娜觉得很委屈，虽然休息得很不错，但困意这事真的是说不清楚的，就好像上大学的时候，哪怕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来，去上诸如数据结构直接课程的时候，也仍然会有昏昏欲睡随即飘飘欲仙的感觉的。
——九阿哥和十阿哥的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已经完全可以媲美照着教材念书的白胡子老教授了！
苏日娜暗自诋毁了一句，才讪笑了两声，大脑里快速读盘，希望能够好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目前这种尴尬的状态。
一旁的敦多布瞧见苏日娜这模样，立刻开口解围道：“说起来刚刚听两位阿哥争吵了半天，可我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十阿哥所说的这个气压计，究竟是做什么？能够请教一二？”
苏日娜听见自家阿哈开口解围，而且说的颇有点什么，立刻便道：“就是啊，你们吵来吵去的都没有抄出来一个结果，你们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了，可我听得是一头雾水啊！毫无头绪的……可不就很想睡觉嘛！”说着，苏日娜还摆出了委屈的模样，指责两个合伙人不厚道，当然，她也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九阿哥，给了一个“都怪你”的眼神。
十阿哥原本还想追究什么，可一听这话，立刻就回过味来着，敦多布和苏日娜在点子上啊！光速测算那事先不提，就单单说这个大气压计，他做出来还没测试好就跟着皇阿玛一道去了木兰围场，这玩意到底怎么用九哥也不知道啊！更不要说，他到现在都没有提起过应该怎么卖这个东西，怎么九哥就能说没用呢？
“就是说啊！爷这还没说能干啥呢！”十阿哥大声的指责道：“九哥，你瞎捣什么乱，还跟爷在这儿吵吵？”
九阿哥先是扫了一眼敦多布，随即意味深长的瞧了一下苏日娜，这才冷笑了一声，道：“成，那爷就听听，你这个什么气的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说完这话，他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笑话了，这玩意光是名字就那么绕嘴，你觉得怎么能卖得掉？”
敦多布动了动嘴唇，忽然想到了一句额娘曾经说过的话——“无知不是错，可是你拿出来丢人现眼就是大错了”。只是到了嘴边的一句讽刺，在想到对方的身份后，敦多布还是默默的吞咽了回去，沉默的瞧了一眼身边的苏日娜，结果发现她居然也抽搐着嘴角瞧着他。
——果然额娘的教诲太深刻了啊！
敦多布默默扭头，这种憋闷着不能说出口的感觉真是难受啊！京里真是让人不痛快。
十阿哥虽然很不爽九阿哥的那番话，但他并没有选择继续争吵，反而开始一本正经的介绍起了那个气压计的功能：“这个气压计我是仿造了脱力拆力——那群教士们是这么称呼那个人的——话说这个人很了不起啊，虽然他说的那个什么风的产生的问题我还没搞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