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情绪越来越激动,护士连忙低声在医生耳畔询问要不要注射镇定剂,医生摇了摇头:“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慢慢说,首先,你叫秦暖,五年前住进我们南山疗养院,一直在进行康复训练,迄今为止,情况还不错,我是你的主治医师郑平。”
苏南眉头皱了起来:“什么康复训练,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叫我秦暖?我是苏南,秦暖是我的朋友。”
“你的确有一个朋友,她叫苏南,她经常过来陪你,我们都看不见她,只有你能看见,但是最近,因为药物的缘故,她已经不常常出现了。”郑平医生仿佛有无限的耐心:“秦暖,只要你不再见那个朋友,你就可以出院了,咱们再努力一点,好吗?”
苏南盯着郑平:“你的意思是我有精神病,这里是精神病院?”
开什么玩笑!
“你该吃药了。”郑平对护士使了一个眼神,护士转身出去拿药,随后医生叮嘱了她几句,也走了出去。
“这个病人,要特别注意。”走廊上郑平医生对护士交待道:“你是新来的,可能不是很了解她的情况,她从小受继父虐待,童年坎坷,几年前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臆造出一个名叫苏南的朋友,她很强大,能够保护她。”
“可是现在,好像这个名叫苏南的朋友,却占据了秦暖的身体。”护士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呢?”
郑平医生也困惑地扶了扶额头:“本来她的情况一直在变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幻觉了,找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完全是有康复的可能性,可是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居然连主人格都丢失了。”
就在主治医师和护士对话的时候,苏南脑子也在飞速地转着,末世以来经历了太多的匪夷所思,她现在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不可解释的事情,完全见怪不怪,懒得去思考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帮自己逃离困境。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湛蓝的天空,偌大的庭院里有不少穿蓝色条纹杠的病人在活动着,看上去可不像是在末世,难道又回到现实生活中了?
这一次,会不会和上次主教事件一样,只是幻觉呢?
等等……
苏南突然想到,进入光晕圈之后,系统突然告诉她,她已经凑齐了十五万的积分,记得零号说过,积分满十五万,就可以获得特殊奖励,她在末世所经受的一切苦难,都可以得到报偿。
难不成…就是重返现实世界?
还变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去你.妈.的…
苏南下床,走到镜子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自己一番,虽然神形有些憔悴,但是没有错,她就是苏南,是她自己,不是秦暖。
所以问题是…秦暖景麒他们究竟在哪里?
之后护士进来了一次,给苏南拿药,苏南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吞了药,然后告诉护士自己想出去走走。
护士点了点头,就带着苏南走出了病房,来到花园里。
这里果然是精神病院,路上遇到了不少神志不清喜怒无常的精神病患,相比起他们,苏南倒是镇静得有些过头了。
她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在护士眼中,这就是精神病的行为特征,不过她不会知道,苏南在侦查地形,摸清周围的情况,才好在合适的机会逃离。
不远处有一个病人突然暴起袭击其他病人,护士让苏南别走远了,然后就和几个护工一起过去制住那个暴起的病人,苏南一个人走到了花园边上,就在这时,她清晰地听到了围墙的草笼里有沙沙沙的声音。
苏南立刻警觉了起来,朝着前面晃动的草丛走去。
“汪”一声清脆的狗叫,草笼里探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居然是毛毛!
苏南惊喜地跑过去抱住了毛毛,毛毛亲热地舔着她的脸和手。
“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会是你!”苏南高兴地不住抚摸着它的背:“你也知道我没有疯吧,咱们可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毛毛嘴巴衔着苏南的手,拼命往草笼里钻,拨开草丛,苏南看到一个狗洞。
“哈!”苏南惊喜地叫了一声,就在这时,身后听到护士在喊她的名字,当然喊的是秦暖。毛毛立刻警觉地重新消失在草丛里面,苏南站起身拍拍裤腿的泥,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盯着她。
“你看到一条狗了吗?”苏南问她。
那女人愣愣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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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苏南踮着脚尖走出了病房,病房外的走廊静悄悄的,苏南穿过走廊径直下了楼,在大厅里和正在值夜班的保安撞了个正着,她二话没说上前就是一个擒拿,翻身压制,将他打翻在地,晕了过去。
她的身手,没有消失!
就算是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异能了,可是以前军校学的那些功夫还在,这让她更加坚信了医生就是在扯淡,她才没有得什么精神病。
从保安的腰间摸到了大门钥匙,苏南出去后一路狂奔来到花园墙角,毛毛已经摇着尾巴在那里等着她,苏南扒开草笼,然后跟着毛毛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精神病院修建在山上,她并不认得这里的路,所以一路上都是跟着毛毛走,很快就下了山,来到了菏泽城区周围。
果然,城里还是一派末世前的景象,虽然是深夜了但是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苏南穿着病号服,带着一条狗,格外引人注目。
苏南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只要找到她的伙伴们,既然毛毛都在这儿,说明景麒他们肯定也在,可是她该到哪里去找人呢?
摸摸肚子,来到夜市摊边,她有点饿了。
低头看了看毛毛,它也抬头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只是一条狗而已。
“要不我把你卖给狗贩子,换点钱算了。”苏南对它说道。
毛毛汪地叫了一声,表示抗议。
苏南笑了笑,带着它正要离开,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偶今天晚上要在《x舞团》结婚,兄弟们都过来给偶捧场啊!”
苏南感觉句话一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爆炸黄毛怪一个人坐在地摊边上吃烤串,一边吃一边大声讲电话:“偶老婆就是s家族的公主嘛,叫炫冰.泣泪。”
黄毛怪电话还没讲完,苏南已经坐到了他的正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姨,干啥呀!”黄毛怪看着苏南不怀好意的微笑,觉得有些瘆人。
“零号杀马特小朋友,猜猜我是谁?猜对了送积分。”
黄毛怪愣愣地看着苏南,良久,突然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差点没跳起来:“我.靠!你…你…你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终章
零默默地看着苏南一个人干掉了两大碗面条,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
“你这么独特的声音,我会认不出?”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零面上表情有些复杂:“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会记得…嗯…游戏里发生的事?这不合常理啊!”
“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南问道。
“是这样的,所谓末世,不过是蓝悦公司新晋研发出来的一款虚拟现实游戏,名叫女汉子系统,当时是征集了一大批的志愿者,将自己的过去的回忆意识人格全部复制了一份,制作成程序嵌入之中,你所经历的末世,都是这款游戏的内测情节。你身上所绑定的系统,会在游戏真正开始投入市场之后,绑定在每一位玩家身上,然后玩家就可以像开了金手指一样,一边做任务,一边获得金手指奖励。同时游戏设定,只要玩家存满十五万积分,就算是游戏彻底通关了。而我,也就是零号,所谓的人工智能,其实也只是给这款游戏打工的,帮助玩家更好地进行游戏,同时用获得的积分来换工资,算是一种兼职吧。”
苏南难以置信地听着零讲述这一切:“你的意思是,我的伙伴们,秦暖,景麒,穆沉李嘉许桃花他们,都只是一堆死的数据?!”
“呃,一定程度上可以怎么说,但是也不全对,因为他们在现实生活中都是有人物原型的,包括记忆和人格,都能吻合。”
“也包括我自己?”
零看着苏南,突然摇了摇头:“不包括你,苏南,你是没有原型的,你只是一个名叫秦暖的精神病患创造出来的人物。蓝悦公司的游戏研发主管,正是秦暖目前的监护人,是她的小叔,秦暖从小到大都有一个名叫苏南的小伙伴,当然,是她受过严重精神创伤之后,精分出来的对象,她幻想着苏南一直在保护她,她有正义感,坚强,无所畏惧,秦暖的小叔觉得,秦暖幻想出来的这样一个虚拟人格,正适合作为游戏第一个女主角,进行内测,所以在秦暖的臆造之上,完善了她的身世和人格,通过电脑编程,塑造出了游戏里的苏南。”
如果不是经历了精神病院的事情,苏南简直就要以为零号说的话,根本就是在胡扯,然而现在,她没有办法不相信他!
“我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堆代码程序?”
“没错啊!”零的表情也十分地困惑:“你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可是…你怎么会…就坐在我的面前,天哪,太魔幻了!”
苏南理清着思路,这一切简直要颠覆她的三观了,她怎么能够忍受自己作为一个活生生的,有爹有娘有过去的自己,在这一刻变成一个根本就是不存在人,现在她的人格,就寄生在秦暖的身体里面,那么秦暖呢,秦暖的人格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