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很开心?”
“嗯。”
“我都替阿玉担心了。”
“嗯?”
该担心的是你才对!
“虽然女郎知我断袖会伤心欲绝。”摇头说道,“可是阿玉,你要面对的是整个建康的美少年。”
好好好,这下总算给她找到机会了,她笑着回敬了他:“郎君尽可放心,想郎君出身门第,模样风采皆是建康第一。郎君只需往镜前一照,那些美少年自然不在话下,阿玉又何须担心?”听完,王蕴之一愣,而后放声大笑,一旁的赵穆也难掩笑意,不停地念着‘这张利嘴,这张利嘴’的。
走了过去,到了小亭。
方才入府已见到了这别院置于山中,由着小亭连接,一侧为小溪,一侧为竹屋,而竹屋更是背靠大山,登上最高一层时,能将山中景致一览无遗。明眼人一进这别院,便知里头的深意,建康名士好风雅,对这样的钟灵毓秀之地自然趋之若鹜,有了与名士的交集,他日赵穆就能在仕途大展拳脚了。
赵穆拍拍手,竹屋上的歌姬们躬身行礼,完后,拨动琴弦,歌舞助兴。
小亭上围住一起的名士们也起身相迎,一阵寒暄后,所有入座,品着美酒,听着仙乐,赏着歌舞。不过比起这些,他们更为关心的就是王蕴之和这个少年的事,这不刚坐定,就有个面目白皙的男子开始打趣了:“子远,这位小郎很是面生啊,不知是你的什么人?”
王蕴之拿起酒杯,大手一揽,将刘玉圈在怀中,笑笑:“是我的玉郎。”当中被他揽入怀中,刘玉微微一怔,任她脸皮再厚,也抵不住羞涩,红了脸。众人一见,更是认定了这玉郎是王蕴之的情郎,心中除了感慨之外,只能叹息,好好的谪仙九郎,竟把袖子给断了,可惜可惜。
“既然如此,那也加入吧。”一人提议。
眨眨眼,回望着王蕴之。
“是行酒令。”赵穆作为主人,好心解释,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溪,“看那里。”小溪上漂浮着荷花叶子,上头盛着一碗美酒,在座之人都要起身涉水至小溪中,随意选取其中一碗美酒,喝尽后,碗底刻着的字就是要表演的才艺。不过鉴于刘玉并不会太多才艺,赵穆安慰着她,说这许多碗中多是不带字的,若她真的不行,可以由子远代为行之。王蕴之对此也欣然接受。
“好,我加入。”这般风雅,再加上那句保证,不去试试,岂不可惜?
在座名士纷纷起身,朝着小溪走去,身着木屐,他们涉水而入。
刘玉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踩入水中时,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舒爽,不由地轻呼。身旁的王蕴之低眉笑笑,端起了在荷叶上盛着的酒,一饮而尽。入夏时节,这酒经由了冰凉溪水的浸渍,多了份冷意,品尝起来是甘甜可口。刘玉也举杯,不过想着若碗底出现了刻字,那不就是要表演了吗,这一担心,拿在手上的酒都没有喝下。王蕴之哈哈笑了,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说道:“怕甚,有我在。”
有他在.....
有他在.....
这话,真动听。
笑着一口饮尽后,把碗底朝着王蕴之,她嘿嘿笑了。王蕴之点头,吩咐道:“拿笔来吧。”正在喝着酒的名士们也想一睹他的字迹,都随着他到了一处大石边。一个奴婢拿来了纸笔,王蕴之将纸铺在石头上,大笔一挥,随后写来一首雅致的小诗。
此时正在亭子上只剩赵穆与一绿衣男子。
那男子身子纤弱,不得太多走动,这才坐在了亭内看着他人风雅。他转着酒杯,轻咳了几声,笑看着王蕴之和刘玉,问着赵穆:“穆之,子远好似很喜欢那小郎。”
“是啊,不过子远这家伙嘴硬得很,死不承认。就连我要去拜访那女.....那玉郎,子远都不让,你说说,这不是喜欢到心尖上了,还是什么?”赵穆连连道来,恨不得把所有事都一一说尽。
那男子轻轻笑了,苍白的面容这才有了些神采:“想不到子远竟这般深情,不过依我看来,子远还未动他,是也不是?”待赵穆点头,他又道,“我辈中人,行事随心所欲,既然喜欢,又何必计较他人之言,男子又如何?”招手唤来了一个奴婢,把一包东西交到奴婢手上,并低声吩咐了几句。重重咳嗽了后,对赵穆说道,“今日,我便助一助子远,穆之,你便看着吧。”
大石边,众人读了一遍王蕴之刚作的小诗,立马赞着不俗。王蕴之轻轻摆手,将笔递还给了奴婢,笑道:“诸位谬赞了,子远所作也不过是寻常诗歌,倒是子远的玉郎,能作新诗体,诸位不妨让玉郎作上一首?”众人拍手叫好。
“哎?那玉郎是怎的了?”
“是啊,面色潮红的。”
“如若不知玉郎是男子,我道真以为是个娇娇女郎了。”
在众人的说笑声中,王蕴之快步走去,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刘玉。待她入怀,王蕴之顿觉不对,她此时好似浑身滚烫,靠在他胸前吐出的气也是炙热非常。望着她的双眼,迷蒙一片,没有了往日的明亮狡黠,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惑在里头。她一个劲地贴了过来,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不断蹭着他最为敏感之处,唤着‘郎君’,声声娇媚入耳,怔得王蕴之浑身紧绷,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全然不似寻常调情,而是更像.......
“你喝了什么?”他连声音,都嘶哑了不少。
“喝......喝酒了呀.......”她咯咯笑着。
众人一听,暧昧笑了。
这时亭中的绿衣男子站起身来,轻轻说道:“子远不必担心,这玉郎所饮,是我身上带着的五石散。我只是不忍子远承受情之痛楚,便自作主张了。”
五石散?服用了五石散浑身燥热不说,身子还会异常敏感,不少建康名士都以此当作闺房乐趣,想不到今日居然用到了子远的玉郎身上。不少人开始打趣了,目送着王蕴之横抱起了那玉郎,飞快地奔至竹屋去。
众人笑得越发暧昧了,想来,他们定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男某女感情都定了
然后下一章,瓦要开始煮肉了~
嘿嘿嘿黑→。→
25
“让开!”
快步走至竹屋,王蕴之低呵一声,挥退了所有的歌姬,也顾不上什么温润有礼,一脚踢开了门,抱着怀中的刘玉直直进入屋内。动作轻柔地将刘玉安置在榻上,碰了她滚烫的额头,王蕴之皱起眉来,这五石散本身无毒,有去除湿寒的功效,服用过后浑身燥热,神情狂癫,不少建康名士都以此为风雅。
若阿玉是男子倒也不必担心,解衣宽带,泡个冷水澡,不仅无碍,反倒舒爽至极,可.......
碰触到了背下清凉的竹席,刘玉舒服地轻哼出声。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解了身上难忍的热意,她双手胡乱地扯着衣物,似觉得用不上力,双眼委屈地望着王蕴之,呢喃着:“我难受......”这般如猫儿般的撒娇,挠得王蕴之心痒难耐,她柔嫩的手拂过他的胸膛,扯着他的腰带,一股燥热从心底溢出,好似他也中了这该死的五石散。
“别动。”他轻哄着,声音嘶哑异常。
“可是我难受......”
乱颠着腿,木屐已被刘玉踢得老远,此时那双嫩白玉足不停地晃着,不经意间还蹭到了他的腿间。王蕴之面色一怔,无奈之下只好按住了她的四肢,转身吩咐仆人打盆冷水来,想着让这丫头先清醒清醒的好。
半响,一奴婢端水进来时,看到了那玉郎双腿圈住了九郎的腰,媚眼如丝,娇语呢喃的。那奴婢也是头一回见到两个男子行断袖之事,一时红了脸,放下了盆子,立刻退出了出去。
屋外等候多时的奴婢们纷纷上前,想问上一问。那奴婢方想回答,屋内便传来了水声,她们相互对视一眼,想象着九郎为那玉郎洗净身躯而后交欢的场景,都羞红了脸,定在原地。
王蕴之浸湿了帕子,按在她额头,抚着她涨红的脸庞,低柔换着:“阿玉,快些醒醒。”额上突如其来的清凉,让刘玉恢复了不少神智,缓缓睁开了双眼,唔了几声,目光稍显呆滞地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歪着脑袋了半天,道了出一个事实。
“我.....中了□了?”抓过他的衣领,问道。
发热,狂躁,口干,看到眼前的人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这这.....这应该是□的症状才是。总以为这东西只有小说中才有,不想今日她却有幸中招,这感觉.......不太好受,热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销魂。
挪动了身子,很想去蹭蹭什么,慢慢地动着双腿,一下缠住了他的腰,顿时,王蕴之呼吸一沉,眼眸黯淡。身下的人毫无察觉,只一味想着如何去了这股热意,蹭了蹭,觉着舒服了些,可不动,又觉着难受。还想再去蹭时,王蕴之缓缓地压低身子,刘玉不解地瞪着,蹬着双脚,他沉闷地呵了声,把她的双手抓过头顶,好半天,才才挤出一句:“阿玉,莫动,这是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