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女人,你想吓死我啊。”莫夕颜几步上前,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美眸里的担忧瞬时转为怒气,像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没长脑子的女人。
轩辕见状,眉头一皱,琥珀色的眸子阴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怎奈何莫夕颜无谓的回瞪了他一眼,一脸你奈我何的模样。若说初见时,只是猜测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那么现在,她是肯定了这个轩辕定然是对她家炎珂存了些想法了,她不在的日子,竟是发生了如此多有趣的事……
炎珂从轩辕怀里出来时,并没有看到两人眼神来回,只是抚着微疼的额头嘴里不住的嘟囔,半响过后才抬起头来,有些不满的冲轩辕皱眉道:“,你要去哪啊,怎么不带着我一起……”
女子樱唇微抿,话语里满是委屈,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像是被老母鸡抛弃了的小鸡一般。
轩辕望着她眉如墨画,神若秋水,方才混沌的思绪忽然间就空明了起来。“珂儿,我既不会舍弃你,也一定要救人。”
“啊?”炎珂茫然,疑惑的瞪着他看,半响没得到解释,又转而看向身边的莫夕颜,只可惜,莫夕颜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
章节目录 第178节: 悉数往昔
“少爷,大事不好了!”陆安急冲冲敲门,手里拿着一封暗黄的信封。
“闭嘴!”
屋内,沐辰彦一声低喝,他优雅的眯起双眼,优雅的拿起酒杯,优雅的轻抿了一口,再优雅的放下,嘴里优雅的咬牙切齿:“下人不懂事,你们继续……”继续沉默。
自打他进了这间屋子,冲两个蒙头喝酒的男人打了声招呼之后,这屋子里就没了动静,只有规律性的洒酒声,这是叙旧还是……斗酒?
终于,连勋放下手里的杯子,心里头那个疑问压的他喘不过气,若是不问出来,他是无论如何也安不了心的。“阿彻,你告诉我,接近苏沫,可是因为我?”因为当年出卖他,所以用他所爱的女子来报复?
“呵呵呵……”千空彻低笑,狭长的眸子微微挑起,嘴角吊儿郎当的一勾。“是或不是,你当如何?”
“若是,我不会任由你伤害她,若不是……”他顿了一顿,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或不是他会如何。
“若不是,连将军是想要说,你会因为对我有所愧疚,所以忍痛放手,将她让与我?”千空彻低头,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意里充满了嘲讽。
连勋一愣,竟半响答不上来。他不知道,不知道若是苏沫与阿彻两情相悦,他会不会大方的祝福,这一刻他竟自私的希望,阿彻接近她真的是因为想要报复自己,那样,他才有更坚定的理由不放弃,纵然她亲口说出要于他关系作罢,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怎么,连将军不是这么想的吗?”
“阿彻!!”
“够了!”沐辰彦倏然起身,紧抿着薄唇瞪着跟前两个箭弩拔张的男人,一个是当世最有权的七王爷,一个是以沉稳著天下的连将军,此刻竟然像两个轻狂少年一般争锋相对。他拧眉望向千空彻,听他话语里的嘲讽那么浓厚,一股火气直直上涌,他们这么多年运筹帷幄是为了谁?竟惹来他这般的仇视?
他冷笑一声,淡淡道:“千空彻,当年若不是我们‘出卖’你,你现在早就随着你们母族八十口人一道去黄泉了,他子嗣众多,以当年你一个罪妃之子的身份,只怕是稍有轻举妄动,都只有死路一条。”
“哼。”千空彻头也不抬,不屑的轻哼一声,举起手又是一杯酒入口。
“你走以后,父王一直在为影妃娘娘的案子寻找线索,我与连勋也从未停止过帮娘娘沉冤。”
白衣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终是自顾继续喝酒,杯里的液体灌入喉咙像是水一般,怎么也尝不出味道。
“你在苍穹山七年,若不是连勋打点一切,影家的产业,影氏一脉的势力,你以为你可以一回来就接手的那么顺利?当年册封太子,若不是怕你回来后朝中无你一方势力,在你远在苍穹,父王就为你保得了王爷封号,得一方朝臣的敬仰。”
顿了顿,他继续道:“六皇子为人跋扈,他势力越来越大时,连勋怕你以后抗衡不了受他欺压,一介文官披甲上阵,独以一人之力带八百御林军与五千邢丹精兵对抗,取得第一将军的封号,他本可以不这么做,可是这些,都是为你谋的势力,而你呢?如何回报的?”
话已至此,沐辰彦却又渐渐平静下来,指腹磨砂着白色杯盏,淡看了他一眼,仿佛再说天气一般随意。
“你回来时,先是以挡路为由,将连府老管家暴打一顿,我们小时候经常去连府里头玩,你不会不知道,老管家是老夫人娘家带过来的,虽名为管家,其实早已行动不变年迈体衰,终日不过四处散步赏花,又怎么可能挡了你七王爷的路?可你又知不知道,那一顿打虽经我医治无性命大碍却从此落下了病根,以后只能在床上躺完他剩下的日子。而我沐王府,承蒙王爷厚爱,当年淮城灾荒,有人动了手脚,地方官员贪了数十万两白银,而当时主治淮城的正是我父王,因为查证及时,白银全数找回,皇上开恩,也只是罚了沐王爷一年的俸禄而已。”
章节目录 第179节: 姑娘都被拐跑了
“辰彦……”连勋拧眉,缓缓闭上眼睛,“不要说了。”
他从来没有怪过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来往与官场之间八面玲珑游刃有余,当真是低估他了,以他的本事,又何须他们在身后帮他,在发现他夜潜将军府时,他确实有过生气,而过后,开心更甚。昔日哭泣的孩童如今身手了得武艺高超,至少,这宫里头的肮脏伤害不了他。
当年影妃独受皇宠八年不衰,熙治大帝怕是真的很爱那个女子罢。也正是因为爱到极致,才会容不得一点背叛,而影贵妃才会为有心之人陷害其与表兄私通,帝王的威严受到了侮辱,男人的尊严遭到了践踏,必然需要有人用血来抚平他的怒气。十三年前那一场血雨腥风,幻成孩童满脸的泪水,他曾发誓,一定不会再让那个孩童受到伤害。
而这些年,他也一直是照着当年的誓言在做,为了沉冤,为了谋势,渐渐的,他开始学会勾心斗角,渐渐的,连沐辰彦都会笑他越来越老谋深算。
沉冤得雪的那天,他与沐辰彦在当年影妃娘娘的落影宫内喝的酩酊大醉,笑着说那些当年参与陷害之人是如何被处死的,笑着说若是阿彻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笑着说,过不了多久,又可以三个人一起去那间酒窖。
那间酒窖,他们还一直保着,哪怕周围全部翻新了好几轮,那间酒窖依然在,等着三个人一同再去。
百慕国的冬天很冷,而他的几十万大军却有着全大陆所有军队都没有的待遇,人人有肉吃,人人有棉衣穿,他们的刀都是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比拟的特质钢刀,而军人的亲人家属都有丰厚的补给,这一切,仅仅就是沐辰彦一人所承担下来的,那些边关的战士们至今仍大声颂扬七王爷对他们是多么的好,是多么的体恤下属。
他们没有注意的是,每次将几百辆马车的粮食衣物送来的队伍里,插着的棋子都标着一个沐字。只是来人说是七王爷送来体恤边关战士的,他们便信了,他们便发自内心的誓死忠于七王爷,忠于连将军。
人人都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一切,甚至有些人连听到沐辰彦这个名字都要想半天才能回过神来哦,是王爷家的小世子。
他为他守着百慕最强壮的军队,沐辰彦源源不断送来供给,成就了这一支所向披靡的强大之狮。
只是情况却并未照着他们预算而来,千空彻回来之后的回报是他们所料不及的,以至于渐渐的,好友成了对头,他终日在朝堂之上驳他的鉴论,沐辰彦回京几趟他也不曾相见,如若不是这次巧遇,恐怕这一辈子,他们都没有机会三人坐在一起了。
“也罢。”沐辰彦垂下眼睑,脊背笔直的走至门口,“只当是我一番醉话。”说罢,伸手拉门就想出去。
在拉开门的一霎,瞥见一个身影,身体立刻做了反应,只见他身形一闪,门上附着的人一个踉跄就摔了进来,等看清了地上的人,他大喝:“陆安,你搞什么鬼!”
陆安爬起身子,顾不得自家少爷那副想要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举了举手上的信封信纸,带着哭腔道:“少爷,大事不好了,炎珂和另一个丫头,跟着那个蒙面人走了啊……”
“什么??”
“什么??”
连勋与沐辰彦同时出声,千空彻也几步闪到陆安身边,拿过他手里的信,顿时,一张翩若惊鸿的脸难看到了极致。
“为何不早点来报?”沐辰彦一拳捶到门框上,一脸的怒意哪里还有半分优雅的样子。该死的,他答应帮那人施医,那人竟然带着珂儿一同走了,该死的,分明告诫过他不要再接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