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奶』『奶』回来了,"马大脚见了紫苏,长长的舒了口气,几步赶了过
来,"姑娘这是要去酒窖吧?"
"你们俩捣什么鬼?"紫苏看了眼马大脚又看了眼四妹。
"哎呀,你别问了,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紫苏看向马大脚,马大脚摇了摇头,转身拿了钥匙,在前面领路了。
半刻钟后。
"他是谁!"
紫苏瞪圆了眼睛看着被结结实实困在酒缸里,饿得两眼发花,虽说姿容还是那样瑰丽,但却是如同风干
的瑰丽的贵公子,怔怔的看了四妹和马大脚。
"不知道。"
四妹和马大脚齐齐摇头。
"不知道,人怎么会在这?"
马大脚看了四妹,四妹便上前一步,轻声道:"你走后的第三天,我跟马婆婆在后院的墙角发现的,我
怕又是陈家的阴谋诡计,就跟马婆婆将他捆起来,藏在这了。"
"唔……唔……"
酒缸里的贵公子有气无力的对着紫苏吱唔着。
紫苏看了看四妹,又看了看马大脚,然后目光又落在那个正在努力吱吱唔唔求救的人脸上,稍倾,疑『
惑』的道:"你们俩个把他抓住的?"话里满是不信和怀疑。
"那个……"四妹捏了捏手里袖角,轻声道:"他当时好像受伤了。"
"好像?"
"嗯!"四妹指着酒缸里的人腰后侧的暗『色』,"他那里流了好多血!"
紫苏顺了四妹的手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大块的暗渍。又仔细的打量了酒缸里目光涣离的人一眼,
怎么看,她怎么都觉得这人好像不大好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便抬手扯了贵公子嘴里的布,随着那块布被她拿了下来。奄奄一息的贵公子,像只离岸许
久的鱼,大口大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紫苏正想开口问他是谁,不想,他却先开口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呃!"紫苏回头看四妹和马大脚。
"四姑娘说,给他吃饱了,他就有力气了,我们就制不住他!"马大脚对上紫苏的目光嚅嚅道。
紫苏深吸了口气,稍倾,轻声道:"你们饿他几天了?"
"三天!"
"你就不怕饿死他?"
"不会!"四妹铿锵有声的道:"我虽然不给他饭吃,可我每天都让马婆婆喂他一盏酒。"
酒缸里的人,差点就哭了。
他这一辈子,只怕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狼狈的时候了!
紫苏这个时候,已然断定,眼前的这个人绝不可能是陈家派来的。光凭他头上的那根白玉簪,以及身上
的这身衣服,还有到得眼下,身上犹在的那股贵气。这样的人,绝不是陈家花点银子便能买通的!
那他又会是谁?
"你是谁?"
第4卷 174尾声
“你是谁?”
这个问题最终等来的不是贵公子的回答,而是贵公子奄奄一息的一句“给我点吃的吧”!在很多年后,紫
苏想起这一幕时,都会不由自主的笑了,对膝下与四妹无比亲厚的几个小家伙道:“你四姨她可不是小白兔
,她其实是披着兔子皮的大灰狼!”
小家伙们自然不同意她这般诋毁他(她)们心中,那跟仙女儿一样的四姨,立时叉腰挺肚的指着紫苏,
说她这是眼红嫉妒。紫苏倒也不跟他们分辩,只轻轻的说了一句,“不信?不
信,你们去问你们四姨父去,问问他,当初被你们那仙女儿似的四姨给整得有多惨!”
小家伙们立放转了身去问那高贵尊荣无双的四姨父,不想平素对着他(她)们笑得眉眼如花的四姨父,
听到她们的问话后,一张妍丽无双的脸,瞬间便冷得如同三九天刮过的风,哼了哼,转身便走了。
自然,这是后话。
眼下,紫苏眼见得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想着不能真将人给饿死在这吧?想了想,便对马大脚道
:“稍晚点,把人给弄后院西北角那处空屋子给关住吧,这里……”她抬头看了酒窖的一眼,摇头道:“这可是
我们的身家『性』命所在,到时别被人连老窝都端了。”
紫苏的话一落,一侧的四妹和马大脚齐齐的给愣了愣。
她们当时只想着这里保密,哪里会想到,这处的重要『性』!此刻,被紫苏一点明,当即便是一阵后怕
,由不得便庆幸,幸好二姐(大姑『奶』『奶』)回来的早!
而那个酒缸里正有一息没一息吐着气,以为遇见救命恩人的贵公子,浑浑沌沌的思维,在听到紫苏的话
后,瞬间满血复活,他努力的自缸内抬起头,朝身侧四周打量,在看到身边都是齐齐整整如同自己身下的酒
缸一样的缸时,懊恼的倒了回去。
这就是身家『性』命?这得有穷啊!拿个破缸瓦罐的当宝贝。
他的想法,紫苏自是不知道。
撇了头,看向酒缸里的人,轻声道:“反正已经饿三天了,不在乎再饿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再忍忍,等
晚上离了这酒窖,我再让人给你东西吃。”
话落,竟是不再看他一眼,喊了四妹转身便走。
“唔……唔……唔唔……”
所有恨的恼的气的急的骂的好的坏的,全都成了这语焉不详的“唔唔”之声。
离了地窖,紫苏携了四妹的手,朝前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道:“我家的四妹长大了,知道自己保
护自己了。”
正忐忑不安走在她身侧的四妹,听得紫苏的这一番话,不由便抬了眼,看向紫苏,“二姐,你不怪我?”
“我怪你干什么?”紫苏笑盈盈的道:“你长大了,懂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干嘛要怪你。”
“我……”四妹脸红了红,轻声道:“因为我把人给藏地窖里了。”
“呃!”紫苏先是一怔,续而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当下便拍了四妹的手道:“二姐刚才话没说明白,现
在说还不晚。”顿了顿,看了四妹道:“你做得很好,你看,如果他真是陈家派来的人,当然是将他藏在最隐
密的地方才行。”
四妹暗暗的吁了口气,稍倾,却又担心的道:“那现在怎么办啊?他又不肯说出他是谁,我们又不知道
,他是什么人。”锁了眉头,没好气的道:“留,留不得,放,放不得。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他冻死在那。”
“先看看再说吧。”紫苏轻声安慰着焦燥的四妹,“这个人身份肯定不简单,把他放出来后,我们好吃好
喝的供着他就是,他要走,我们不留,他要留,我们不赶。”
“那他万一辈子不走,赖在我们家怎么办?”
“怎么会呢?”紫苏笑了道:“就算是他想赖,怕是他家里的人也不会让他赖的。”
四妹想了想,不再言语。
心里却是拿定主意,要是那个人一直赖在她家,大不了,她再叫马婆婆拿了棒子把他打晕了,然后扔出
去就是。
紫苏没有注意四妹的神『色』,她侧耳听了听更鼓声,对四妹道:“你姐夫还没回来,我们去三弟那坐
坐吧,等下过聘后,就要准备成亲的事,时间说起来还多,可真到了那时,只怕又嫌不够用。”
“嗯,我们去三哥那。”
两人由着丫鬟婆子打着灯笼,一路欢声笑语的走到了三弟的屋子前,远远的便看到屋内灯火通明,三弟
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跟个猴子似的!”紫苏打趣的说了一句,对身边的婆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大姑『奶』『奶』。”
婆子们退了下去,紫苏带了四妹上前。
不想,她才举起手想要敲门,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了,清清过后的三弟,如同新雨过后的翠竹,正身姿挺
拔,眉目端方的看着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怎的,我们便不能来吗?”紫苏笑呵呵的上前,推开三弟搭着的门的手,与四妹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目
光首先落在床榻之上的一个红缎盒子上,她看了三弟一眼,几步上前,拾了那盒子,对三弟晃了晃,“什么
好东西?鼓捣了这么久。”
“那个……”回过神来的三弟,看到紫苏拿起的盒子时,脸一瞬间又红了,吱吱唔唔的站在那,上前又不是
,不上前又不是。
“哎,三哥,你怎么一到娶媳『妇』就傻了!”四妹二话不说,上前拿了紫苏手里的盒子,便要打开看。
“别……”
三弟的阻止却没有四妹的手快。
“哇,好漂亮啊!”四妹手里的锦盒内,静静的躺着一只“连蝉锦得囊”才打开,屋子里便一股馥郁的清香
,再看那香囊,做工精致不说,上面绣的图更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精心绘制而成。“三哥,你哪里来的这
东西?”
紫苏却是自三弟那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的门道。当下,几步上前,自四妹手里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