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有想过,那一刀子进去,鲜血淋漓,身心已伤。
“虽然你做的甜点中有剧毒,却也有可能是栽赃嫁祸。”燕天绝的眼中浮动着一缕清寒,“父皇危在旦夕,萧贵妃两次决意处死你,我阻止了。后来,孙太医解了父皇体内的剧毒,我便奏请父皇,彻查此案。”
“真凶是谁?”赵怀薇最想知道的是栽赃嫁祸、害自己的人。
“倘若真不是你落毒,那么,落毒的时机便值得推敲。”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做好甜点,命侍婢芳心留守承欢殿看着。我问过芳心,从她看守甜点至献上甜点,她没有离开过那两道甜点,因此,并没有人落毒。”
“难道是妃子笑或水被人落毒?”她更想不明白了,做好后她尝过味道,却没有中毒。
“元喜从芳心手中接过甜点,再让父皇品尝。如若妃子笑、水本身没有毒,那么,就只有这个短暂的时机可落毒。”
“元喜是落毒之人?”她不敢相信,元喜服侍燕皇已十余年,是燕皇最信任的内侍,他为什么毒害燕皇?
“元喜将剧毒藏在指甲内,趁父皇、庆王正在品尝第一道甜点、无人注意他的时候,将指甲内的剧毒抠落。虽然剧毒只是少量,却足以致命。父皇和庆王只是吃了一口已差点儿丧命,可见其毒性之烈。”
这落毒的法子太高明,也太惊险,稍微不慎便会露馅。
赵怀薇总觉得,元喜并没有动机毒害燕皇。
燕天绝的目光犀利得直穿人心,“元喜伺候父皇十余年,一向尽忠职守,为什么毒害父皇?我正想找他问话,宫人来报,他服毒自尽。”
她更惊讶了,“你如何确定是他落毒?”
“服毒之前,他留下一封绝笔书,陈述始末。原来,他兄长是一名七品小官,清廉正直,不与那些心术不正的贪官同流合污。他兄长得知一名六品官贪赃枉法,决定上奏告发。那六品官先下手为强,做伪证诬陷他兄长私吞库银一万两白银,上奏朝廷。父皇大怒,命吏部从严查办。那六品官与其他官员联手,诬陷他兄长,他兄长百口莫辩,被判问斩。”
☆、阳刚体味 ☆
“元喜进宫是为其兄长复仇?”
“元喜进宫是机缘巧合。近来,他无意中得知,当年父皇没有查清案情,命吏部从严查办,以致他兄长含冤而死。因此,他认定,父皇要为他兄长之死负全责,便萌生毒害父皇的念头。他精心谋划多日,想好落毒的方法,便在荷花宴下手。”
“他为什么服毒自尽?自知活不了?”
“元喜服侍父皇十余年,主仆情谊深厚。只是他被仇恨蒙蔽了眼,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他见父皇危在旦夕,幡然醒悟,懊悔自责,自觉无颜面对父皇,便服毒自尽,以谢皇恩。”
赵怀薇觉得,元喜毒害燕皇,虽然合情合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够有说服力。
他想找个替死鬼,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不是王婕妤或姚贵嫔?难道他看自己不顺眼?
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眉心微蹙,“殿下相信此案真凶是元喜,没有幕后主谋?”
燕天绝模棱两可地问:“若有幕后主谋,你以为是谁?”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此案不是这么简单。”
“英雄所见略同。”
赵怀薇惊喜道:“殿下也觉得如此?”
他黑眸微眯,“我对父皇说了,父皇说,此案就此作罢,不必再查。”
她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此乃关乎性命,怎能不彻查到底?”
他摇头不语。
不是不知,而是不想告诉她。父皇不许彻查,应该是被元喜的背叛伤了心,不想知道更多丑陋的真相。
父皇,到底老了。
————
寝殿静谧,两盏胭脂红纱宫灯为简朴的内室描上一层暗红的色泽,光影绰绰。
燕天绝边说边饮酒,不知不觉一壶酒已剩一只空瓶,他却面不改色,只是眸中浮现一缕血丝。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可恨的是,十指差点儿废了,还是没能揪出害自己的妃嫔。
赵怀薇恨得牙痒痒。
如此一来,往后还要担惊受怕。
夜深了,他还不走吗?
她站起身,微微一笑,“如果殿下还想饮酒,我让宫人去膳房取一壶酒来。”
此语的言外之意是:夜深了,殿下该走了。
燕天绝安之若素地问:“此乃逐客令?”
“时辰也不早了嘛,殿下日理万机,还是早点儿就寝,对身子好。”她硬是挤出微笑。
“你关心我的身子?”
他走过去,一步步进逼,她步步后退,退到了榻前,无路可退了。
赵怀薇心慌意乱,他想做什么?
喂,能不能不要靠得这么近?很热好伐……
他伸臂揽紧她的纤腰,让她的身子贴着自己,接着抬起她的下颌,默然看她。
“殿下……”她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具有攻击性的阳刚体味,可是手指受伤了,根本使不上力,“不要这样……”
☆、打赌 ☆
“不要哪样?嗯?”燕天绝语声粗哑,暗夜销hún。
“我怕热,不要靠得这么近。”
“你和惊洛不是也靠得很近?”
赵怀薇心神一滞,荷花宴那晚他看见自己和惊洛在一起?
可是,她和惊洛之间的事,关他屁事!
他扣住她的皓腕,反剪在她身后,用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他握你的手。”
她挣了挣,两只手还是被他死死地扣住,弄得很疼,可见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燕天绝靠近她,与她的唇仅有微末之距,“你再如何挣扎也无用。”
他喷出来的气明明是热的,她却觉得冰冷,冷得发颤。
“他对你说了什么?”他语调沉静,却令她觉得邪气十足。
“没什么,只是闲话家常。”她气闷地想,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心虚、害怕?
“他必定对你说一些甜言蜜语。”
赵怀薇不语,懒得跟他争辩,随便他怎么想。
燕天绝道:“对了,他还作了一幅画,名曰《美人赏荷图》。今日午后,他将那幅画献给父皇。”
她不解,燕惊洛为什么这么做?他在搞什么名堂?
他盯着她的眸,深沉得令人看不透。
她不甘示弱地看他,以静制动。
忽然,他俯首袭来,她察觉到了,立即出击,用额头撞他的脸。
就这么巧,她的额头撞到他的鼻子,很用力很用力,以至于她的额头都有点疼。
鼻子是脆弱之处,他痛得吸一口气,不得已松开她,摸着鼻子,恨恨地瞪她。
赵怀薇立即逃得远远的,来到寝殿入口处,扬声道:“恭送殿下。”
燕天绝行至她面前,眼中那抹阴寒颇为骇人。
盯她半晌,他快步离去。
她呼出一口气,拍拍xiōng部,全身俱软。
————
手指的伤势好利索了,赵怀薇打听到,燕皇时常在皇极殿偏殿批阅奏折。
这日午后,她前往皇极殿见驾。
燕皇站在御案前舒展筋骨,两个宫女摇着羽扇、扇出凉风,代替元喜的近身内侍元芳站在一侧,等候召唤。
她踏进大殿,屈身行礼,俏皮地笑,“臣妾拜见陛下。”
他本是倦乏,想回寝殿歇歇,见她这俏皮、活泼的样儿,便来了点儿精神,乐呵呵地问:“那食盒里是什么?”
“这是臣妾为陛下做的甜点,臣妾保证,陛下从未吃过。”她大言不惭地说道。
“是吗?”他不信,“朕尝过不少珍馐百味,你这甜点是什么?”
“陛下,不如打个赌,如何?”
“好!赌什么?”
赵怀薇歪头想了想,“若臣妾赢了,陛下可要答应臣妾一个请求。”
燕皇豪爽道:“这个不难,依你便是。”
她嘿嘿地笑,摆出一副“赢定了”的奸诈模样,从食盒中取出甜点。
☆、倾城之色 ☆
他最喜欢她这俏皮的样儿,眉开眼笑,脸上的纹路犹如花开。
白瓷碗中的甜点黄灿灿的,卖相绝佳,香气扑鼻。
“这是什么?”
“这道甜点以芒果为主材,辅以莜麦、牛奶、砂糖,陛下快尝尝。”她含笑介绍道。
他尝了一口,笑眯眯道:“你冰镇过了。”
赵怀薇笑道:“今日暑气重,冰镇一下,口感更佳。”
燕皇笑赞:“清甜冰爽,入口即化,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风味绝佳,正是消暑佳品。朕的确没有吃过这种甜点。”
她谦虚道:“陛下喜欢,便是臣妾的福气。”
吃毕,他龙颜大悦,“朕输了,你想要朕应允你什么?”
“其实,臣妾也就随口一说,不过,如果陛下真心疼臣妾,日后臣妾想到了,再跟陛下说,陛下可要记得才好。”
“好好好,君无戏言,朕一定如你所愿。”
赵怀薇心道:搞定!薇儿威武!
燕皇忽然道:“薇儿,你进宫也有一些时日了,还没侍寝吧。”
这句话,犹如一把小刀,切入她的腹部。她咳了几声,佯装伤势还没好,娇羞道:“那次臣妾糊涂,损伤龙体,贵妃罚臣妾杖责一百,至今日有时还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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