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娅慧没理会钱巧巧的话,只望着钟太医道:“钟太医家学渊源,比不得那些欺世盗名之辈!不仅精通歧黄之术,那堪舆望气更是一绝,我早就听说过了,当年在硕京皇陵,便是钟太医祖上主持选址修建的,如今老夫人不大舒服,我这几日也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宅邸有些不干净,钟太医若无事,不妨瞧上一瞧啊!”
“王妃所说,正是学生家父,只是家父作古,却也当不起王妃‘一绝’之说,”钟太医弯身拱手道,“学生此来是奉旨给老夫人请脉的,怎敢在夫人们面前妄语?”
图娅慧一笑,倒也没强迫,旁边的叶如月却笑道:“钟太医怎地这般迂腐?我家媳『妇』让你瞧一瞧,你瞧瞧便是了,难不成还有人为这事儿去宫里到太皇太后面前告你一状么!再说了,你若瞧的好,自然无事,瞧得不好,咱们也就是听了乐上一乐罢了,这大过年的,你可不要扫了咱们的兴致!”
叶如月都这么说了,钟太医能不答应么?而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这里任何一个人,他也开罪不起呀!
“内经上说,气者,人之根本;宅者,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顺之则亨,逆之则否。易经上也说星宿带动天气,山川带动地气,天气为阳,阴阳交泰,天地氤氲,万物滋长——”
“得啦,谁让你跟咱们拽文啦?这些理儿,咱们谁明白?你只明白说说,怕是不怕?别说那些听不懂的,你只说我跟王妃两个,除了病了,还有什么别的『毛』病没有?你若是说的不好,明儿我就派人去你府上砸了你家的匾额!”
叶老夫人打断了钟太医的话,发笑道。
“不敢不敢,学生不敢劳动老夫人,”钟太医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然后才道,“学生所言,并无绝对,若是说的不好,老夫人就当个笑话听罢。王府中气顺亨通,是一块宝地福地,只是近来王妃及老夫人都觉得不舒服,想来是府中生气受到了冲撞,首当其冲的便是府中尊贵的阴人,所以王妃与老夫人觉得不舒服也是正常的,按理吃几贴『药』就好了,但是若要日后和顺,还是要把这生气调和了才好。”
“什么东西冲撞了府中生气?”钟太医这话说的众人一愣,叶如月便接口问道。
钟太医缓缓的道:“府中新进的人或事物,事儿不顺,人不和睦,冲撞也是有的,但是瞧着如今这光景,应当是府中新添了人口,这人妖气冲天,若是男子,必然为妖孽,冲撞府中阳气;可是如今是老夫人与王妃不舒服,那这人必定是个女子,视为妖女,她妖气太强,因此才冲撞了府中阴气,致使阴阳不调和!”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印舒桐,新进人口,不就是她么!
印舒桐听到这里恍然顿悟,今儿这太医之行,原来不是为了对付叶老夫人,却是为了对付她的!
妖女,妖女,这儿除了她,还有谁是?
看来真是长孙无越多虑了啊……她今儿不放心来瞧着叶老夫人,可谁知……人家要针对的目标是她……
“简直是一派胡言!”众人又被这一声吼惊到了,扭头一看,说话的竟是蓝芯蕊,“你分明是被人串了词,专门来这里污蔑人的,王府中人,岂能被你这等拙劣的说辞蒙骗!”
钟太医身子一抖,忙跪下来磕头:“老夫人明鉴!学生妄语,老夫人还是当个笑话听罢!学生只是个太医,还望老夫人高抬贵手,就当学生无知罢了!”
钟太医这话说的明白,问也是你们要问的,如今说了反而骂他,这理就站不住,何况早就说好了,不喜欢就当个笑话听,好赖也不是他的错,这话一说,若叶如月当真认真追究起来,倒是承认府中有妖女作祟了。
叶如月脸上没了笑意,沉沉的眸光从一屋子人身上掠过,在印舒桐身上略微停了一下,最后望向钟太医的时候,脸上又有了笑:“钟太医快起来吧,这个笑话说的不好,只是听了也就罢了,远荷,好生送钟太医出去,过年嘛,说个笑话也是有赏的,钟太医来一趟也辛苦了。”
远荷答应一声,送钟太医出去,屋子里还剩下一屋子的人,都看看叶如月,再瞧瞧印舒桐,都在想着……
这个钟太医是太皇太后让来的,王妃又说她近来不大舒服,言辞里字字句句,都像是引导钟太医往这边说,难不成,这些都是王妃特意安排了,来对付印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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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顿乱棍,打死好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顿乱棍,打死好了
上次西岭山中,图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说印舒桐是妖女,图娅慧可是在场的,街头巷尾又议论,谁会不知道这个?
印氏进府,又得长孙无越宠爱,自然没人敢嚼舌头传这些话,只是进府头一天,图娅慧因为印氏穿红而生气指责的事儿传遍了王府,很难让人不把今日钟太医指证说府中有妖女冲撞的事跟图娅慧联系起来。
叶如月喜欢印舒桐,自然不肯理会这些,见众人都看着印舒桐,当下轻咳一声,见人都看过来,便笑道:“正好你们今儿来的齐全,院子里的红梅开的正好,我让远荷摘了几枝好看的进来,一会儿你们各自拿回去摆着,放在屋子里闻闻梅香,静静心,别老是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过年了,也想些有趣儿的玩意儿,到年了陪我这老太太乐一乐!”次上宠无妖。
叶老夫人是有意岔开话题的,众人心里岂有不明白的?
送了钟太医正挑帘进来的远荷听见这话,便笑着吩咐小丫鬟去把那几株红梅拿出来,分给几个人的贴身丫鬟拿着:“老夫人高兴,找了几株怒放的红梅叫奴婢摘了送给王妃及夫人们,这礼都送了,想来除夕闹年的时候,几位陪着老夫人抹骨牌是逃不掉的了!何况,还得想些与往年不同的有趣玩意儿讨老夫人开心才好,保不齐这笑一笑啊,老夫人的病不必吃『药』,也就好了!”
一席讨巧的话,说的众人哄笑,蓝芯蕊笑骂道:“老夫人屋里头,就是远荷最会说话了,瞧瞧这一张伶俐的小嘴,这要是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新进的妖女说的是你呢!你可安分些吧,别说了嘴,回头又被人说是妖女伶俐逞强打嘴了呢!”
蓝芯蕊这话,三分逗趣三分认真,说的时候斜眼看着印舒桐,面上却在笑,她提起妖女这茬,众人都是一呆,叶老夫人方才逗趣,很明显就是为了扯开妖女这个话题,偏偏她又这样说,倒是叫人不知怎么接了,偏她是蓝家的闺女,叶如月总不好训斥她,当下便带笑埋怨道:“方才说说笑笑好好的,偏你要说这样的话,蓝儿你不乖,一会儿你不许走,你做的银耳莲子羹最好吃,等会儿在小厨房罚你做了,才能走!”
“唷,我这才说了一句话,老夫人倒是讹上了我的银耳莲子羹了!”蓝芯蕊娇憨一笑,众人哄堂大笑。
叶如月也笑,笑骂了一声,才转头望向图娅慧:“这前儿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就不舒服了?你也没找郎中瞧瞧,哎,可见我是老糊涂了,方才应该让钟太医给你瞧瞧的!”
“那怎么行呢?钟太医是太皇太后叫来给娘请脉的呀,”图娅慧笑笑道,“媳『妇』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头晕,大概这两日睡的不好,胃口也不太好,过两日也就好了,娘不必挂心。”
蓝芯蕊听到这里冷哼一声:“只怕若真是钟太医瞧了,那妖女之说,就更厉害了吧?依我看,王妃姐姐不是身子病了,而是心病了吧?”
“你——”蓝芯蕊这般咄咄『逼』人,图娅慧自然生气。
啪——哗啦啦——可是图娅慧的话尚未出口,忽而便有重物坠地的声音,众人循声一看,原来是印舒桐身边的小福将叶如月分发她主子的红梅掉在了地上,那红梅都用剔透的琉璃瓶子装着,此番坠地,琉璃瓶子碎了一地,见众人看过来,小福慌忙在屋中央跪下,不住的磕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瞒着王妃,不该瞒着老夫人的!”
那琉璃瓶子并非小福失手落地的,而是她故意丢在地上的,准确的说,是她受到了惊吓,急于跟叶老夫人图娅慧说话,而不管不顾的将琉璃瓶子丢在地上,然后跑到屋中央跪下磕头,带着哭音指着印舒桐道,“奴婢有罪!可是奴婢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这个妖女威胁奴婢,不许奴婢说实话!可是如今都在,奴婢不能不说了!在别庄的时候,这个妖女不让奴婢伺候她沐浴,奴婢就退出去了,结果想起来帛巾没有拿进去,于是奴婢就想着悄悄放进去,结果谁知道进去一看,有一条大蛇缠在这个妖女身上,把奴婢吓死了!可奴婢不敢说,妖女法力无边,奴婢害怕!如今钟太医说了,奴婢才敢说的!求王妃,求老夫人做主啊!奴婢不想被大蛇吃了啊!这个女人,她就是会妖法会吃人的妖女!!”
小福跪在那里边哭边申诉,凄然苦痛,就像个受尽欺压的小丫鬟。
印舒桐在一旁听着想笑,有一条大蛇缠在她身上?这小福怎么不说有一条狼匍匐在她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