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引满头黑线,借口却是自然而然便说了出来,“因为这是小事……”
“小事?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司空寻眸色一暗,不着痕迹的俯身靠近,“回答我。”
苏引见状凝眉,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王爷这么问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只是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罢?再说……若是打扰到了王爷,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妖孽不是罢,她这都要走了他就不能放过她一回?
不行,再这么下去还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趁早走人的好。
“打扰?”见苏引退后,司空寻愣愣的勾唇,突然伸手按住了苏引的肩,“居然用打扰这种词?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肩上一沉,苏引僵住了动作,尝试着动了动肩上那双手像是有千斤般一动也不动,“王爷,这样的对话我想我们不用再讨论了,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王爷不要再继续说这样的事让问我为难了。”
“我也说过罢,我不会放弃的,哪怕哪个人是皇兄。”司空寻轻轻勾唇,凤眸炽烈,眸中跳跃的光芒如火焰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苏引默然,她不懂这妖孽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跟皇帝大人对上了呢?真是让人纳闷。
看着面前抵触的脸,司空隐长长的舒了口气,双手突然抱住了身前的人,紧紧地,“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苏引一怔下意识的想挣扎,耳畔却传来那人低低的声音,怀抱也变得愈来愈紧。
果然又不知不觉的又发展到到了这种地步,这两兄弟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
良久之后,苏引缓缓开口,“让人等久了不好,王爷可以放开了么?”
司空寻闻言睁开眼睛,慢慢松了手,“三个月后再见。”
终于得到了自由,苏引暗暗地松了口气,“嗯。那我先告辞了。”话音落下却不见那人有反应,心中觉得诧异的同时又莫名的放松下来,转身便朝回走去。
擦过而过的瞬间,司空寻突然转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脸颊上,苏引怔了一下。
“路上小心。”
语毕,司空寻转身离去。
低柔的声音犹然在耳,苏引转头只看到那抹远去的背影。
还以为会很难对付,没想到意外的温和,这样的……司空寻好奇怪。
马车内,泠崖靠坐在车壁上静静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当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时缓缓睁开眼睛,果然下一刻车帘便被掀开,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没有任何异样,与离去时一样。
“公子,没事罢。”
搭着递过来的手,苏引躬身上了马车,“当然没事,能出什么事啊。”
泠崖闻言诧异的扬眉,“那个人可是司空寻,怎么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不像他的作风。”
“的确。”苏引点点头,“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现在也不必说这些了。”
泠崖敛眉,希望如此。
一个月后
越往西行便越觉得不同,风土人情与天禹国是截然不同的风景,青山秀水,色彩艳丽,各种的番旗悬挂在每一处,西越信奉月神,人民坚信挂满番旗的地方月神就一定能看到,从而获得祝福。
对于失去了记忆的苏引来说,这里完全是一处新奇的世界,像是一次全新的旅行,“原来这就是西越,好像楼兰呢。”
像是一个带着面纱美人,神秘而美丽。
泠崖闻言一怔,“公子你说什么?楼兰是什么?”
苏引愕然,这才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而已。”
竟然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她怎么忘了就算是对泠崖也不能说的事,不妙啊,她已经完全对他放松警惕,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说说走嘴了。若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他效忠的是以前的苏引而不是她,所以说出来的结果就等于失去他么?
一直以来她好像都没考虑过这件事,但这件事迟早是要说的,只是不知道后果而已。
“是么。”泠崖觉得怪异却没有再追问,只道,“这一路行程很快,再有七日便能到雀城了。”
“七日么。”苏引叹了口气,顺着往后双手抱头躺到了软榻上。
路上看风景看的忘了烦恼,临近皇城才想起来,那皇城里还有一个难题摆在那里——秦越。
对于整个人,她完全是陌生的,有的仅仅是那天在鸢城农家小院里那一见而已,仅那次给她的感觉来看,秦越虽然野心颇大但绝非莽夫,只怕是个难缠的角色。利用感情,暧昧关系……太过工于心计,与这样的人相处太累,只愿她这次回去不要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见苏引皱着眉长久的没了反应,泠崖缓缓开口,“公子是在想那个人罢。”
鸢城那一见足以表明决心,看来秦越是铁了心想要称霸天下了,只可惜……他用错了人,不,应该说是天意弄人,因为现在的苏引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引了,不再对他情深意重,也不再对他唯命是从,现在的苏引自由了。
只是……一旦他们离开就会在两国之间引起轩然大波,不止司空隐不会放过他们,还有秦越。这一辈子若是惹上了这两个人只怕永远也不得安生,看来只有在脱离的方法上想主意了。
“嗯。”苏引无力的应了一声,“对于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啊。泠崖,我以前都是怎么对他的,你给我说说,这样我见他的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这个……”泠崖为难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公子在与他相处的时候很恭敬,君臣之礼在公子心中尤为重要,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公子将感情深埋心底的原因。总之,尊敬的以礼待之应该便没有错了罢。”
其实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亦师亦友却又有些暧昧,说是暧昧却又没有人去跨雷池一步。
“听你说了这些我怎么觉得之前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啊。”苏引好笑的勾唇,转身换了个姿势朝向对面的人,“到了之后你可得帮我,现在的西越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对上那双含笑的清眸,泠崖一怔,“嗯,我会的。”
时间说起来也快,七日的时间用来赶路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而雀城早早的便贴上了皇榜,对于苏引要回国的消息妇孺皆知,这几日城中的人陡然增多了,街市之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皇宫
宏伟的大殿内,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一副壁画前久久伫立,墙上画着一名少年,简单的白色锦袍包裹着纤细的身躯,清美灵秀的脸半侧着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光晕映照在其周围与天地融为一体,恍若天神。只是画上的少年眉眼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静,如潭的眼眸淡漠无绪,让人望而生畏。
男子轻轻勾唇,伸手抚上了画中少年的脸,轻轻道,“老师,欢迎回来。之、梦。囵*坛”
自那一天在鸢城相见之后他每日只能看着这壁画想象着他还在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形影不离,不管他说什么他会帮他,他以为他们会这样过一生,他一生只会望着他。可是那次之后他却不敢那么肯定了,总觉得他变了,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他明明察觉得到他的改变却又不知那改变是什么,好像一夕之间隔了一道墙,再也感觉不到他。
难道在这离开的几个月内他变了么?因为司空隐么。雀城城郊
远远地便看到了前方的军队,为首立即驱马到了马车前禀报。
“大人,前面西越来人迎接了。”
马车内,两人闻言相视一眼,苏引回了一声的。
得到命令之后,队伍继续向前走去,两对交会,迎接的队伍齐齐的下马行礼,声音整齐而洪亮,带着明显的兴奋之情。
“参见丞相大人!”
苏引掀开车帘扬手示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中而去。
如所料想的一样,进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而是进宫,马车路过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气氛之热烈,场面之宏大,苏引这才意识到了原来的苏引在西越有着怎样的威望。
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失,窗外的风景也从涌动的人潮变成了高墙深院,宫殿造型别致,青瓦红墙翘脚琉璃,每个屋顶都是半圆形的塔形圆针,错落的建筑在山体上被郁郁葱葱的林木覆盖着,说不出的华丽秀美,山体而下挂满了彩色的番旗,范围之广大,鬼斧神工令人啧啧称奇。
苏引一时看得出了神,直至马车停下时才清醒过来,“……已经到了么?”
“嗯,我扶你下车。”泠崖应了一声,已经躬身下了车。
苏引微微吸了口气躬身下了车,双足落地站定之后才发现马车前围了满满当当的人,侍卫与宫女分列排在两旁,众人身前站着一个锦衣男子,看到那人手中的拂尘时恍然。
那个人就是秦越身边的总管凌威罢。
“参见丞相大人。”众人同时颔首行礼,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
为首的锦衣男子见状,恭敬的拱手道:“丞相大人欢迎回国,一路辛苦了。”
苏引微微颔首,“凌公公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多谢丞相大人挂念,奴才一切安好。”凌威笑的一脸慈祥,看到眼前的人时不觉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