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被染成了红色,水面荡漾,咕咕的冒出水泡,两人却不见了踪影。
一跌进水里就好像漂浮在云海里一般轻松起来,紧抱的禁锢消失,苏引睁开眼睛脚下一蹬缓缓向上游去,哗的一声冲出水面终于得到了宝贵的空气,随即喘息起来。
都是那妖孽!要不是他跟着跳下来拽着她也不会掉进湖里来,她可是算好了高度才跳的,他倒好……虽然不可否认方才这家伙的确挺紧张的,跌下来的时候都是他在护着,气却又起不起来。
好半晌也不见人上来,苏引不觉疑惑,“奇怪?怎么还没上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罢?”思及此,心中一惊涌上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吸了口气潜下水去了。
重新回到水里,苏引强忍着不适睁开了眼睛,四处搜寻终于在不远处的水底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苏引顿时暗叫不妙,快速游了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到那笨蛋还张着嘴喝水呢!手忙脚乱的拖着便想朝上游,可惜那人手长脚长的随着水流飘动根本就无法配合,苏引恼的汗都要急出来了,顾不得其他干脆伸手将人抱住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拖上了案,苏引也快要虚脱了,只是此刻根本就容不得她虚脱,手软脚软的将司空寻放平躺在地上便做起急救来,按压了几下那人竟完全没有反应,“不会罢!只这么打会儿功夫难道就不行了?这么弱?”
显然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按了几次之后,苏引放弃了,看着那苍白的脸心一横,搬开司空寻的嘴深吸一口气覆了上去。
人工呼吸什么的从来只看过别人,她根本就不懂,只大概依着感觉做。
反复几次苏引已经有些呼吸衰竭了,赶忙别开脸喘息,地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时间一长苏引有些怕了,心中虽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却摆在眼前,“王爷!王爷你醒醒!王爷?王爷?喂!”脸被拍的啪啪直响,依然没有反应,此时苏引已经完全没有了玩笑的心思,慌乱之下又渡了几口气,一次比一次时间更长。
“嗯。”一声细微的呻【河蟹】吟飘了出来,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苏引一震蓦地直起身来,清楚的看到司空寻的眼睫在颤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迟早一天会被吓死……”
“咳!咳咳咳……”
司空寻呛咳起来,水从唇角溢了出来,渐渐地终于清醒过来,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也看清了身旁的人,“苏引?”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一跃坐了起来,“苏引你没事罢!”
看着自己被紧抓的手,苏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我没事,倒是有事的是王爷,方才我真的以为王爷出事了,以后请王爷不要再做有害身体的事了。若是王爷受到了伤害,我即便是死也不能补偿万一。”
自己差点死了,一醒来居然问她有没有事?她是不是该感动?可是她心里却是满满的怒气,这妖孽实在太让人火大了!完全是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不会游泳逞什么英雄,要是真的出了事她就是头上有两颗脑袋也不够。
对上那双隐含怒火的眸子,司空寻一怔这才想起方才的状况,“是你救了我么?”
他没想到会落进湖里,自小就怕水,方才一被水包围就觉得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将他重重包围,然后沉入深渊,头顶是稀疏的光亮,那种灭顶的感觉的确有些可怕。后来便没有知觉了,依稀觉得有什么有柔软的东西覆在唇上。
“不是我还能有谁。”苏引没好气的开口,看着彼此湿透的衣服站起身来,“好了先别说了,现在还是赶紧换身衣服罢,若是王爷因我生病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司空寻闻言撑着手臂坐起身来,看着身旁的人将手递了过去,“拉我起来。”
苏引见状唇角抽了抽,只好拉住了那只手,微一用力那人便自己站了起来,只是这一站起来压力瞬间也有来了,两人站的又近,还湿着衣服,总觉得有一种无言的暧昧在其中,越发觉得怪异不禁挣开了手,“王爷请跟我来。”
该死!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
司空寻攥紧了空空的掌心跟了上去,走了几步视线便被前方的人吸引住了,湿透的衣服紧紧地黏贴在身上,曲线毕露,诱人倒是诱人,不过让他更感兴趣的是他的衣着,里面似乎穿着一件很奇怪的衣服,不觉得便伸手摸了上去。
虽是夏天,湿透的衣服传来身上还是有些凉意,肌肤也敏感起来,所以那只手探上来的瞬间苏引便察觉到了,更何况还是那么诡异的位置,几乎是反射性的便避开了,“王爷你做什么!”
他在摸哪里啊!混蛋!那个位置……裹胸!等等,他怎么知道她穿了……
思及此苏引下意识的低首,这一看可了不得了,浅紫色的不料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半透明的质地让里面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该死!她怎么没发现,方才居然还用这幅姿态对着那妖孽那么长时间,他该不是……已经发现了罢?
司空寻一心思考着那奇怪的衣着,完全没想到摸了一下苏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觉有些愕然,更多的却是怪异,“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就算是女子被这么碰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怎么他的反应好像都特别大,跟碰到了禁忌一样,这样激烈的反应太奇怪了罢?难道是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苏引闻言懊恼的蹙眉,赶忙找借口,“你突然间做这样的动作我不会被吓到才奇怪罢。”
该死!她这反应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的惹人怀疑么?不行,要冷静……冷静,绝对冷静,特别是在现在极易穿帮的情况下!泠崖到底死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啊!她现在的样子谁看到都不妙啊。
“是么?可是我觉得你很奇怪。”看着前方越走越快的人,司空寻微微眯起了眸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心虚了?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
苏引一惊脚步更快了,故意不耐的道,“再不走快要生病了,当然要走快了,我很冷的。”
这要妖孽几个意思啊?他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司空寻加快步伐跟了上去,“你等等。”
眼角余光瞥到跟上来的人,苏引故意侧了侧身,双手抱得更紧了,“王爷有话就说,不需要等。”
她也不确定双手能挡住多少,挡得了多久,说不定这妖孽下一刻就会挡在她前面。
几次三番,司空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脚下一点干脆转到苏引面前拦住了去路,“你真的很奇怪。”
看着拦在身前的人,苏引真的想掐死自己算了,“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我只是王爷更奇怪,衣服湿了难道不该快点换掉么?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王爷别闹了,快点让开。”
“我不是说这个。”司空寻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苏引手臂遮挡下的衣服,“我说你的态度还有里面的衣服,那是什么?很奇怪的东西,我从没见男人穿过。”
白色,半截的东西,说是一件小衣服更确切的来说是一块布,西越的男人都会穿这种东西?
顺着手指的方向苏引顿时僵住了动作,双臂抱紧徒劳无功的又移了移,“里……里面的衣服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从小就这样穿,身体不好这衣服是薰药的,改善体质。怎么了,王爷对这个衣服有什么意见么?”
糟了!这鬼扯的理由不知道这妖孽会不会相信。
“薰药?改善体质?原来还有这种东西么。”司空寻闻言凝眉,将信将疑。
苏引见状立即绕过身前的人继续向前走去,鼓作气恼的念叨起来,“王爷求你别打断了行么,身体最重要,若是真的因此生病我就罪无可恕了。”
这一次司空寻没有再打断了,只是一路都在研究薰药衣服的事。
方才出了远门就看到泠崖迎面走来,苏引松了口气,“泠崖,快点带王爷去沐浴更衣,别让王爷染上风寒了,快。”
总算来了,这下得救了。
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人,而且两个人还湿淋淋的,泠崖一时不禁有些愣住,很快会意回过神走了过去,“王爷这边请。”
司空寻看了泠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
见人走远,苏引无力的舒了口气,“好险。”
苏引刚脱下衣服房门便被人从外敲响,顿时警戒的拿起衣服披在了身上,“谁。”
“是我。”门外响起泠崖的声音。
苏引放松下来,拉好衣服系上衣带走了出去,“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泠崖缓步走了进来,在看到房内那衣衫不整的人时不禁一怔,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我不知道公子还没换好衣服。”
苏引见状不觉好笑,“你之前可是一直侍候我更衣的,而且还陪我泡过温泉呢,忘了么?”
“我……”泠崖愕然,“那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公子是……”
“好了,我开玩笑的,只是让你别这么拘谨,还像以前一样就行,若是太过刻意反而会引人怀疑。”
“是,我知道了。”泠崖颔首,心中却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