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不屈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一会儿问骆可可他的衣裳美不美,一会儿又问骆可可他的面具美不美。骆可可随意赞许着,顺便撒谎探问那日廖不屈为何会晕倒在山上。
廖不屈说他不太记得了。他顺口说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很怪,似乎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想请骆可可寻那位大不列颠的俾斯麦法老看看。
骆可可怎么都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记得她当时胡诌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紧张。幸好廖不屈很快跳过这点,又开始闲扯他的衣裳鞋子。
闲扯了许久,廖不屈忽然望着骆可可,温柔地说,“这段时日多吃些枣子,补血。要不,廖某派人给你送点。”
“劳教主费心了。”骆可可笑道,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若是被卓昔逮着廖不屈送枣子给她,估计会一刀将她砍了。
现而今廖不屈对她的态度似乎比以前好很多,不抓紧时间挖墙脚更待何时?从廖不屈的性格出手,骆可可决定就地取材,她问道,“教主,你想看彩虹吗?”
看不见廖不屈的表情,但骆可可感觉廖不屈似乎有些没回过神,“应该不会有彩虹吧?”他反问道,手指了指瀑布,那里现在并没有阳光。
骆可可有些佩服,不愧是好奇宝宝。这人虽说不一定搞得清物理学原理,但似乎很清楚彩虹的诞生需要什么呢!
她很快笑着说自己能做出来。
立刻指挥廖不屈去砍了一节竹子,又逼着廖不屈将打通竹节做成了一根管子。在溪水边寻觅了片刻,骆可可找了一处与阳光最接近的地方,将竹管粗的那一头浸在水中,水就顺着管道缓缓流了出来。
“好了,教主猜猜,现在又该如何做?”
廖不屈呆站了片刻,蹲在竹管边,苦苦思索。
等了许久,骆可可有些不耐烦了。她支开廖不屈,自己蹲在竹管边,留意不要遮挡住阳光,而后用大拇指压住竹管口,水因手指的阻拦喷射成好几股,像小小的喷泉,骆可可又稍微变化了一下手指的位置,将喷射出的水流集中在一个方向。朝向阳光。
廖不屈歪着头,似乎很好奇。
“教主看……”
水呈弧形四溅,靠近尾端的地方架起了一座小小的彩虹桥。
取下面具,廖不屈蹲□,死盯着骆可可制造出的这个小小的彩虹,瞠目结舌。
松开手指,一切结束,骆可可笑着对廖不屈说,“教主试试。”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身子就要直起的那一刻,眼前的景物一摇晃,须臾间昏黑,她脚下一晃,径直摔入一双结实的臂弯中。悠悠醒来,看见在廖不屈臂弯中,她有些惊慌。
“你……失血太多了。回去吃点枣子。”廖不屈语速有些慌张。将骆可可扶正,确定她不会再一次晕倒后,自己蹲下,开始尝试着做彩虹。
望着他认真的身影,骆可可连悲哀都变得彷徨起来。
将来,她既要同林子予谋划,又要同廖不屈抗争。
同一个人格分裂者斗智,她情知自己在走钢丝,而今的每一步都是刀尖上的舞蹈,错一步都可能毁掉一切,但她又无法阻止自己继续。
她不知该如何将这一切告诉卓昔。以卓昔的性格,会不会将这视为背叛,而后一刀杀了林子予?
但她别无选择。不管廖不屈如何,她不愿意伤害林子予。
而且,如若占据上风的是林子予的人格呢?
更何况,人格分裂是可以治的,如果她做得好,说不定能帮着林子予毁灭廖不屈的人格!
不论如何,骆可可只知道,她希望林子予能自由。
☆、77林子予回来了
太阳的光覆盖满整个山谷,已是晌午时分。好奇宝宝廖不屈也玩够了,起身揉揉腰,叹道,“真累,比连着干十个姑娘还累。”
正在嚼干粮的骆可可险些没被呛死。一阵接连的咳嗽后,抬眼,她就看见了廖不屈那色】情款款的双眼。抹抹嘴,她不由得记起本文的性质。看来最近她过得实在有些悠闲了。不过大学同寝室的小姐妹们曾经教诲,男人在想要做点啥的时候是最好操纵的,让干啥就干啥。
若她能铺好退路,这倒是个能乘机探听点什么的好机会。
她本是这样打算的,可当廖不屈款款而来,她却只憋出了一句话,“教主,吃馒头?”她果真不擅于应对这种男的。
廖不屈没回答,只在她面前蹲下,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姑娘呢。姑娘上次说啥力学,我就想啊,冬日在冰面上行走有股力量带着我朝后,同下雨天爬山的时候,有股力量带着脚向后,这都是一样的吧?还有就是,使用轻功行走的时候,我总觉得前面有股力量阻挡,脚下有股力量拉我,那应该都是那什么力,对吧?”
骆可可:“……干嘛问我?你怎么不去问牛顿啊!”
“牛顿?哪个帮派里的?”
“……”
“他有我美吗?有我的长发飘逸吗?有我的面具精致吗?有我这样漂亮的衣裳吗?”
骆可可默,对躺枪的牛顿默哀。
廖不屈又接连分析了无数物体的受力,骆可可听得咬牙切齿,心道这一点就通的货若是出生在现代怎么都是一个物理学的高材生!
“倒是姑娘也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廖不屈又突然道。
“教主此话怎讲?”
“最初见到姑娘的时候,廖某只觉得姑娘是个被玄云子那厮迷了心性的蠢货,廖某只用了一个小小的计策,姑娘就老老实实地在村里的井水中下了毒。可再见姑娘时,廖某却觉得姑娘与以前一太一样了。”
骆可可之前曾想过那个蒙骗女配可犯罪的人是廖不屈,也曾想过虽说当事人不承认、但事情的关键还是在玄云子身上。可当肇事者廖不屈大度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后,她却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该如何接过话头。她想到之前被毒兽围困的时候自己曾为了保持林子予的清醒讲了许多话,甚至还唱了一首英文歌,而今回想起来,当时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她转念又一想,廖不屈是个好奇宝宝,如果听见什么奇怪的话,一定会当场探究个彻底,可之后这两个人格都未向她询问。
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那当时,教主是如何想的?伤害我,只是为了帮助木依?”
“那倒不是。”廖不屈否定得很干脆,“那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我其实只想知道是否人心是最容易操纵的罢了。”
骆可可感到自己的手心已被汗水湿透。
“到了后来,木依那丫头说需要廖某。她都这样说了,廖某自然会充当她的保护者。”廖不屈如是说。
骆可可觉得这番话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准源头。
“闲话就说到这里吧。”廖不屈突然对骆可可笑得很温柔。那笑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加深了警惕。
“姑娘,你看这般良辰美景,咱们,做点什么?”
骆可可泪流满面,心道一本书中有一个负责工口的就行了!廖不屈你负责的应该是自恋,干嘛没事做抢工口帝的饭碗啊!
当然,鉴于这本书的性质……
“姑娘不要害怕,你要知道,能跟我这样美丽的男人是你的荣幸,能给廖某做小,是你家祖上积德。”
骆可可险些喷出一口血!靠!几日不见,这男人的脸皮已比城墙的平方还要厚!难道这就是男人们追求的最高境界?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可她不想做彩旗,更不想做廖不屈家的彩旗行不!
廖不屈还在自恋,自夸了一番嫁给自己的好处后,他摸摸骆可可的头,“廖某倒是觉得同姑娘在一起挺好的,其实最近,木依她……”
趁着廖不屈正在走神,骆可可顺手拾起一块石头朝廖不屈脑袋上狠狠敲了下去,一声惊叫,只听得一个抱怨的声音,“笨姑娘……林某今日没得罪于你吧?”
骆可可心里很乱,赶紧捧起眼前男人的脸——其实看脸也没啥作用,但从气质上推断,眼前这人应该是林子予……
别糊弄她说双重人格用石头砸一下就能完成替换!!
揉着脑袋,林子予悠悠起身,抱怨道,“前几日的伤还未好,今日又被笨姑娘打,笨姑娘,我是人,不是鼓。”
骆可可尴尬笑笑。眼前这情景让她更增添了几分不安,以前同林子予相处的时候从未有这样突然的人格转换,怎么现在砸一下就行了?这么简单,那若日后卓昔与林子予谈事的时候,林子予突然被砸一下、然后人格转化成廖不屈了,又该怎么办?
她决定先试探,便问道,“林子予,你怎么会穿上这样的衣裳,感觉不像你。”
随手提起衣角看了看,林子予无奈叹息一声,道,“似乎,我的失忆比以前更严重了。”
林子予依旧认为自己是在失忆。
当然,在现在这个时代,也不会有完整的心理分析来帮助他渡过眼前这一关。骆可可也只是在脑中约略有个不能保证一定能做到的计划。
而朝家中行走的时候,骆可可顺口对林子予提起廖不屈,当然,她改变了一些事实。在她看来,既然这两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就能在一些地方能寻到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