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咱们过的,还真不如黄家那位县主。”皇后也是一时有感而发,说起这人,也许有些人私下会鄙夷甚至会用世俗的框框来贬低她,但其实建康城里哪个女人不羡慕她,那么的恣意,那么的随心所欲。
和煦也听人说起过,再想起之前黄家发生的那么些事儿,就算御史弹劾又如何,人家照样在家里过的有声有色,到将黄家老太太气病了几次。
两人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昏昏欲睡的徐蛮身上,两人都没有女儿,到希望徐蛮能嫁给个真心实意的男子,不要像她们一样,即便身处高位,却身不由己。女人虽然要名声,可若有条件,还是幸福最重要。
徐蛮不知不觉睡醒了一觉,暗恼自己后面的八卦没听清楚,可今儿时间确实不早了,她也答应了母亲,要回去用午膳,再则虽然今日师傅没来,却交代了课业,她一早上已经偷了懒,还想下午努努力,明儿也能将课业交上去。
“阿蛮,你这是要回去了?”皇后见徐蛮起身行礼,便问道。
徐蛮忙将课业的事情说了说,就算现在因为年纪长了,女官们也不太严格,更多的时间用在教规矩与庶务上,可该做的课业,女官们从来不马虎,徐蛮可没兴趣额外劳动。
皇后也知道留不住她,便让她出了凤栖宫,临走还让她带了不少时鲜的蔬果,和煦公主也答应她尽快去寻大长公主求个通融。
徐蛮带着身后的丫头,出了凤栖宫,红鞋上的宝珠颤颤巍巍的转着七彩的光,可还没等她走到软轿前,就听见后头有人大喊道:“蛮姐姐!你来了怎得不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都该找婆家了,某心好桑感~咬手帕,霸王的妹纸都出来呼口气啊~~~作者收藏求抚摸,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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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徐蛮僵了僵身子,缓缓的转过身,其实她想快点回去,还有个理由,就是不想碰见这家伙。否则被他缠上,比大皇子还要麻烦。
“曦表弟。”徐蛮清了清喉咙,瞧他一身云锦龙纹的绛色深衣,头顶明珠红缨冠,脚蹬苏绣盘龙靴,一根黑色镶白玉的腰带将那小身板硬是扎出了腰身,挺拔笔直,到真对得起他的身份。
“蛮姐姐,你要去哪儿?”孙闵曦小大人一般走了过来,乌黑的头发已经盘起,两颊还带着婴儿肥,偏偏爱扮成熟,比之小时候,无趣多了。
“我答应母亲要回去与她一同用膳,正赶着回去呢。”徐蛮虽然不喜孙闵曦好好的八岁孩子,非要装什么成熟,但不可否认,她每次见到孙闵曦那张天使的脸孔,手心就会痒痒,那么好的肌肤,那么可爱的大眼睛,与自己那么像的嘴唇,捏起来那么有手感的肉肉……心都要痒起来了。
孙闵曦狐疑的看了看徐蛮,走了过去,一把扯过徐蛮的袖子,往里头闻了闻,又确认了一遍道:“真的?”
徐蛮抽回了袖子,哭笑不得道:“当然是真的。”
孙闵曦这才开心起来,笑眯眯对着徐蛮道:“蛮姐姐明儿早点过来,我得了一鼎好香炉,只给你看。”
徐蛮再次叹气,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那么笃定自己喜欢香炉和香料的,连自己的老哥出门都要给自己带香料,其实,她只是喜欢颜色亮丽,可爱精巧的东西罢了。再想起家里哥哥送的那顶据说是前朝的青铜香炉,头都大了,那玩意儿可是祭祀用的,还用的是兽面,让她真心想要收起来,却又怕伤了哥哥的心。
“那明儿我就早点过来。”徐蛮应了他,就准备上软轿。
孙闵曦点点头,可看着徐蛮上了软轿后,却又叫道:“蛮姐姐以后别拿药送给那个骗子了!”
徐蛮扶额,她也不知道孙闵曦为啥就那么看不惯诸葛初清,每次提起他就张口骗子,闭口骗子的。明明诸葛初清挺善于交际的。
“他是我表哥,又救过我,我自然不能对他袖手旁观。”徐蛮试图说服孙闵曦,这小孩子脑袋里都想着什么呢。
“可他是个大骗子!他明明没病,还骗你。”孙闵曦急红了脸,大声的说道,小小的拳头都握起来了。
徐蛮深吸了口气,从软轿上下来,伸手摸了摸孙闵曦的发冠,耐着性子道:“曦儿,皇帝舅舅说过一句话,就是绝不说没有根据的话,你说表哥他是装病,可我亲眼见过他要死的样子,何况宫里的太医近年也一直在给他诊治,若是没病,那太医早就说了。你不能因为对他有意见,就说无凭证的话。”
“可……”孙闵曦心焦的撇过头,他想说,却真的没有什么证据,但是那个人明明……
徐蛮眼瞧着时间真的太晚了,一会儿母亲该派人进宫来问了,便随意安抚孙闵曦几句,上了软轿出宫去了。
看着徐蛮的软轿离去,孙闵曦阴沉着脸,低声狠狠的说道:“诸葛初清,本皇子一定会得到证据,证明你就是个大骗子!”
然而,徐蛮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还在想着孙闵曦倔强的表情,真不知道现在这些孩子们都怎么了,心思那么重。
快马好容易赶上了饭点,徐蛮又将和煦公主出卖了出来,才消停的吃了一顿饭,刚用完午膳,大长公主便坐不住了,带着身边的丫头嬷嬷就要入宫去看和煦,徐蛮自然也拦不住,只能老实待在家里,练练字,算算账,又将课业做了一些。
可刚刚做完,还没怎么休息呢,就听外头二门传话的嬷嬷过来回话,说是诸葛府上请徐蛮过去一趟,诸葛初清今儿一早起来,突然就不能说话了,若不是大姑心细,怕是明儿才能发现。
徐蛮被唬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为啥心脏不好,会引起不能说话,可人若是突然不能说话了,那毛病也不会小。因着等不得太医了,徐蛮匆忙让人去宫里请太医,自己则坐着马车往诸葛府赶。
马车驶入乌衣巷,好几年前因着诸葛初清做上了生意,诸葛家的生意也越渐好过,可诸葛初清的身子却时好时坏,就在诸葛家最困难的时候,他居然不理会所有的反对,亲自坐船远渡重洋,回来就爬不起来了,一直坐轮椅坐到现在。
徐蛮因是常客,大姑父也不常在家,虽然大姑父近年都在研究学术,包括父亲特别准备了一些改革方面的疑问交于大姑父研究,可他并不老闷在房里,反而喜欢到处走走,考察民生。这么几年下来,徐父那里受益匪浅不说,大姑父更是爱上了这份工作,出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入了府内,二门的婆子立刻上来请安,有人通知了大姑,还有诸葛家的老太太。但是徐蛮知道诸葛家的老太太根本不会见她,这么多年来,来问候一句都没有,只是一直待在院子里,以生病为理由。到是黄琇莹前来,才有幸见上几面。
“怎得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呢?”徐蛮一进诸葛初清的院子就问了他贴身的小厮,自从他坐了轮椅之后,屋里便不放丫头,都放上了心腹的小厮,眼前这个叫寒衣的,就是诸葛初清最得心的随从。
寒衣弓着身,连眼皮都不敢抬,规矩道:“咱们也没注意,就是早上起来,小郎不肯说话,小的们也没敢多问,到是主母中午那会儿来瞧,才发现的。”
徐蛮拎着裙子过了门槛,走的急促,边走边道:“找了大夫来看么?”
寒衣紧紧跟着道:“小郎不肯,只比划说自己没事。”
“糊涂!”徐蛮趁着门口的小厮撩开了帘子,自己便先一步进去了。
眼瞧着床边上大姑姑泪眼婆娑的坐在床边,嘴里碎碎念着,无非就是小时候她带他多么的不容易,他如今长大了,还叫她如何如何的操心。诸葛初清只是无奈靠在床头,安静的听着。
“大姑!”徐蛮快步而动,头上的步摇微微颤了颤,徐家大姑一见徐蛮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如同寻着了救星,往日里那些尴尬与矛盾,还有别扭的心思以及复杂的爱恨,都统统抛之脑后。
“阿蛮,太医可来了?”
徐蛮也知道她心思,并不愿与她计较,便道:“正在路上,想是马上就到了。”
大姑一合掌,念了一句,安了安心,才指着诸葛初清道:“就这混账,到要生生磨死我不成。”
徐蛮扶着她坐下,责怪的看了诸葛初清一眼。
诸葛初清一脸无辜的眨眨眼,反而有点委屈。
等到不一会儿的功夫,专门为诸葛初清瞧病的太医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先把了脉,随即捏了捏胡须,面无表情的给徐蛮行了一礼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破了嗓子,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徐蛮一听破了嗓子那还得了,可见太医一副无碍的模样,大姑也很庆幸的样子,就有些奇怪了。
大姑见她懵懂,便解释道:“男孩子与女孩子不同,到了年纪声音就该变了,只是变得过程,声音不太好听,就俗称破嗓子。你表哥换嗓子的时间已经迟了,不过好在还是来了。”
徐蛮立刻恍然大悟,那不就是现代的变声期么,若说一群女人赶得上五百只鸭子,那变声期的男人那就是个顶个的鸭子。破锣嗓子是谁听谁伤不起,自家大哥也正值这个时候,平日很少说话,就是怕自己笑他,这也难怪诸葛初清假装哑巴,还把大姑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