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挺倔。”云治微微笑了笑,一把扛起她就往外走,“既如此,就随本王回去玩吧。”
顾清瞳无力反抗,这时候自然不会自不量力地想要逃跑,反而惹恼了他。
云治,你这是……”
顾清瞳倒挂着,但是微微抬了头就看到云治身后站了一个人,只是看不见腰以上的部位,只知道是个男人。
云治朗声一笑,拍了拍顾清瞳的背:“云杉,我找到一个美人,带回去好好玩着。”
云杉皱了眉:“此番是出来接应云琰的,不是出来玩的。”
“云琰么,嗯,都说今日就会到这儿了,结果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也不知是不是被辕朝国发现了。”云治说着已经扛着顾清瞳走开,走到一匹黑鬃马前,将她打横扔在马背上,上马就甩马鞭。
“云治,不可胡闹。这女人来路不明,万一是奸细可了得!”
“奸细?”云治好笑地看顾清瞳一眼,“你见过腿脚不便的奸细么?”
云杉听他这么说,低头看了看她光裸的小腿和脚背,浮肿且带着青色,确实有异:“但是,即使这样,你也不能贸贸然带回去。漂亮女人皆毒物,你忘了之前的教训么。还是说,你觉得她很像清初,又带回去当替身养着?”
云治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我不与你争辩,你独自等云琰吧,他爱回不回,反正在辕朝国那么久了,突然回来也不知是何居心!”
顾清瞳还巴望着那云杉能说服云治将她扔下,结果云治被戳了痛处,反倒要提前回去,还不肯等他们要接应的人了。
云治在马背上也故意为难顾清瞳,总往颠簸的斜坡上跑,颠得她一阵阵反胃,可是她既不反抗也不出声,顿觉无趣,只加快了速度往蓝卡城去。
“咦,云琰?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蓝卡,此刻不是应该还在秦冕山谷么?”可是,在城门口处,云治却看到了他不愿见到的人,急急拉住缰绳,引得马蹄高扬,嘶鸣声声。
顾清瞳被颠簸地浑身散架,加上黑马突然停下,更是腹中难受之极,她此刻虽知道前方有人,也未能睁眼看。
云琰扫了云治一眼,并未在意,可是看到马背上的顾清瞳,却是神色一变:“你,她怎么在你这里?”
“你认得?”云治坐在高头大马上,对于这个离开近八年的懦弱王兄并无好感,见他居然认得这女人,讥讽地勾了勾嘴角。
云琰是徒步从秦冕峰上下来的,此刻没有代步工具,看着云治居高临下,面上尽是不屑,又担心顾清瞳受了什么苛待,上前就抱她。
但是云治哪里会让他,一甩马鞭就在他手背上打出了血:“她是我看上的女人。”
云琰也毫不相让,抓住顾清瞳的腰:“可是她已经是我的女人。”
云治哪里会信他,一夹马肚子,大喝一声,已经甩开他往前奔,进了蓝卡城。
这时候,云杉听得士兵报告这边的动静,也打马过来了:“云琰,你竟已到了,怎么不等我们到秦冕峰下接你?”
云琰微微点头,看了看云治离开的方向:“他哪里掳来的人?”
“我们去秦冕峰下找你,结果见到早已人去楼空的大埠村有人烟,就去看一眼。那个女人躲在里面,被云治发现了,许是看着很像清初,就劫了回来。”
“清初么……”云琰不说话了,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微微叹了口气,抬脚就往城内去。
顾清瞳随着云治进城,还被扔在了一间黑屋子里头,浑身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一般,但是云治没有进一步为难她,只是冷冷看她一眼就走了。她抚了抚身上的痛处,想起刚刚的声音,那竟然是云乐师。她一直不知道云乐师叫什么名字,今次才知道他叫云琰,还跟云穹皇室有关。
只是他在辕朝国潜伏那么多年,还痴迷于原来的顾清瞳,这会儿偏偏又回来了,顾清瞳有些看不透这个看起来有些懦弱却极其偏执的男人了。
云乐师既对她有情,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云治玩弄。可是云治却似与他有仇,听云杉的意思她又好像跟他的心上人相像,如此这般,他们都不会放过她。
自己的处境这般困难,顾清瞳又想起在山谷中的于氏兄弟和引开注意力的于荣,心头更如火烧一般。
顾清瞳在小黑屋里关了一天一夜,幸而还有人记得给她送吃的,她才没被饿死。不过第三天一早,就有两个婢女过来将她架了出去,扶到一间大屋里头。她看着眼前的水池,微微有些疑惑。
“姑娘,治王吩咐奴婢给你沐浴更衣,晚间就入洞房。”
“什么?”顾清瞳大惊,她这是遇上变态了?那个云治这般心急,是为了刺激云乐师?
两个婢女并未迟疑,而是上前替她脱衣,顾清瞳忙捂住了领口:“不必了。”
“姑娘,治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但是你也别以为你能侍奉治王就恃宠而骄,指不定明天就被治王扔出去了。不管是谁,都不过是清初姑娘的替身,你别太为难我们,否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其中一个婢女神色凛然,眼中满满的尽是不屑和鄙夷,这种事情她见多了,但是没有一个姑娘能在治王身边超过一个月。这个看起来比先前的更不济,还腿脚不便,大概明日就会扔出去了。
顾清瞳自是将她们的神情看在眼底,想了想,捂着腰间的地图和信封:“我不习惯人伺候,反正我也逃不了,你们出去。”
两个婢女看了看她浮肿的脚,轻轻一笑,倒也不说别的出去了。
顾清瞳坐在池边良久,掬了一点水洗了洗脚。因为于荣给她擦了药油,脚背上倒是好些了,只是仍不能凭借自己之力站立起来。
她取了地图和信封出来,脱了衣裳,取水擦了擦身子,就穿上她们留下的衣裳,腰带却还是自己的。因为腰带是韩裕安特意制作了让她放置隐秘之物的,薄薄的地图放在里边倒也安全。只是这信封略大,原先贴在腰间显出来也没关系,现在却不能放出来引人耳目。她看了看,只能拆成两份塞到鞋垫里,然后穿了罗袜,将脚塞进去,本来就是肿的,现在更肿,虽然有些异样,但是也不会让治王发现。
顾清瞳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她取下头上的簪子看了看,如果真的不能自保,就……
“姑娘,好了吧?”两个婢女听得里边无声,推门进来。
顾清瞳将簪子插回头上,理了理鬓发,没搭理她们。
治王带回来的姑娘各种各样,对顾清瞳这样的却是没见过,神情冷淡,对于眼前的一切都不在意,更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不过,再怎么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她们自顾自给她挽发梳髻,插了满头的珠钗,却是扶了她到一间厅堂。
治王的府邸在京城,这里是原先郡守的住处,自然是比不过京中奢华,但是厅堂较宽阔,云治看着还算满意。最重要的是,他今日就要借这女人打击打击那个男人,那个将清初迷得神魂颠倒,却毫不迟疑地放弃了她的男人。
云治想起曾经的场景就咬牙切齿,顾清瞳就坐在他身侧,他挑了她的下巴看了会儿,有点像,但是也不怎么像,不过云琰好像是认识她,这样就够了。他口中嗤一声就放开了她,还略有些嫌恶。
顾清瞳自己不能逃,也无法寄希望于其他人,却也没有多少沮丧的心思。
没多久,云琰就来了,而军中大将此时即使接了他的邀请也没来,因为他在蓝卡城干的荒唐事不少,这种“□好,次日丢弃”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云杉更是懒得插手他和云琰的事情,反正是亲兄弟,总不能真的杀了对方。这厅堂里便只有他和云琰,还有这个女人。
云治一直注意着顾清瞳和云琰的神色。这女人倒没太大的反应,不过云琰眼底的担忧却是难以忽略的。这个女人,比清初带给他的影响要大得多。
顾清瞳不是第一次看到云乐师,只是这样的神情,纠结又不安,却是第一次。
云琰知道此刻他无论说什么都会刺激到云治,反而伤了云治,便沉默不言,只缓缓喝着眼前的清酒。
云治呵呵一声,也不与他说话,随着他的频率喝酒,不过云琰用的是杯盏,他用的却是碗。
顾清瞳就看着两个人喝酒,气氛诡异,表情奇怪,可是突然间旁边的云治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她身上,她动弹不得,瞪了一眼云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