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道:“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再谨慎些,不亲自出面就好了。”
“不关你的事。”上官翠羽冷掀嘴角道。
“从那个叫夏乔木的村女找上门来我就看上她了,在府里我和姑母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好有什么动作,他母子感情好如铁桶,我也只能‘为了姑母’让他母子的感情越来越好。可是,那个夏乔木就不同了,表哥合该喜欢上人家,姑母合该去破坏,春雪你说是不是。”
上官翠羽若无其事的摸了摸包子头上的碧玉花坠,又道:“再有半年我也要及笄了。”
“娘子,奴婢蠢笨,不甚明白。”春雪迷惑道。
上官翠羽笑了笑,道:“咱们走,去药行找表哥去,趁着他还未到县衙之前把事情的‘真相’告之。”
于子归到了药行,和掌柜的们打了招呼就要上去盘账,可总觉得门口少了点什么,抬头望天,这时候已是不早,疑惑她父女怎还没到,脱口问了一句,那掌柜也不隐瞒,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至于夫人给的暗示,他也似有若无的指向了几句。
对于看着人被打而不上去帮忙这事,这掌柜是一个劲儿的道歉,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身上。
这是药行里的老人,虽然气愤他的冷眼旁观,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可于子归也得给几分面子,只得作罢,更何况,这里头还夹杂着母亲。
于子归能把这间药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也不是蠢的,只是昨日他已经亲耳听到母亲的承诺,且把自己庇护夏家的初衷都说了,母亲该没有理由生气才是。
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是三郎的人把夏玉树拖走的?”
“是的,大郎君。”掌柜的回话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于子归想着,这个三郎可不是什么善心人,路见不平,主张正义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无,看来,他是对夏乔木提起兴趣了。
那个夏乔木,才认识三郎一个时辰就愿意跟了他走,也不是个好的,既如此,他也不多管闲事了,如是想着,气愤难平。
“罢了,总归是托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这出了事,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才好。半夏,备马,去县衙。”
“大郎君,去县衙作甚。”半夏多嘴道。
于子归正烦躁,便对这个平日里就多嘴多舌的仆从道:“我去何处还要向你作交代不成?”
半夏懦懦,嘀咕道:“你向我撒气作甚,又不是我惹的祸事。”
“嘀咕什么,越大越没有规矩,总有一日我把你换了。”
“大郎君,您可别啊,奴改还不成。”
正是此时,上官翠羽的马车急匆匆驶来,还未见到她的人,于子归便听到她的哭声。
“大表哥,你等等,我有话要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马车还未停稳当,她便挣扎要下来。
于子归蹙眉,只得下了马车去搀扶她。
“你来作甚?”
“大表哥,我错了,我做了错事了。”上官翠羽说一句哭一声,忏悔无比,哭哭啼啼把自己做的事情说了。
见于子归脸色难看,上官翠羽哭的越发凄惨,道:“大表哥,都是翠羽的错,要不是翠羽在姑母面前提起夏乔木,姑母也不会把她放在心上,更不会想着要教训他们父女了。大表哥,翠羽是不是好坏啊,呜呜,我真是太坏了,大表哥,他们人在哪里,我要给他们父女赔罪。”
“这么说,是我母亲要你那么做的。”于子归脸沉的能滴下水来。
上官翠羽连忙摇头,撇清她姑母道:“不是姑母,是我,都是我,要不是我嫉妒她能得到表哥的爱护,要不是我一时被嫉妒蒙了心,姑母、不,姑母都是为了我啊,是我的错,大表哥真的是我的错,不关姑母的事。”
于子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的确有错,待见了那对父女你再赔罪吧,好了,你先回去吧,别怕,都有我来处理。”
“真的吗表哥?”上官翠羽依赖的望着于子归,深情款款。
于子归避开她灼热的目光,对于表妹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呢,只是,他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疼,一直半会儿想要他改变态度还是太难,便催着她回去。
“那、那表哥你还会理我对不对?我不是很坏是不是,我、我就是看到她在你身边晃悠我的心很难受,像针扎一样的疼。”上官翠羽忐忑不安道。
“以后这种坏事不要在做,可听见了?”于子归佯装生气道。
“嗯嗯,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上官翠羽破涕而笑,“便是这一次,都害的我一夜没睡,表哥你看,我眼睛都肿了,我真害怕那对父女会出事,都担心死了。”
她凑近一点,让于子归清楚的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于子归避开一步,怜惜道:“你呀,好了,快回去吧。”
“嗯嗯,表哥,那我走了,你要多多赔偿那对父女一些钱绢才好,不然我会愧疚的。”上官翠羽道。
“我有分寸。”
“表哥,我、我很喜欢你,但是往后我会克制的,像昨天那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她羞涩的垂下头。
“我会让表哥心甘情愿娶我的。春雪,咱们快走。”说罢她便提着裙子爬上了马车,急慌慌的让车夫出发。
于子归好笑的摇摇头,叹息道:“真是个单纯的女孩。”
静园,刘临风打发了乔木去沐浴,自己也由着几个大丫头伺候着入了热气腾腾的大浴池,舒服的靠着池壁,打了个哈欠。
昨日下午在红袖招和周胖子斗法比财,要不是瞧见一件杏黄的锦缎,忽然觉得这凝滑的丝缎特别适合她,心血来潮,拒了流云的索要,让刘安派人给她送去,也不会知道她出了事。
事儿不大,只是伤了那些人倒是真的,又跑了领头的,只得抓了她顶缸。
想至此,刘临风冷哼一声,什么破县令,什么父母官,还不是一个脑满肠肥的蠹虫,他倒是胆子大,知道本公子有求于他,竟是拿起乔来,领着他在红袖招玩了一夜才罢,至此,天蒙蒙亮时才折腾完。
“倒酒。”刘临风点点白玉酒杯。
只裹了一层白纱的几个美貌丫头绕过红梅傲雪屏风鱼贯而入,领头一个脸上笑容娇媚,虽不说话,却先送上一个勾人的眼波。
后面几个也不遑多让,奉上果盘点心,娇笑连连。
“安静点美人们,今日没心情,一边呆着去。”刘临风淡淡道。
几个丫头立马收起媚态,恭敬跪坐一旁伺候着。
一口干了一杯,伺候的丫头立马又添满。
刘临风哼了一声,他就不信了,若是他那大哥来管此事,那破县令还敢黏上来敲诈。
脑袋里又想起家里老头的唠叨,开口闭口都是老大,老大不就是原配留下来的种,有什么了不起,他刘临风是填房生下来的,可那也是正经的嫡子嫡孙!
龇牙咧嘴一通,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当热汤灌进耳朵里,他头脑清楚了些,心里明镜似的,老大的母家可是自己的母家不能比的,他刘临风自然就差了人家一截。
挨着他大浴池的另一间屋子里,乔木正坐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肚皮,上头一条黑纹正趴在肚脐上,仔细看那形状,倒像是妖娆的藤蔓。
乔木攥了攥手掌,想着打架的时候,那忽来的巨大力气,心里疑惑陡升。
怎么?这夏乔木的身体还隐藏着什么巨大秘密不成?
不然,肚皮上怎趴着一条黑纹,这又不是在现代,还有纹身师这职业不成?
☆、脱贫致富奔小康 第034章 最令人不耻的囚犯
扬州分为了子城和罗城两个部分,子城即是衙署聚集的地方,位于北部,建在蜀岗之上,高屋建瓴,有险可守,且从蜀岗往下,能够俯瞰整座扬州城。
而罗城即是外郭城,多是居民区和商业区,河网交错,交通便利。
雨歇风住,一弯虹霓挂于水瀑之上,碧幽的水潭边畔,一个白衣墨发的男子正静静坐在椅上,而他身后便是一个光着膀子,肌肉虬劲的黑裤大汉。
不知他在纠结些什么,望着那白衣公子的背影踯躅不前。
“安山……”
“在,大王。”大汉上前一步,偷觑那人神色。
白衣公子墨眉深蹙,摆摆手又沉默下去。
此时,离着水瀑布不远处的凉亭里,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青年站了起来,踱步走近白衣公子,笑的颇为不怀好意。
“你有何话,要说便说。”对青年这番作态白衣公子很是反感。
而那青年却不甚在意,胸有成竹道:“我知大王在忧虑些什么。”
他话一出口惹得背着白衣公子的大汉就呸了他一口,在座的谁不知道公子在纠结什么,都知道!
白衣公子冷睨了他一眼,默默抚上自己的腿,淡淡道:“寡人终是成了一个残废。”
听得这话,两撇胡子顿时沉默了下来,狠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郁郁道:“大王,我会想到法子救治您的、您的……”
一时此间只能听到水流声,几个人都沉默下来,少顷,白衣公子道:“你也是费心了。”
他狠狠的抓紧自己的腿,眸中有风暴席卷,片刻,风平浪尽,道:“便让那人再逍遥快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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