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疼,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了。
这一切她感受得到,可是她说不出来。
她被这个噩梦魇住,迷失其中,似乎再也无法走出来。
她有目不明,有口无言,有苦难诉。
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如此的惨痛暴烈。
爱是这样的吗?喜欢就可以如此吗?为什么他的爱与她的信仰如此南辕北辙?
为什么他可以在爱的同时,让所爱的人这么痛苦?
这么想的时候,她听到心里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坍塌着。
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空气中只能听到男人剧烈的喘息响在耳边。
可就在这一刻,凤帝仍在克制自己,听起来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温情地贴着她,用眼睛和嘴唇贪婪地描摹着她柔美的曲线,如同轻嗅诱人花香的猛兽,小心翼翼,只因他明白这诱惑太强烈,力量太蛮暴,没有怜悯,也不需要语言,他担心自己会把她蹂躏到死。
吻上她的唇,本想浅尝辄止,却变成了侵略性的攻城略地,仿佛从未吻过一般,翻江倒海汹涌澎湃的力道。
薄软的嘴唇充满让他沉沦的质感,让他几乎想把她吸进肚子里。
男人开始急躁,完全丧失了温情的耐心,只想把深爱的女人整个吞下去。
尽管心里一再告诫自己要小心,可是嘴唇却开始在那娇弱的身子上大快朵颐。
这才是名震三界的战神,朵朵闭着眼睛苦笑,悍然血腥,随心所欲,狂野不羁才是他天凤神君的真性情。
他曾为她多么辛苦地克制着自己,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温柔的情绪可以抵抗痛苦,即使它如此的杯水车薪,可是她只能让自己学会不介意。
攻陷前的那一刻,他捧着她的脸命令道:“朵朵,看着我。”
她睁开眼睛,看到是深情外的一抹决绝的坚定,如此的清晰立体,刻骨分明。
她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管你做什么,破镜都不能重圆,你的执念只会把曾经的美好摧毁殆尽。
凤帝的身子猛地沉进来,朵朵急吸一口气,侧过脸,在黑暗中看着自己摊放在枕边的手掌,那只手很美,只是手心空洞,手指慢慢弯曲成一个寂寞的姿态,仿佛想抓住什么,却注定虚无。
那是一个美丽而苍凉的姿势。
“宝贝,我能摸到它在你的身体里。”凤帝摸了摸她的小腹,心疼地吻着她的下巴:“是不是搬去卿凰宫没吃好?你瘦了很多,疼吗?”
朵朵笑了,如果她说疼,他是否会停止?
很多看似宽容的询问,其实答案只有一个,根本不存在选择的机会。就在那一刻,痛苦如漫漫长夜铺天盖地而来。
他是一个真正的征服者,热烈而强悍,直接得不堪忍受,如同大人的牙刷放进小孩子的嘴巴里,横冲直撞。
摩擦,碰撞,喘息的声音纠杂在一起,听在朵朵耳里,像是绝望的回响。
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寸的破裂着,她的身体,她的心,在沉默的疼痛中,只有无助而已。
天上的月亮将皎洁的脸庞掩藏在云层里,露出一双无奈而悲悯的眼睛,从窗口零零碎碎洒进些许月光是她此时唯一的慰藉。
可是凤帝换了个姿势,她无法再看着窗口,脸被埋进枕头里。
炽热的胸膛紧紧贴在她背上,把她整个人收纳在黑色的羽翼下,狠狠的,几乎想把她揉进骨血里。
她的身子越来越冷,他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沸腾,甚至扳过她的下巴,缠住她的唇舌,就再也不想放开。
亲吻可以化解痛苦吗?迷恋能够避免伤害吗?他的汗水砸在她光滑的背脊上,如同灵魂迸溅的眼泪。
即将攀上巅峰的那一刻,他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力气不重,也不轻。
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包括他自己。
他在她耳边不断缠绵低语着:“宝贝,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
他终于停止,却没有抽身离开,覆在她身上,喘息了很久,仿佛意犹未尽。
他就这样抱着她,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贴得更紧,真想就这样一辈子霸着她,一辈子缠着她,让她长在他身上,嵌在他身上。
生要她的人,死要她的魂,山高水远,碧落黄泉,情深不寿。
中了她的毒,他已疯魔,病入膏肓,他怎么放得下?他如何放得下?
“我喘不过气来了。”朵朵冷声提醒,身子被他揉得几乎变了形。
他愣了一下,稍稍放松了些。
朵朵微微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就再也动不了了,像条搁浅在沙滩上的美人鱼,每一块肌肉都因缺氧而丧失了知觉,连手指都是麻痹的。
凤帝看着她纤美削薄的背,上面有他无意中留下的痕迹,像一只只紫色的蝴蝶,垂死挣扎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折断了翅膀,烂在那里,飞不出去。
说不心疼是假的,只是抱着她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些,总想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安心。
这天晚上,凤帝几乎一刻不停地缠着她,拥抱,亲吻,缱绻缠绵,欲生欲死。
高昂的激情如同喷薄的烈火,直到筋疲力尽。
最后,他满身都是粘稠的汗水,贴在她耳边轻却坚定的说:“我死也不会放开你,死也不会。”
朵朵侧过脸,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划过脸颊,破裂在虚冷的空气里。
躯壳已经成了被掏空的容器,心底却有一个清醒的声音低低的回荡着。
——我知道你不会放手,从来都知道。
——想英雄救美的分割线——
第二天早朝之后,花紫阳和玥琅去了卿凰宫。
“朵朵没在静室闭关?”霍倪不敢置信地瞪着花御史,“太上皇亲自来卿凰宫打过招呼,怎么可能没在静室?”
卿凰宫小分队和两狐狸聚在偏厅,听花御史说了昨晚他和玥琅的探查结果后,除了一向让人摸不透底蕴的西哥若有所思外,大家都愣住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花御史背负双手,一脸严肃地看着霍倪等人:
“亏你们还跟了朵朵这么久,居然一点都不了解她的脾性。用你们那生锈的脑子好好想想,闭关七天这么重要的事,她会不跟你们说一声?她是这么没交代的人吗?
昨天夜里璇霄大人传话给我们,他和魔尊大人感应到朵朵的法力被禁制了,一直唤她也没有回应,他怀疑朵朵被太上皇软禁了,于是让我和玥琅去静室看看。
果不出璇霄大人所料,静室里空无一人,后来我们又偷偷潜入了天凤宫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她人。
不过,太上皇的房间外布了三重结界,玥琅去问风音和邱析,他们也不知道那结界是怎么回事,只说太上皇一下朝就回房,也不让他们靠近……”
“等等!”靓靓越听越疑惑,不解地看着花御史:“你的意思是说,朵朵被软禁在结界里?可这没道理啊,朵朵是太上皇的心肝宝贝,做错什么都不至于把他关起来吧?”
“你没听过爱之深责之切这句话吗?”一身红衣的玥琅坐在椅子上,慵懒地翘着二郎腿,敲着他那四季不离身的描金折扇,风流邪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说:
“昨日早朝我就发现太上皇不对劲,心不在焉地浑身冒冷气,不,是杀气。那结界我试过了,破不了,人还在五米开外就被弹开。”
说着叹了一口气,笑吟吟地看向恰恰西,意有所指地说:“我师傅说太上皇这段时间有些神叨叨的……”
用扇子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有些不清醒。他和朵朵以前的关系,你们多少都知道一些,哎,算了,也不跟你们绕弯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太上皇现在的精神状态,朵朵被软禁在他房里大有可能。你们不赶紧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我怕……朵朵会被折腾得半死。”
“我去天凤宫看看。”一听这话,霍倪沉不住气了,转身就走。
“急什么呀!”西哥一把拽住他,“两狐狸都破不了那结界,你别白费劲了。”
“那你说怎么办?”霍倪急了,甩开西哥的手,没好气地吼道:“太上皇不放人,就让朵朵在那里遭罪吗?!”
“冷静冷静。”阳春雪拍拍霍倪的肩膀,沉吟片刻,和两狐狸一起看向西哥:“三界六道没有你去不了地方,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这个嘛……”西哥难得严肃了起来,左手抱胸,摸着下巴在屋子里踱步,砸吧着嘴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之后,拍拍脑门,然后看着靓靓,问了一句很不切题的话:“珍珠回来了吗?”
“不知道。”靓靓摇头,“珍珠比你还神出鬼没,我哪能经常见着他啊!”
“我靠!”霍倪一脚踹上西哥的屁股:“你***别这时候犯病成不?叫你想办法你问那只死猫干什么?朵朵要是受了委屈,老子最多被我家老大再扒一次皮!而你舅舅可没我老大这么仁慈,不把你剁了,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你个白痴!”西哥揉揉屁股,飞起一脚踹回去:“小爷我可不就是在想办法嘛,你急个什么劲儿?你以为天凤神君的结界是摆设,说破就破?你少看不起珍珠,他比你们这帮家伙加起来还有用,那结界我是能破,但一定要他帮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