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错的目光像一头饿极了的狼,朵朵几乎要怀疑他会发出绿色的光。
他像一座山一样压了下来,她又害怕又委屈,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流不停,却哭不出声音,如一头受伤的小兽。
之后,这间房就成了战场,花错善于利用每一件家具,把这种事做得淋漓尽致。
桌子、凳子、床柱,这些都算普通。
最后她终于哭出声了,天杀的,竟然还有窗台!
窗台没有遮拦,要被付珩看到了,她恐怕要杀了他灭口!
花错不准她哭,要她叫,朵朵明知付珩有可能听到也只好叫,是她自己答应的什么都愿意,最后则是必须要叫了。
因为花错像一列火车,轰隆隆地开了进来。
于是她被热烈地膨胀,除了那个烫得像火把一样的东西,她全身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着力。
此时此刻,朵朵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他。
霸道、野蛮、粗暴,简直是个烂透了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男人挥汗如雨,朵朵却在这时候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看过的童话《蚂蚁黑黑孤岛漂流记》。
黑黑是一只漂流在孤岛上的小蚂蚁,因为受到诅咒,所以总是感到饥饿,吃什么都不饱,吃多少都不饱。
某朵怨念地想,这个作者真是太狠了,给小孩子写这样残酷的故事。
有些东西就是怎么吃都不会饱,比如欲望。
你明知不可以用那来充饥,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吞下去,吞下去。
所以,她,夭朵朵,面对花爷的时候,无路可逃。
她喜欢他,喜欢他的霸道,喜欢他的野蛮,他的一切,她都喜欢。
当然,如果能温柔点,她会更喜欢。
他和她的这场战争不知打了多久,就在某朵以为自己快挂了的时候,花爷终于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时,睁眼就看到朵朵正面无表情地俯视他。
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被绑了起来,用的是他自己的捆仙绳,反反复复的,直把他捆成了一只粽子滚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花爷淡定地问了一句,低低的声音有些暗哑。
某朵没有回答,身上穿的是他的里衣,由于身高体型的差距,花爷的里衣穿在她身上跟超短裙差不多。
上身松垮垮的,透着说不出的性感,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在花爷眼前晃来晃去。
比最上等的白玉还要莹白几分的色泽,晃得他眼都花了。
某朵一直不说话,直到花爷口干舌燥地闭上眼,她才从身后拿出凤鸣剑化作的匕首,在他脸上比画:“是先剜眼睛好,还是先削鼻子好,或是……阉了你?”
花爷睁开眼,观察她的表情,这一观察,头皮就开始发麻,汗毛也竖了起来。
她很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190 太像谋杀亲夫的潘金莲了
更新时间:2013-4-9 23:41:00 本章字数:4535
某朵认真的表情没维持多久,匕首从他的脸颊一路向下,若即若离地滑过他的身体。
当冰凉森冷的触感沿着胸口,花爷看出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时,原本燃烧膨胀的火把熄灭萎缩了。
而某朵盯着他偃旗息鼓的火把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了,花爷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陪她笑一个吧,说不定笑笑,她就心软解开他了呢。
可是,他实在笑不起来,某朵笑得华丽满点,甚至有些风骚,那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风骚。
问题就出在这风骚上,看着那张可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喷张的风骚笑脸,花爷怎么也喷张不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水浒里那个谋杀亲夫的女人。
她笑得太像潘金莲了!
潘金莲可是要谋杀亲夫的!
花爷强自镇定,低垂着眼帘做自我检讨:怎么就着了她的道,睡了过去了呢?就算睡过去,也没可能把他绑起来都没知觉,难道……她做的菜有问题?
匕首还在向下游走,潘金莲的笑容越发灿烂,匕首终于在火把上停住了,花爷身体一僵,极力让自己不要打颤,刀子架在那儿,一个细微的错误动作,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某朵不说话,只是用匕首在火把上轻轻地划来划去,好似在思考该怎么下刀。
花爷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低吼道:“你个变态的死丫头!都不知羞耻的吗?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放开你花爷!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让某朵很不爽,抬头悠悠瞥了他一眼,十分温柔地说道:“确实很好看,花爷你说,是剁了包饺子呢?还是切成块煲汤?”
“你、敢!”花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俊脸在一系列彩虹变色后,在青色与蓝色之间凝固了。
“我不敢?”某朵顷刻就收了满脸的笑意,冷声道:“收起你那要吃人的小眼神,不然老娘现在就废了你!”
话音刚落,空着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火把,使劲一捏。
花爷顿时疼得闷哼一声,面色也由铁青变为惨白,飙了一脑门的冷汗。
“你个狠心的死女人,还……还真想谋杀亲夫啊!”花爷忍着剧痛,咬牙切齿:“还不松手,抓坏了你以后用什么?”
“用你个头!”某朵扬手就赏了他一个大爆栗,下手及狠,花爷光洁的额头顿时青了一块,想想还是不解气,又在他结实的胸膛狠狠揪了一把,阴测测地哼笑两声:
“这东西你那未婚妻用过吗?不但给寡人带绿帽子,还敢虐老娘……呵呵,我看你个骚包狐狸是嫌命太长了!”
女混蛋啊!你也有脸说绿帽子?
花爷怒极而笑:“臣有虐陛下吗?我看陛下很享受,叫那么大声,臣只是卖力表现而已。陛下可以有别的男人,臣有个把女人又算什么呢?虽然你是君,也不能不讲道理,你说对吗,陛下?”
“你跟我讲道理?”冷笑两声,手一伸捏住他的下巴:“跟女人讲道理,该说你傻,还是天真呢?不讲理是女人的专利,花爷不知道吗?你都说寡人是君了,寡人再不讲理也是君,花爷你再讲理也是臣,君与臣的本质区别就在于,君有几个男人,臣也只能看着,而臣敢爬墙,君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某朵的手看似芊细无害,手劲却不小,极强的力道几乎生生将花爷的下巴捏碎,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下巴快要裂开的时候,某朵松手了。
她微蹙着眉头,拍了拍他的脸,柔声道:“别这么看着老娘,你受苦老娘也心疼得紧。从小到大都被你欺负,这时候收点利息不算过分吧?知道吗,我喜欢你,所以才绑住你,这样你才能一辈子不离开我。”
明明是深情的表达,可是某朵披散着头发,穿着宽大的白衣,说得比女鬼还瘆人。
花错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要是眼神能杀人,某朵早投胎几个来回了。
他怎么会爱上这么可恨的女人?
错了歪理还一大套,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
表面看起来比小白兔还纯洁无害,内里却邪恶得无与伦比。
他不过是嘴上说说,与雷瑾的婚事他从来就没答应过,至于和她亲热更是想都没想过。
而这女混蛋呢,自己有了几个男人,还有脸来找他清算,简直是无耻得没下限了!
可他偏偏犯贱,就爱上这么一个女人。
失去她消息的那半年,每一天都是煎熬,就怕她遇到什么危险,被人欺负,或是吃不饱穿不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难过。
这女人的心肠比铁石还要硬,居然半年都不给他一句话。
这会儿突然冒出来告诉他,她喜欢他,要他做她的男人。
就只是喜欢,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肯说。
他可以纵容她,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做一切自己不甘愿做的事,但在那之前,她必须要爱他。
可她却是那么吝啬,他全副身心,全部的爱,换回的就是一句模糊不清的“我喜欢你”。
想要她爱他,心里塞满他,他要她的平等,从心到身体,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她从来不对他说那三个字。
只是喜欢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她喜欢的男人不止他一个,璇霄、楚涟都是她喜欢的男人,而且以后她喜欢的人数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他是个男人,看到别的男人分享深爱的女人,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让他情何以堪?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与璇霄和楚涟现在是什么关系。
而楚涟居然毫无芥蒂的告诉他,现在的朵朵注定不会单独属于任何一个男人,要他有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他没有楚涟那么大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世界在崩溃。
一颗心,怎么能分成几份呢?他无法理解。
将对她父皇的爱,分了其他男人,她心里就好受些吗?
朵朵,你太狠了,选择了一种最残忍的方式来忘记他。
“你在想什么?”某朵半倾着身子,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由愤怒渐渐变得忧郁,心不由揪了起来。
花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精致的面容透着难以言说的悲哀。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低声道:“朵朵,你现在觉得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