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空心的人,才有所向无敌的赢面,只要是空心,便不会被伤害。
无心无痛,无爱无殇。
她也不知道自己害怕怎样的伤害,可有些深入骨髓的东西,不是随便就能轻易抹去的。
花错就那样倚着柱子,七分不满,三分不安地告诉她:“记着一个人的时候多想想我,你们虽住在一个屋檐下,也犯不着老想着他。想多了你就会发现,其实……我也挺帅的。”
心猛的一震,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花错,你能不能说清楚点,你这话什么意思?”
花错神色闪过黯然,却若无其事地温柔一笑:“跟你开开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过我么?”他最后的声音,飘忽得让人心酸。
望着他如此轻然的笑,她心口却闷得慌,为他,亦为自己,她莫明地点头,恍惚道:“有。”
听着那一个“有”字,花错平静的双眸变得璀璨莹亮,比之星空更加耀眼,灼得她双目刺痛起来。
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静静凝视,他的全身,都散发着欢喜,按耐不住快乐奔涌,如同冰层下的火焰,闪耀着灼目的光芒。
“朵朵,你心里有我,我真的……很开心……”
看到他这般摸样,微笑着的少女却感到心下涩然,如此简单的一个“有”字,竟然能让他如此快乐。
见她全神贯注地凝视自己,花错内心涌起激荡,她晶亮的双眸如黑亮的宝石,深深将他的目光吸进去。
望着她,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她走了过去,深情的双眸漾着浓浓的情思,近到她的身前,在她恍惚之际,俯身下来,轻轻地贴上了她嫣红的唇……
朵朵彻底怔住了,神情间是一片呆愣,她的大脑竟是不能思考。
他的唇很柔软,带着一股秋天树林间的干爽气息,轻轻地喷洒在她的唇上,萦缭于鼻息。
她的心却突然一震,诸行无常,有起则有灭,有一刹那,脑海里好似闪过什么,只是没等她抓住就消散了。
神智瞬间回复清明,她脸色微变,几乎是本能地急急地推开了他。
不可以!她不可以跟他这样!
被她突来的强大力气推开好几步,他的双眸闪过痛楚,望着神情受伤的她轻声唤着:“朵朵……”
花错,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明白吗?
抬眸望着他,缓缓收敛自己的神情,脸上一片平静,淡淡出声道:“对不起。”
***,被偷袭强吻的是她,居然还忍不住要跟小狐狸说对不起,真***见鬼了!
她恢复了保护色,在心房外筑起了一道冰冷的铜墙铁壁,将自己紧裹于一片平静当中,唯有如此,才能压住心头的慌乱。
刚才花错吻她之际,她,彻底慌乱了……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她讨厌这种失控的状态,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不可以再跟小狐狸这样下去了,简直就是在玩火,到此为止吧,千万别做自掘坟墓的事。
说她懦弱也好,自私也罢,身体受再重的伤她也不怕,时间和药物可以将它们治愈,可是心呢,她实在是伤不起,那是致命伤,无药可救的。
爱情这玩意儿,不是她能玩得起的……
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平静而充实,她不想有任何改变。
花错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情绪,半响才抬起头,看似轻松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轻声道:“朵朵,该对不起的是我,刚才我……”
不等他说完,朵朵淡淡出声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花错默了片刻,点点头:“你也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朵朵轻轻叹了一口气,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陛下坐在厅里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悠然地翻了一页,神情却有些高深莫测。
抬眸淡淡地看着她,视线在她唇上停驻了久:“回来了。”
“嗯。”某朵轻轻应了一声,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我回房了,父皇晚安。”
低着头向房间走去,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敢看他,但心跳却不自觉的加速。
在他身边走过时,听见他冷冷地说:“你们两个要亲热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能不能不要在大门口。”
某朵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知道了,下次会的……”
“你……”陛下突然抓紧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
剧烈的撞击让她整个脸颊都觉得疼痛,她努力地推开他,想要逃出这个熟悉有陌生的怀抱,但越挣扎他反而捏得越紧。
“父皇放手,好痛啊!”
看着她惊慌的小脸,陛下突然惊醒,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一腔怒火竟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情也渐渐柔和下来。
又怜又爱地摸着她的头,耐着性子,细声软语地哄着:“对不起朵朵,父皇不是故意弄疼你……可是,你是女孩子,而且只有十三岁,这么晚没回来,父皇会担心,明白么?”
某朵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点点头,小声道:“明白了。”
他望着那双水蒙蒙的眼睛,小巴尖尖的小脸,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小声呢喃着,低回的语气,在这沉寂的气氛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他说:“神并不是万能的,神也会痛,朵朵,你要乖一点,再乖一点,多一点耐心,父皇一直都在努力……”
右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抚,怀里的女子便睡了过去。
回到房间,久久凝视她的睡颜,倏然间,他俯下身,狠且准的捕获了她两片娇美的唇瓣,像是极其绝望的野兽一般,大手紧紧箍住她,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撕咬着,他舔弄着。
舌头探进她的口中,肆意掠夺,恨不得将她的呼吸也一并的夺走。
一个近乎于绝望的深吻。
*
第二天,某朵一直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意识就是全身酸痛,尤其是腰间的酸麻更是让她紧皱了眉头,瞬间睁眼,惊跳着坐起,腰一软又跌了回去……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这么了,被大象踩了吗?
每个月都来这么两次,比大姨妈来的还准,什么毛病啊?!
万一是什么绝症就悲催了,不行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等墨墨回来,让他做个全身检查。
龇牙咧嘴地坐起身,看着身上穿着睡衣,纳闷地想着,我昨晚跟花错分手,怎么回房的?
呃,昨晚好像见过父皇,他说什么来着,揉了揉太阳穴,我靠,邪门了,昨天没喝酒啊,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睡衣不会是父皇给她换的吧?或许,是我昨晚又梦游了……
渐渐的,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些零星的画面,两个汗水淋漓交融在一起的男女,男人强健的臂膀越发衬得身下的女人身材娇小,两人汗湿的发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他似乎边做还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只是看不清他的样子,也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有那……
天呐,某朵抱着头一阵狂摇,好像还是她一直缠着说要……
哇卡卡,好逼真的春梦,完蛋了完蛋了,都是该死的小狐狸,被他传染了,春情萌动了!
居然做这种梦,简直太丢脸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身体上那些微的不适刻意被她忽略,此时,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找墨神医帮她检查一下,这下不止身体有毛病,精神好像也不正常了。
病情很严重,急需治疗,刻不容缓!
“朵朵……”只是她还没有走几步,陛下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
想着她昨夜折腾了整整一夜,午饭也没吃,醒来怕是会饿,他就给她拿了点吃的,这才刚过来就看到她狂奔出去的身影。
花错好像说今天带她出去玩……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想到这种可能,陛下俊逸的眉峰瞬间打了个同心结。
某朵听到他的声音,脚下侃侃来了个急刹车,又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居然不敢回头!
懊恼地纠结着一张小脸,他大爷的,真的是病得不轻,我在心虚个什么劲啊?
为什么要怕父皇?我好像没做什么需要害怕的事情吧?
见她好像没有要转身的意思,陛下眉心的结打得更紧,心中也突兀地紧张起来。
朵朵她这是不想面对他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将托盘放到一边的竹台上,疾步向她走去。
某朵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额上冒出一层冷汗,感觉到他已经走到她身后,还伸手来抓她。
某朵一惊,愤跳起身:“咦?啊……”
她一跳之下居然跳到了数丈高,陛下头痛地揉揉眉心,飞身而起接住她的身体,白衣飘飘,华丽地旋转落下。
某朵怔怔看着他蹙着眉的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立刻又转开视线,紧张地揪着自己的手指……
陛下冷眼看着她,连声音都冷得掉渣:“朵朵,玩什么呢,看到父皇跑那么快想干嘛?”
“呵呵……”某朵低着头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陛下的脸瞬间冰寒一片,冷声说道:“越来越没规矩了,神叨叨的又哪根筋不对了,我是你父皇,你那见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招呼都不打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