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这一件事后,就连邪王一派的大臣们也开始动摇,从此对邪王夫妇敬而远之。
而在宴会结束之后,夜若离早早就被凤御尘扶回到房间休息了。
依然不肯离开的宫梧衣在凤御尘从房间出来后,立刻拦下了他。
被挡住了去路的凤御尘忍耐着一掌将对方拍飞的冲动,朝他扔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宫梧衣,这里已经没你的事情了,你怎么还不走?”
“若离如此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宫梧衣并没有正面回答凤御尘的话,而是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愤愤不平地责问道。
凤御尘不禁冷笑出声,双手紧握成拳,毫不客气地回驳道:“所有人都可以责怪我,唯独你不能!”
宫梧衣不甚赞同地皱起了眉:“为什么?既然你娶了若离,就应该……”
“闭嘴!”凤御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狠狠咬牙道,“哼,难道你忘记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了吗?”
“那一晚?”宫梧衣一怔,“是!我是对不起若离,可这跟你……”
“你真的以为那一晚,那个人是若儿?”凤御尘不怒反笑,脸色因为愤怒涨成通红。
宫梧衣怔怔地看着凤御尘的神色,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不,这怎么可能……”宫梧衣脸上的血色褪尽,他声音颤抖地喃喃道,“那一晚明明是若儿,怎么会是……”
可是,那一个“你”字始终没有说错口,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他再也不敢看凤御尘一眼,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凤御尘握紧了双拳,缓了缓脸色,推门回到了房间。
这时夜若离已经清醒过来,正要翻身下床。
他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若儿,你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些?你现在……”
很不巧合,夜若离的视线落到了凤御尘那布满痕迹的颈上,不觉往后一缩,躲开了凤御尘的手。
就这样,凤御尘的手僵在半空。
这对甜蜜一时的夫妻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
夜若离一愣,随即有些掩饰地撇开了脸,不去看凤御尘的脸色:“尘,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宾客会出现中毒的症状?”其实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对凤御尘产生了抗拒。
“是他们!云暖暖和凤渊辰……”凤御尘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宴会开始之前,他们就离开了,一定是他们干的!”
夜若离低着头,久久思索。
良久,她抬起头,看向凤御尘的眼中尽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尘,我们不能再等了,这个腐朽的朝廷,也该换一个领袖了!”
一刻钟后——
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冲入了白雪公主居住的雪园,冒失地推开了门,惊慌失措地喊道:“公主,不好了公主!奴婢……奴婢刚才不小心听见邪王和邪王妃说……说他们要谋反!”
☆、62
“你说什么?邪王和邪王妃要谋反?”正在雪园中为宴会上的阴谋诡计得逞的白雪公主一怔,立刻紧张兮兮地将小丫鬟拉进了房间,锁上门压低声音追问道,“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奴婢前去浣衣房的时候,天色已暗……所以、所以奴婢走错了路,无意中走进了邪王的院子里,结果听到了邪王和邪王妃的对话……”小丫鬟压制着内心的害怕,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朝廷要换一个领袖,还、还说要将什么运出京城,跟、跟哪个将军汇合,准备逼宫……”
见白雪公主沉思不语,小丫鬟有些急了?:“公主,这可怎么办?万一牵连到我们……”
白雪公主却抿嘴一笑,打断了她:“不,小彤,你不觉得这样正好吗?”
小丫鬟吓了一跳,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公主,你说什么?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谋反罪!”
“小彤,这你就不懂了。”白雪公主眸光一闪,缓缓勾唇,“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公主的意思是……”小丫鬟一怔。
“邪王要谋反,这也只算是凤临国内部的事,若失败了,我们就将他们的计划告之太后和皇上,自然能抽身事外;但如果他们成功了,对我们也是极为有利的。”“但是,这个好机会,我们麟涟国怎么能白白放过?”
小丫鬟眼珠一转,顿时明白过来了:“公主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小彤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既然邪王想要跟皇帝两蚌相争,这样大好的机会我们怎么能放过?”白雪公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我必须立刻回国,将此事告诉父王……”
“我明白了公主的意思了,要是邪王和邪王妃谋反失败,那么公主的做法就成了帮助朝廷的援军,不但无罪而且有功;但倘若成功了,公主带来的兵马就可以趁机作乱,好挟天子以邻诸侯,让公主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小丫鬟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恭喜公主,若邪王妃真的君临天下,那么公主就是母仪天下了。”
“小彤,不可这么说,现在就下结论言之过早。”白雪公主一脸淡然地打断了她,但是眼中流露出的喜色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是的,公主。可是……太后和皇帝会同意放行吗?”小丫鬟略带犹豫地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雪公主的神色。
“这个问题不必担心,小彤,你明天派人到宫中给太后传个消息,就说本王妃因思念成疾,身体不适,急需回过探亲以解相思之苦。”白雪公主微微眯起了漂亮的黑眸,“太后还欠本王妃一个要求,相信她不会拒绝的。”
“是,奴婢遵命。”
这一晚,邪王府的夜分外静谧。
邪王院落的密室中,凤御尘亲手将一卷给交给了最信任的手下,脸上一片严肃和郑重:“血煞,将这一卷东西交给岳父大人,让他作好准备。”
“是,主子。”血煞抱拳,面无表情地应道。
“还有,协助王妃的人,将府中的硫磺制作好的火药全运出城外,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是!”
凤御尘转身,静静凝视着木桌上燃烧的烛光,目光却亮如寒星,声音带着一种凝重的坚定:“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这一夜的邪王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深人静之时,邪王府通往城外的密道却是灯火通明,迦夜阁和凤御尘所培养的暗卫联手,将一车车的硫磺和炸药从密道中运出。
在同一时刻,夜若离也是忙碌不停。
硫磺全被酒沾湿,真正所剩下的能用的数量并不多,因为夜若离更加不肯丢弃被污染的部分。在跟凤御尘商量一番后,她决定放手一搏,全部拿来制作火药。
直到四更天,两人才回到卧室中。
像往常一样,凤御尘上前搂住了更换好睡衣的夜若离,语带疲倦地开口说道:“若儿,事情已经办妥,我们只需要……”
然而话未说完,夜若离动作一僵,转眼间已经躲开了他的拥抱,不经意伸手将他推开到一旁:“尘,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她神色闪躲地转过脸,敷衍着说道。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我们明天再……”凤御尘一怔,想要说些什么时候,夜若离已经翻身睡下了。
他黯黯叹了一口气,眼底下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
但是殊不知,凤御尘和夜若离的小动作被凤渊辰在京中埋下的眼线打探得一清二楚。
或明或灭的烛光之中,隐匿在阴影里的男子将一封已经拆阅的密函扔到桌上,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飞沂,冷声开口道:“凤御尘和夜若离,终于按捺不住……要开始行动了吗?”
因为最近的中毒事件,弹劾邪王夫妇的奏折多了起来。
加上爱好男风,当众在宴会上□,更是给了其他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或许是下井落石,又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气,由翊王和景王作为领头人的一众大臣在奏章上给凤御尘和夜若离陈列了无数条罪状,一时之间,两人在人们口中简直成了口笔诛伐的罪人。
原本凤御尘以为凤渊辰必定会借题发挥,狠狠惩戒自己一番,但没想到这次只是训了他一两句,就放过了他。
凤御尘颇感意外,但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被弹劾、被训斥这类的事,此刻在他看来不过是无关要紧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为他们的计划寻找一个机会,突围而出。
然而在一瞬间,只顾着在心中嘲笑那群朝廷重臣愚蠢的凤御尘,并没有看见凤渊辰看着他那凝重的眼神。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一个对于凤御尘和夜若离来说是极好的契机终于出现了——
没等他们出手,战争,却提前爆发了。
禹国,本来只是凤临国边境上的一个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