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语气讽刺意味浓郁,实在是不好听,但姚青青却并未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我来找我表哥表嫂啊,可不是看你这个即将要泼出去的水的。说来,你以后可是要嫁人的,就是俗称泼出去的水,又不是这里的女主人,我来这里并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你……”虞月娟气得捏紧拳头,双目喷火。
说来,虞月娟与姚青青不合也是有原因的。虞父去逝时,虞月娟两岁不到,姚氏又是个性子软的,没了丈夫,儿女年幼,在诺大的虞府里,便是人人都能欺负的孤儿寡母,母子三人的处境实在是不好。
等虞月娟五岁时,虞月卓进了军营,姚氏与女儿的处境更不好了,后来,姚氏的母生了病想见这唯一的女儿,姚氏便带着女儿隔三差五地回娘家为姨娘侍疾去了,直到后来渐渐长住在娘家。
没父的孩子记事早,因常被欺负,虞月娟早早地明白自己的处境,极度的自卑使她变得自傲。特别是来到姚府后,见识到姚青青作为姚家长房嫡女的风光,再对比自己的处境,心里头嫉妒非常,加之姚青青无论做什么都让她觉得她是在炫耀,越发的不待见姚青青了。
姚青青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又有点大大咧咧的,小孩子之间玩耍哪里会顾极你纤细敏感的小神经?所以发现虞月娟暗地里处处针对自己,自然也不爽了,于是两人便掐上了,这么一掐就是十年,直到现在两人甫一见面,都是要讽对方一顿才罢休的。
虞月娟看姚青青不顺眼,连带地也越发地讨厌阿萌了,原本已经不满意阿萌的出身了,现下阿萌与姚青青交好,更是碍眼儿,当下眼带厌恶地说:“我说大嫂,你别随便什么人都带回府里,可别忘记了这府里还是我哥说了算的。而且,别以为你嫁给我哥就坐稳了这将军夫人的位子,若是回到虞州城,你不能被老太君承认,别想进咱们虞家的族谱,到时就算我哥不想休你,虞家也有办法让你下堂!”
说着,冷笑一声,带着两个丫环骄傲地走了。
姚青青对着虞月娟的背影吐了吐舌,哼道:“骄傲个什么劲儿,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骄傲,从小到大都是这讨厌的模样。”
阿萌无奈摇头,心里想着虞月娟的话,不由觉得心情有些恶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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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走了活泼的姚青青,阿萌觉得骨头更酸泛了,窝回床上躺着,脑海里想着姚大夫人与虞月娟的话,不由得叹息一声。
看来她只是表面上嫁给了虞月卓,若是她的名字没有写入虞家的族谱,这桩婚事根本作不得数,就像现代那种只是办了酒席,却没有在政府登记结婚一样,相当于没有被法律承认,这婚姻根本没有保障。
又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阿萌心里有些发堵,即便她不乐意嫁给虞月卓,但既然嫁了,那么她就当定虞月卓的妻子了,让旁人来指手画脚的算什么?
阿萌决定了,到时谁敢给她气受,就别怪她不客气地诅咒他了!
“想什么呢?”
一道奇特的声线响起,阿萌吓得差点蹦跳起来,这才发现床前站了一个人。
阿萌拍着心口,瞪他一眼,“你走路没有声音的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虞月卓微微一笑,她瞪人的表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性,反而可爱得像只亮起爪子的小奶猫,让人好想逗弄一翻。
男人撩起袍子坐在床边,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起来搂到怀里,无辜地说:“我的脚步声虽然不大,但也足以让人听到,可见你刚才想事情想入迷了。刚才在想什么呢?”
阿萌瞥了他一眼,想想还是老实说道:“咱们这婚事其实并不作数的,是么?”
虞月卓神色一冷,唇上的笑容未变,只是有些阴森地瞥了她一眼,笑问:“何此一说?”
阿萌的身子不争气地抖了一下,明明这男人笑得这般高雅,但为毛脸上却能露出与笑容不符的凶残表情来呢?可是看他危险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听人说的,说还要回虞州城的虞家祖宅举行了仪式,将我的名字写入族谱,我才算是虞家妇。”
虞月卓听罢,笑道:“确实是如此。”然后在阿萌因他恢复回那般无害的模样松了口气时,眸光微闪,男人笑得越发的风光霁月,“我正要告诉你这事儿,明天一早咱们便出发去虞州城。”
“哦。”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气闷,阿萌闷闷地应了一声。
虞月卓脸上的笑容加深,然后将她上半身托起,俯首含住她的唇,暗哑的声音道:“身子可是好了?”
“……”
一瞬间,阿萌浑身寒毛直竖,警觉地瞪着他,一副他想做坏事就马上逃的表情。
第 32 章
天微微亮,下人已经将打包好的行李搬上马车,将军府门前,随行的侍卫已经整装待发。
阿萌与姚氏拜别后,便扶着丫环的手爬上了马车,然后头一撇,将脑袋扎在车壁上,蜷着身体补眠。
此次回虞州城的虞府祖宅,阿萌与虞月卓先行一步,到祖宅去拜见老太君与一些叔伯,等老太君与几个年长的叔爷点头同意了阿萌这虞家媳妇,便举办仪式将阿萌的名字写入族谱,届时姚氏与姚月娟一并回来参加仪式。
马车外响起了虞月卓下令起程的声音,然后在还有些微冷的春日清晨,寂静的街道中响起了马车车轮压着石板发出的辘轳声,很单调,但却容易催人入眠。听着那单调的辘轳声,阿萌就这么靠着车壁,渐渐地睡去。
睡梦中,阿萌感觉自己被一条眼镜蛇盯上了,蛇类特有的阴冷的视线紧紧地缠绕在她身上,让她心生恐惧,而那越缠越紧的力道更让她绝望,好像她每每想挣扎着脱离蛇身时,那缠绕在身上的力气就大了几分,让她忍不住恐惧地呻-吟出声……
“阿萌,阿萌……”
奇特的声线,像透着金属的质感传入耳里,让人难以忍受地想蹙眉掩耳,可是,却感觉极是熟悉。
猛地睁开眼睛,阿萌直直地撞进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眸中,清楚地瞧见了那双眼眸里微带着邪意的笑意,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涣散的瞳仁微缩,渐渐看清了面前的人时,阿萌直觉弹跳起身要跑。
不过很快地,早已有准备的男人双手一紧,箍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困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窗外已经大亮,春日暖融融的日光从被清风吹拂起的窗帘缝隙中斜射进来,打在角落里,让甫接触到阳光的眼睛有些生疼酸涩。
“阿萌,你做恶梦了。”男人将她托起身,让她趴在他腰腹间的脑袋枕在他胸口上,低首舔舔她的脖子,炙热的气息喷拂在她颈中,声线暧昧,“真可怜呢。”
只要这男人滚开,她就一点也不可怜了!
阿萌在心里如此说,见逃不开那具怀抱,索性有些自暴自弃地让自己半身摊在他怀里,用手背压在眼睛上,让酸涩的眼睛好受一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害自己做恶梦的罪魁祸首,心情真是恶劣呢。
其实,那个恶梦真是反应了她现实生活的处境,可不就是被条恶劣的毒蛇缠上了嘛,只要她有点想逃的意愿,便会越缠越紧,直到她再也不敢动念为止。
虞月卓拿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帮她揉着眼部的地方,力道适中,让她觉得很舒服,几乎要放松地窝在他怀里,享受这一刻的安逸了。
“眼睛还疼么?”虞月卓低首亲亲她泛着艳丽的青紫色的薄薄眼睑,柔声问着。
若不看他的人,估计听这声音便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温柔而深情的男人罢,可是现实总是太过骨感,从来不会与理想一般丰满的。阿萌的那种小女人之心被这声音轻易抹杀得渣都不剩,下意识地绷着身体,抬眼瞪他。
“我会这样,到底是谁害的啊?”磨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明知道今天要赶路,昨晚这男人竟然还敢胡来,害她不仅睡眠不足,双眼无神,全身的骨头又酸泛了。
虞月卓轻笑,“那是你的体力太差了,若是……得好好操练才行。”说着,摸着下巴,一双眼睛邪肆地在她身上丈量,仿佛在打着什么邪恶的坏主意。
阿萌脸色又是一黑,自然是明白那句“若是……”的含义。昨晚这男人又想发-情地压着她做一些极尽羞人的事情,她自然不愿意,再一次以下面的某个地方的伤还未好搪塞过去——就算好了她也要一口咬定不好,反正他那种变态的占有欲,不会乐意让个大夫亲自检查她那地方,就算是女人也不会乐意的——所以在她喊着还很疼很疼之下,虞月卓只得一脸遗憾地再一次放弃了洞房的念头。
可是,没有做到最后不代表这男人不会折腾,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什么书学来的,就算不做到最后,他也能折腾出很多种花样来,真是将恶人的恶行恶状诠释得淋漓尽致,每每让她叫苦不迭,很想去死一死有木有。
所以说,没做到最后都能这般折腾,若是真正做到最后,她绝对会死得很惨。还有……外一再进错洞了肿么办?这也是她拒绝洞房的原因,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不敢让他轻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