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卓却是笑意盈盈,体贴道:“为夫这不是担心夫人的身子么?看你走这般慢,小心磨到下面的伤口又要疼了。”
“……”
阿萌瞪大眼,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么?
她瞪大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只无辜的猫儿萌萌地瞅着人,呆萌呆萌的,真是让人心肝都软化了,恨不得抱抱揉揉才好。虞月卓低沉地笑起来,低首在她薄得泛着淡青色的眼睑上印下一吻。这是她身上最为艳丽的地方,不需要上妆也让人觉得十分美丽诱人。
“你……”阿萌窘迫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不禁瞄瞄跟在他们身后的婢女,自然不意外看到她们一副偷笑的表情。
而他们这举止,看在下人眼里,又再一次证明了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让人好一阵羡慕。
虞月卓没有问她虞月娟找她何事,阿萌自然也不会说,反正虞月娟当时只是随便扯了个借口,虞月卓如何没发现,便顺理成章地将妹妹支开。她去了落云轩,除了喝了杯茶,便与小姑有一搭没一搭地扯话,然后没事就走了。
小姑娘心藏骄傲,又是个拎不清的,阿萌突然觉得这长嫂当得也有些折磨,有这种性子的小姑,以后还止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等回到了锁澜院,虞月卓将阿萌放在靠窗台的一张长榻上。
窗外植着一院子的青竹,青风徐来,竹影轻摇,风景极美。
阿萌接过虞月卓递来的茶喝了一口,仔细地打量这个有近十年没有见面的男人。自从重逢以来,她皆处于防备状态中,没有好好审视一翻。
一月份时在姚府见到他时,她确实是认不出他来,还是他恶意的提醒,才记起童年时期总是让她火大倒霉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现在再仔细打量,发现他其实还保留有些小时候的痕迹,只是长大后,那些优点越发的放大了,变成了今日名满天下的大将军。而原本她认为异于京中世家子弟显得阳光色的肌肤竟然不过短短时间变得白晰,难道经过一个冬天,他褪色了?
就在阿萌天马行空时,虞月卓伸手抽掉了她绾发的凤头钗,轻轻一扯,她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后,更显得她的脸形极小巧,他的一个手掌都可以覆盖完。
“想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允许她的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从小到大皆是如此,霸道得无耻。
而阿萌反应不过来,很呆萌地回答了:“想你是不是变色龙,怎么褪色了?”
“哪里褪色?”虞月卓莫名其妙地问。
阿萌指着他的脸,意思不言而喻。
虞月卓明白过来后,当下又气又笑,直接扑过去压倒惩罚。所以说,真的不怨怪他要压她欺负她,而是她有时候呆得让人想欺负。
等两人气息不稳时,虞月卓方放过她。他不能不放过她啊,因为洞房花烛夜发生的事情太过惨烈了,她的身子不适,什么都做不了,害得他也不敢太放肆。不过对她摸摸抱抱过过干瘾还是可以的,只是最后总是憋得他一股邪火没处发,好想再直接压倒啃了。
虞月卓将她抱到怀里,低首用下巴蹭着她嫩嫩的脸蛋,低哑地说:“你要快快养好身子……”
然后好让你压么?
阿萌黑着脸,扭头不予理会。
虞月卓很温柔地板过她的脸亲了一下,然后自床头柜子的抽屉里取出几本书,然后招她过来一起研究上头的东西。
阿萌这回脸色真的黑如锅底,嗷嗷嗷!!让她与他一起研究这种不成比例的春宫图算神马啊?这个男人的脸皮可以再厚一点咩?!!!
阿萌决定,回头她要将屋子里所有的春宫图都烧了,免得又祸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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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阿萌在某位将军的监视与时不时的又抱又摸下,努力地养伤。然后养伤之余,再被迫与某位将军研究春宫图。
阿萌木然,这日子真是TMD压力山大啊!
很快到了归宁的日子。
一大早,阿萌刚起床,昏昏然地重复着洗漱更衣的动作,而某位将军已经去晨练回来,又洗了个澡冲去一身汗自味,穿着一袭天青色斜襟长袍,看起来俊逸非凡,再搭上他俊雅的眉目与高洁如华的气质,让人不免生出几分不敢直视的自卑感。
阿萌的哈欠打了一半打不下去了,虽然明知道他的内在与表现出来的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远,但皮相之美总是教人难以拒绝,有些人天生就合该让人景慕的,特别是当这男人想让人卸下心防时,能做得克善克美。
虞月卓含笑地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走出门,奇异的声线低哑柔和,“阿萌,时间不早了,今天是你归宁的日子,咱们快点去罗府拜见岳父岳母吧。”
阿萌纳闷地瞥了他一眼,只不过是个归宁罢了,他用得差这么精神抖擞、迫不及待么?还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听说现在的岳母对你不太好,不用担心,稍会为夫为你出气。你那两个弟妹可曾欺负你?需要为夫去调-教调-教他们,让他们明白什么叫长姐如母么?”男人自认为十分体贴关爱地说,殊不知听到他的话,阿萌的脸又黑了。
果然,这男人一肚子坏水,从来不用常理考虑事情。
“不用了,他们都很好,你只要讨得我爹欢心就是了。”阿萌拒绝道。她虽然不喜欢继母及两个弟妹,但好歹她还要顾着自己的父亲一点,让罗府家宅不宁实在不是上策,那好歹是她娘家呢。
“哦,是么,真可惜。”
“……”
阿萌黑着脸,决定不再理会这男人,到了正厅时,便见到婆婆姚氏和小姑虞月娟正等候在那里。
姚氏是个性子软又没主见的人,但她却是极疼爱儿子的,对儿媳妇也重视。现下儿子要带儿媳妇回罗府归宁,便让人仔细安排归宁时的礼物。虞月娟神色淡淡的,时不时地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投以阿萌一个鄙视的眼神,看到母亲挑出来要送给罗府的礼物,顿时一阵心疼加肉疼。
“娘,我们先走了。”
虞月卓看了看天色,便携着阿萌出了门。
第 28 章
阿萌携夫婿回娘家归宁的日子,罗府上下都很激动地迎接他们。
没错,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激动,不过他们激动的原因却是南辕北辙。
对罗弘昌来说,今天是最疼爱的女儿带着他的好女婿归宁的日子,想到女婿是当朝大将军,女儿嫁得风光体面,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艳羡他当初的好眼光,怎么都备有面子,如何不教他激动?
而对于刑氏与两个小的来说,阿萌嫁得太风光了,实在是令他们恨得牙痒痒的。刑氏看着与讨厌的继女相携进府的大将军,心里发酸,想着为啥这么好的女婿不是她的玉纱的呢?罗玉纱同样愤愤不平,觉得这个大小姐走了狗屎运才会叼到这么好的男人;而罗谊就简单多了,纯粹是不愿意接受这般风光霁月的男人,竟然会被那位大小姐祸害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自然阿萌是牛粪。
所以说,这一家子的人都挺激动的,激动的地方各自不同,而刑氏母子三人更是心里各自发酸,都觉得虞月卓配上阿萌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阿萌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看他们略显沉默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的疙瘩了,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再一次认识到某个男人多具欺负性,全世界的人都被他营造出来的表相给蒙骗了,孰不知这男人内心无耻得没下限。
女婿拜见了岳父母后,阿萌与刑氏都没有如平常人家般,母亲将归宁的女儿叫到房里问些羞人的话,不说刑氏根本没那个好心情,阿萌更是无法想像自己与刑氏说什么贴已话的模样,于是两人有志一同地将这事忽略不计。
所以,叙话完后,罗弘昌便带着一家子陪着女儿女婿逛起园子来,顺便增进一下翁婿感情。
罗弘昌与虞月卓走在前头,顺便将小儿子叫到身边一起陪说话,想让虞月卓与小儿子相熟相熟,对儿子的未来仕途也有些好处。其后是刑氏带着阿萌与罗玉纱三人跟着。
罗府虽然比不得皇亲国戚的府邸,但设计也精巧,亭台楼阁皆不少,千步回廊、曲岸枕水,加之现在是阳春三月,正是春花烂漫时节,满园馨香,夺人眼目。
到了一处池边亭凉,亭里已有下人备好茶点,娇弱的女眷们坐到里头歇脚,虞月卓与罗弘昌站在池边看着池塘里悠哉游哉的鲤鱼。
“贤婿啊,你和阿萌多努力努力,我的外孙就靠你们了,最好是三年抱俩啊……”罗弘昌双眼放光。
“岳父大人请放心,月卓正有此意。”笑得风光霁月的男人说着,不忘回头用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看了一眼亭子里有些呆愣愣的某人。
“哈哈哈,如此甚好,多生几个,一打最好了。”罗弘昌拍着贤婿的肩膀,笑得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