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下了一场雪,园子里的腊梅开的正香,青苹跑去摘了一枝,插在细细的梅花瓶中,瑾瑜看的出神,真想出去看看,可外面天寒地冻,即使是积雪已被扫过路面还是滑的很,她也怕走不稳滑倒。
可每日只能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日子又真是无聊的很,清从回京後就一直忙啊忙的。
平日看着吊儿郎当没甚正事的三哥也是一样的忙,因为他在忙着成亲,他和宜暖终於要修成正果了,为此他甚至不只一次地讥笑过清,「看吧,三哥要成亲了,你和金鱼啥时再成亲一次?哦,对了,再成亲时别忘了提防姓蓝的再来劫人。」
为此,瑾瑜下令断了三哥的西红柿。
宜暖如何忙碌着做嫁衣自然是不用说了,就是平日里总来荣王府混吃的云阳公主也是好几天见不到人,如今的她和秋步杉好的像蜜里调油,哪里还想得到行动不便的瑾瑜。
至於,别的关系不太亲厚的更是不敢随便登门,太后已经下了懿旨要瑾瑜静养,这个关键时刻谁还敢来找不自在?万一被太后宝贝的什麽似的荣王妃出个什麽意外,谁又担待得起?
瑾瑜无聊着,每日就和青苹及香浓在屋子里说话,可是这每天说来说去又有多少话题?就算是青苹和香浓尽量把每天在别处听来的话题都讲给瑾瑜听,瑾瑜还是兴趣缺缺。
以至於偶尔有个登门有事相求的,或者是来向瑾瑜汇报业绩的,都被瑾瑜拉住问长问短好不热情。
只是一想到太后下的旨,谁又敢久留啊,可是看了瑾瑜那可怜巴巴的企盼眼神,又都觉得不忍心,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狠下心逃掉。
瑾瑜普扳着手指算日子,再过不了几日就该要生了,她真是度日如年啊,每天只能摸着肚子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正在此时,外面来人报说是裴府雅茹小姐求见,瑾瑜一听就目光闪闪,终於有人肯主动登门了,且不说她们之前的恩恩怨怨和她此来的目的,光是冲她能在自己无聊的时候上门这一点,瑾瑜已经要把她引为知己了。
一个热情的『请』字出口,香浓和青苹就是一抖,不知道无聊的快要发疯的主子会怎麽整裴小姐啊。
瑾瑜是在卧房隔壁的小客厅见的裴雅茹,自从瑾瑜回来後,肚子大的行动不便,为了方便她见外客,又不必在雪天里走来走去,清便让人将她的卧房与隔壁房间之间开了一扇门,这样会客时只要从卧房打开那扇门就可以了,不必从卧房出去走几十步到远一些的会客厅。
裴雅茹进来时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瑾瑜调侃道:「裴小姐怎麽哭了?把自己弄的像金鱼似的,哦,我说的是真正的金鱼。」
裴雅茹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瑾瑜会和她开玩笑,但是之後,拿了帕子捂着眼睛又哭了起来,弄的瑾瑜有些坐立不安了,虽然她是无聊的想随便找个人聊天,可是她也不想这样看着人哭啊,这是在哪受了委屈跑她这里哭来了?她们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吗?
本来处在她这个时候的女人就容易心烦,瑾瑜关在屋子几天更觉得烦,想找个人聊天疏解一下,结果还被裴雅茹哭的烦上加烦。
问了几次裴雅茹就是哭着摇头,瑾瑜就在那里乾着急,也不知道她这是怎麽了,别回头又传出什麽她恐吓威胁裴雅茹的传闻才好。
而且让她这样红着眼睛从荣王府出去,指不定还得给清安个什麽桃色绯闻之类的。
瑾瑜就开始头疼,早知道就不要因为无聊让她进府啊。
一直等到裴雅茹哭够了,一双眼睛肿的都成了一条缝,她才抬头朝瑾瑜扁扁嘴。瑾瑜一看,这回聪明地什麽也没问,万一她再没忍住还不知要哭到什麽时候。
於是,屋子里的气氛比之前裴雅茹哭时更加诡异了。
裴雅茹企盼地盯着瑾瑜,希望她开口询问自己,眼神示意了许多次,无奈的是她哭成一条缝的眼睛实在是看不出什麽眼神,瑾瑜还当她一扬一扬的下巴是在忍着别哭出来。
裴雅茹一边等着瑾瑜询问一边绞着手里的帕子,帕子上的泪水被一滴滴挤到地上,最终帕子被她绞的咸菜乾似的,瑾瑜也没开口问。
裴雅茹心里暗骂她没同情心,同时又在想要怎麽开口的好。
正在此时,清从外面走进来,一见屋子里有女客,就想退出去,被裴雅茹一声表哥给喊住。
清盯着裴雅茹看了半天,还在想他有这麽个表妹吗?看来看去才迟疑地问道:「雅茹表妹?」
裴雅茹的嘴又扁了扁,一副悲从中来的委屈,「大半年不见,表哥竟然连表妹都不认得了。」
清指着裴雅茹肿的老高的眼,讪讪地道:「你这眼睛肿的像蟾蜍似的,我认得出才有鬼。」
第6卷 260 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260 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2059字)
瑾瑜翻白眼,得,闯祸了。
她是知道清有时会说话不经大脑,可那也是暗恋过你的表妹啊,你丫的就不能形容的含蓄一点?
果然,裴雅茹『哇』地一声又哭了,嘴里念念叨叨地抗议:「这还不如金鱼呢,你咋不说我眼睛肿的像金鱼?」
清虽说对皇后一家都没什麽好印象,可是把女人惹哭了他是会手足无措。急急地看了瑾瑜一眼,最近瑾瑜的脾气越来越怪,他是多说多错,不说还错,如今他是怕的紧啊,「这个不好乱说,金鱼又不会哭成你这样,再说你们哪里像了?」
裴雅茹哭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哭的莫名其妙,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只能尽量止住哭声,可还是一抽一抽地。
清见她不哭了才松口气,扶着金鱼往里面的卧房走,边走边说:「你就是个爱管闲事的命,这眼看着就要生了,还管那些闲事做甚?母后不也要你多休息了,怎麽就为些不相干的事操心?若是被母后知晓了还不知要怎麽念叨。」
瑾瑜本来还想听听裴雅茹有什麽难心事哭成这样,听清这样说的意思好像很清楚似的,而且不想她参与进去,也就顺着清的意思进了卧房。
裴雅茹站了一会儿,原本还抱着等清出来让他去皇上那里求求情,可是左等清不出来,右等清也不出来,就是把她晾在这里了。
裴雅茹把下唇都要咬出血了,恨的就想一走了知,可是想到就这样走了真就什麽希望都没有,以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最後绝望地明白清是不会出来见她了。
也许他之前的那些是说给瑾瑜听的,但话里的意思则是在告诉她自己的立场。
裴雅茹绝望,但她又不甘心,最後心一横,推开里间卧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清和瑾瑜都没想到她会这般不知礼数地闯进来,也就没有避忌,裴雅茹进来时,瑾瑜正站在床前,清弯着腰面带笑容地把耳朵贴在瑾瑜的肚子上,听宝宝在她肚子里的声音,有时宝宝伸伸小手丶动动小脚都会让清幸福地一惊一乍的。
裴雅茹『光』地一声把门推开冲进来时就看到这副幸福美满的画面,大大地刺激到她要崩溃的神经了,但心里最後一点希望火苗仍是不肯熄灭,跑到清的面前『扑通』就跪了下去,「表哥,表哥,求求你……」
清眉峰一挑,「表妹,你求我也没用,这事……我帮不上。」
瑾瑜也没想到裴雅茹会这麽就闯进来,本来还想等着她走後再问清发生何事,如今被她这麽一求,又见清面色不好,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也就杵在一旁没说话。
裴雅茹又求了一会儿,见清的眼中全无半点同情,她的心就冷了,最後一丝希望就落到了瑾瑜的身上,爬了几步到瑾瑜面前,抱住她的大腿道:「表嫂,求求你劝劝表哥,救救我吧!不然我真没法活了。」
瑾瑜对发生了什麽是一无所知,就去看清,清微微摇头,瑾瑜就知道他是不让自己帮裴雅茹,虽然之前裴雅茹对自己多有得罪,瑾瑜也是个记仇的人,但是看到她哭的要死要活的,还是觉得可怜,但清都表示了不能帮,她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前提下自然也不会乱给自己揽事。
伸手扶了裴雅茹起来,「裴小姐,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何事,但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不如你回去求求皇后吧,毕竟她是你的亲姐姐,或许她会愿意帮你。」
裴雅茹一听『亲姐姐』三个字,更是气的咬牙,「亲姐姐?她哪里会愿意帮我?为了她自己她是最巴不得把我嫁给那个老不死的的。」
「啊?这个我们真帮不上!」瑾瑜这才听明白她怎麽会哭的那麽惨了,原来是要逼着她嫁给一个老不死的啊,可这事清又怎麽帮得上呢?难道还能在她成亲时也学蓝浅去抢亲不成?
首先,她就不会同意!同情是同情,但不能失了理智。
不过,她多少就算明白裴雅茹为何来求清了,目前来说,清在大齐也算得上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如果他开口说让裴雅茹进荣王府,就算是皇后想要让她的妹妹嫁给什麽老不死的换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也得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