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李靖言却有点呆愣,将围在周围的人一一看了个遍,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素月脸上,“蓝儿,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素月大惊,脸上忽红忽白,退后几步。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靖言又将目光转向扶筐,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你也在此!”
孙紫也糊涂了,李靖言怎么也知道了素月的真实身份,还叫她“蓝儿”?
看李靖言的样子,似乎他对扶筐与蓝梭之间的关系也很了解。
李靖言呆呆地看着素月,“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好看,你的味道,你的气息还和从前一样,只是我已经彻底成了凡人。蓝儿,我可能没办法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但是。不管在哪一世,或者我转世成了什么,只要我能遇到你,你都将是我最重要的人!”
李靖言又看向扶筐,“谢谢你当年在诛仙台上的出手相救。让我有机会进入轮回道,还有机会再见到蓝儿。我欠你一次,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话,但是,你如果再让蓝儿伤心的话。我一样不会饶过你!”
扶筐神情微动,似要说什么,想想又忍了回去。也呆呆地看着素月。
孙紫最关心的还是她刚到手还没捂热的扶风楼,“殿下,有件事要向你禀告一下,蓝贵妃曾经是素月的徒弟,如今改名叫做蓝新。已经做了我们前扶风楼楼主的侍女。”
孙紫特意强调了“前扶风楼主”几个字,李靖言也从刚才的激动中回到现实。想起了如今的太子身份与刚才发生的事,愤怒地说道:“那妖妇怎么可能是蓝儿的徒弟?难道就因为她与原来的蓝儿你长得很像?”
素月微微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不敢看李靖言。
扶筐忙说道:“也是因为蓝新从小身世可怜,蓝儿才收她为徒。没想到后来犯了些大错,现在她已经幡然醒悟,请殿下放她一条生路,我保证蓝新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做危害别人的事情。”
孙紫见李靖言神色仍然不忿,只得出言道:“殿下,不看别人也请看在我妹妹素月的面子上,再说刚才你能醒来也是因为蓝新交出了解药,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主动离开皇宫,也为你们省了许多麻烦,你就当她刚才已经死掉了。”
李靖言想了一想,突然闪电出手,“那好,我现在就杀了这贱妇,为皇宫中的无数冤魂报仇。”
扶筐想要阻止,孙紫忙拉住扶筐,对他使了个眼色,扶筐恍然大悟,熟练地拉起孙紫的手,飞快地闪到一边。
蓝梭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倒在了高台的地板上,李靖言满意地环视四周,“这妖妇祸乱皇宫,迷惑我父王,早就该死,你们不许给她收尸,将她扔到城外乱葬岗喂野狗!”
“是!”侍卫们轰然应诺,吕进宝忙上前说道:“各位军爷,这种腌攒事还是让我们来做吧,军爷们保护殿下的安全要紧!”
太子亲随们听了正中下怀,刚才太子的遇险吓得他们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又见太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让扶风楼的人将蓝新的尸体拖了出去。
孙紫突然觉得背脊有点发凉,回头一看,正好看到素月和李靖言二人愤怒的目光,孙紫这时才发现扶筐仍然抓着她的手。
孙紫一惊,马上甩开扶筐的手,现在她还不想死,尤其是死得不明不白那种。
扶筐也回过神来,眉头一皱,随即对素月和李靖言歉意地笑笑,让素月愤怒的表情中又增加了一丝寒意,看得孙紫恨不得将扶筐这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家伙一脚踢飞。
孙紫下定决心,从此后要与这三人永远划清界线,免得到时遭那池鱼之殃。
由于高台四周的普通宾客,早在蓝贵妃到来之时就被扶风楼的人将他们与高台远远地隔离了起来,他们大多并不知道高台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气氛有点紧张而已。
现在他们发现一具尸体被抬下高台后,便开始紧张不安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太了起来,有胆小的便想着要马上离开。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突听大门口处一阵混乱,有扶风楼的家丁边跑边喊,“大总管,太后娘娘驾到!”
孙紫暗暗腹诽,不就是个假成亲么,先是皇帝死,后又是些大人物前来凑热闹,这扶风楼都快成皇帝家的后花园了。
李靖言忙去门口迎接,扶筐想了想也带了扶风楼众人跟上。
皇后先是死了早已没有了夫妻之义的丈夫,正忙着与大臣们商议如何为皇帝发丧与治丧,心中并不太悲伤,甚至还有一些安心,至少以后大秦朝就是他们母子的天下了。
180孙夫人与扶夫人
没想到太子身边的人来报说太子在扶风楼中毒昏迷,这一下可真是要了皇后的半条命,扔下一屋子的大臣便往扶风楼赶,如今猛然一见太子没事,身子一晃就要昏倒。
李靖言忙上前扶住形容憔悴,双目红肿的皇后,“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父皇之事儿臣已经听说,请母后一定保重身体,一切烦难都有儿臣在,母后且放宽心!”
“哀家的好孩子,你没事就好,那毒妇如今在哪里?哀家决不再纵容于她!”
“回母后,儿臣已经将那妖妇正法,扔去了城外乱葬岗!”
“好好,我儿做得好,如今我们母子没有了顾忌,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只是便宜了那妖妇!”
皇后犹自不解恨的样子,让孙紫意识到蓝新那只烫手山芋,扶风楼以后决不能沾,否则后果很严重。
皇后母子回宫处理家事去了,只留下扶风楼众人和前来道贺的宾客。
“前楼主,我觉得你有必要亲自向他们解释一下某些事情!”孙紫看着周围一圈扶筐亲手栽培起来的掌柜们,如果没有扶筐亲自正名,她这楼主夫人一天都别想当下去。
扶筐低不可闻的声音骂了一声,“掉钱眼里的财迷女人!”
偏偏孙紫的神耳功当世无双,一字不漏地听到耳朵里,立时柳眉倒竖,就要发作。
扶筐忙上前几步,越过众人,对着齐聚到门口的宾客及扶风楼的掌柜们说道:“各位贵客及各位扶风楼的兄弟姐妹们,扶某已经正式退出扶风楼的管理,以后在扶风楼作主的便是这位楼主夫人了,所以大家有什么事请去找这位楼主夫人,当然扶风楼若有需要我扶某的地方。扶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今日里扶风楼对大家接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孙紫肺都快给气炸了,这都不清不楚地说了些啥?这不分明是说她孙紫不过是个管理者,他扶筐还是扶风楼的幕后大老板吗?更重要的是他提都没提孙白那只猫!
果然人群中有心眼活络的已经听出了扶筐的话里味道,“请公子放心,我们定当视夫人与公子亲临一样,不敢对夫人不敬的!”
这人更绝,直接将“楼主夫人”的楼主二字也省略了。
“名位不要误会,我的夫君是招财猫孙白。他如今才是这扶风楼的楼主,请你们叫我孙夫人!”
“是,孙夫人!”这回是蝮蛇那油滑的家伙。“孙白楼主是扶公子的爱猫,也是扶公子的家人,所以孙夫人你也是扶公子的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还分那么清楚做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夫人,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莫说叫你孙夫人,就是叫你扶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扶风楼的掌柜们叫得最响,也最欢,直接将孙紫气得两眼翻白,干脆一跺脚回了内院。灼颜几人赶紧偷笑着跟了上去。
去内院的路上,一只胸前挂着扶风令的白色狸猫正站在屋檐下发呆,孙紫一眼便看出这是扶筐找的孙白的替身。方便在他变成人身时,孙白猫却又突然不见了,引起别人的怀疑。
孙紫上前抱起假孙白,不由分说将那扶风令从猫脖子上摘下,放进自己的怀里。陪扶筐演这场戏的代价便是这枚扶风令,至于扶筐与蓝梭之间的恩怨她想关心也关心不了。便由他们去吧。
韩伦祖孙,大郎素弯与张建扶瓶儿两对夫妻,以及郁郁寡欢的如童都呆在内院的喜堂里,他们才是真正为孙紫与孙白这场人猫之间的婚礼而来的。
韩伦祖孙多少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并没有太多担心,倒是在家里已经哭了无数回的素弯,一见到身着嫁衣,怀里抱着一只猫的孙紫便忍不住眼泪汪汪。
张建与扶瓶儿,还有如童更是黯然不语,喜堂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你们真的不必为我担心,我现在已经是扶风楼的楼主夫人,大秦朝第一位女财神!我的愿望之一,数钱数到手抽筋算是实现了,你们应该替我高兴才对!”孙紫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和朋友如此感伤,心里有点不安。
素弯哽咽着道:“可是,姐姐你嫁的可是一只什么都不会的畜生,将来你该怎么办?”
“你们要这样想,一只猫怎么活得过人?他将来一死,我不就自由了?”
孙紫轻抚着怀里的狸猫,想象着总有一天她要让怀里这只猫自然死亡在大家的眼皮子下,让扶筐那家伙再也没机会变成孙白来要回扶风楼,或者以孙白的名义来限制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