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恭院后,孙曼听到了一声声连绵不绝于耳的劈柴声,再往前走,她看到了好几个粗胳膊的黝黑皮肤女子蹲着身子使劲搓着衣裳,还有好些女子来回搬着大桶。果真是粗使丫鬟,干粗活的。
孙曼的小身板与恭院里头的一切都极其格格不入,有好些做活的丫鬟停下了动作,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眸中溢满疑惑,吃惊以及鄙夷,这么个小身板,居然来了恭院。做不了几天的活就要卧床不起了,死都有可能。
“大伙好,我是孙曼。来恭院,给大伙添麻烦了。”孙曼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子鞠了好几个躬。大部分正在干活的粗使丫鬟没有理睬孙曼,只有小部分还在看着她。孙曼还是笑着,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们再是不欢迎自个儿,她也要笑。
再抬脚往前头走去,孙曼远远看到了前边一大排低矮的石头屋子。每间屋子的屋门都是破败陈旧的木头做的,和县府厅堂花园秀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县府老爷咋就不稍微修缮一下恭院呢?没了恭院这些粗使丫鬟,县老爷的日常生活都不能维持。
“你身上背着的是什么?”一声粗哑的女子声自孙曼身后响起,孙曼感觉到粗麻布袋子被人扯了一把,整个身子登时一颤。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给这些人看到她这么多“奇怪的东西”。现在,避孕套的生意只能小范围内偷偷地做,不然这些人看到上面陌生大胆的图案,肯定要把她给抓起来。
“没啥,一些稻草罢了。我来县里头的时候,坐的是牛车,牛车板撂地我生疼。所以,我在袋子里头放了好些稻草,做成了个软垫。”说罢后,孙曼将麻布袋子袋口略微开了个小口。站在孙曼身前的粗壮女子看到满满一麻袋的草,点了点头。“系起来吧,若是以后挨了板子,这东西还能派上用场。”
孙曼听到这话后,登时不能言语。挨板子……古代典型的惩罚。
“新来的粗使丫鬟免不了挨几顿板子的,恭院掌事吴妈妈你要好生伺候着。你也别哭丧着脸了,既然入了恭院,就要打起精神干活。来,我带你到屋子里头去。现在只有我那个屋还有床。”说罢后,女子对着孙曼招了招手。
果真是身份高的欺负身份低的,弱肉强食在古代最是明显不过了。为了保住自个儿的命,自个儿的粉嫩屁股,孙曼决定从今往后做一个心口不一唯利是图的人。恭院这个地方怕是卖不出避孕套了,等想个法子将路子延伸到县府其他院落。县老爷定有夫人,老夫老妻了肯定不生娃了,即便不想生娃,做那事的欲~望还在。只要有欲~望,她就能成功脱手避孕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站错队了,男主是将军之子,楚风。俊美忠犬一枚哦
6美男效应
孙曼跟着眼前女子走进了那排矮屋最左侧的一间屋子,里面装饰很简单,有四张石头床。屋子里只有一张没有放置任何东西的木桌子,木桌子的一个桌角下垫上了纸包。每张石头床旁边有一个矮柜子。里侧三张石头床旁的矮柜上都放上了东西,只有最靠近屋门的那张床旁的矮柜上没有放东西。
孙曼对着眼前女子笑了笑,而后走向了那张石头床。蹲下~身子,打开矮柜门,孙曼将背上的粗麻袋子放进了柜子里头。
“等下吃晚膳的时候,你在恭院伙食房拿个茶碗过来。这木桌上的茶壶定是被朱兰这丫头给拿走了,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孙曼站起身,回头便看到眼前女子捋起衣袖,咬牙切齿的模样。孙曼抬起手来抚上眼前女子的肩膀。“我叫孙曼,你唤何名?”女子瞄了孙曼一眼,一把将孙曼的手给打落。“自你入了恭院,一张脸就没停止过笑。进了恭院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粗活,恭院和秀院不同,你这般模样的到了这里,怎还会笑的出来?”女子说道这里顿了下,“我叫剪叶。”孙曼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剪叶这名甚是文雅,帮她取这名的定是个读过书的人。
“很好听的名字,剪叶。恭院是做粗活的地方,秀院是什么地方?”孙曼隐隐有些知道秀院到底为何存在,里面住着胸大的女子,可是这些女子要被送到哪里?
剪叶整张脸立刻严肃了起来,随后一把扯过孙曼低声地说道:“恭院不能随便议论秀院的事,前不久就有丫鬟因为议论秀院的事被打死了。”
看着剪叶如此肃穆,孙曼也跟着小心翼翼了起来,小脑袋不断地点着。心中则是冷哼一声,官场潜规则,必须巴结上司,送美女送钱。古代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家里搜罗美女然后往上司那送,现代么则是偷偷递给上司一把宾馆钥匙,美女正在宾馆床上脱光了等着。
“哟,剪叶和新来的丫头说啥啊,神神秘秘的?”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女子声,这嗓门之大堪比锣鼓之声。剪叶立即松了孙曼的手,瞪了站在门前的女子一眼。“好啊,朱兰,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又把茶壶拿哪去了?这茶壶每间屋子只有一个,你拿走了我们用啥盛水?”
孙曼仔仔细细地瞅着这位叫朱兰的女子,眉眼很淡,一双眸子很大,眼珠子仿似都要爆出来一样。和剪叶不一样的是,朱兰的身量不高,但是四肢因为做粗活的缘故而变得十分壮硕。
朱兰撇了撇嘴,将手里头的茶壶高高举起。大嗓门再次响起:“小心眼,茶壶里头没水了,我特意到伙房去盛点水过来。”朱兰说罢后,径直走向木桌子,将手里的茶壶放在了木桌子上。脆弱的木桌子登时嘎吱一响。
孙曼对着朱兰招了招手,“我是孙曼,刚来的,以后大家就同住一屋了,互相照料着都是好姐妹。”朱兰坐在最里侧的石头床上,抬眸细细看着孙曼,一双眼眸瞪地很大,眼珠子都要
掉出来了一般,甚是恐怖。
剪叶看不下去了,将孙曼往身后一拉。“朱兰,收起你这副吓人的模样。”朱兰一听,重重哼了一声。“我只是奇怪,如此好看的人怎么不去秀院。她可比三年前秀院中的女子好看多了。”
“你不想活了,嗓门这么大,若是被旁人听去告诉吴妈妈,我们都别想活了,等着被打死。”剪叶小声地说着。孙曼听到剪叶声音越来越沙哑,再看看朱兰扭过头去躺在了床上。伸手抚上剪叶的背帮她顺气。“以后注意着点便好,朱兰没想这么多。以后我们互相提个醒,剪叶,你嗓子粗哑,莫要多说话,喝点水润润嗓子。”
剪叶听后,叹了口气。而后走到第二张石床矮柜边,拿起了自个儿的茶碗。
此时,躺在床上的朱兰出了声:“她这嗓子无药可救,自小被烟给熏坏了,以后还是少说话的好。今儿个,是我看到她说话最多的一次。孙曼,你真真是厉害。”
孙曼摇了摇手,“我哪里厉害,我是新来的,总是这么唤你们的名字似是不好,按照入县府的时间排,我唤你们兰姐姐和叶姐姐吧。”
剪叶抬眸无声地看了一眼孙曼,躺在床上的朱兰坐起了身,手点着孙曼哈哈大笑了出来。“孙曼,你真有趣。我们这些粗使丫鬟,哪里还姐姐妹妹的。只有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或是近身伺候的丫鬟之间才这么说话,我们还是直接唤名字好了。”
孙曼顿时窘了,剪叶轻轻咳嗽了一声,执起大大的茶壶,倒了一碗水后,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完后,擦了擦嘴。“孙曼,做活去。刚来的若是不勤快点,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可就不好了。”
剪叶说罢后走向了屋门,孙曼紧紧跟了上去。剪叶将孙曼带到恭院左侧做活的屋子,屋子外头有好多长绳,挂满了衣裳。屋子里头摆满了长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个大盆,大盆里面放着衣裳。
“将这个桌子上所有盆里的衣裳都叠好,这里面的衣裳都是洗过晒干了的。记住,里间屋子不要去,里面放的是二爷的衣裳。”剪叶说罢后,走向了另一张桌子开始叠起了衣裳。孙曼瞅着这间屋子没有外人,遂抬高了声调问道:“这个二爷是?”
正在叠衣裳的剪叶轻轻回应道:“虽说是老爷的弟弟,可是年岁只有二十五。二爷对衣着很是挑剔,若是洗坏了他的衣裳,是要挨板子然后被赶出县府的。”
孙慢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一纨绔子弟打骂丫鬟的场景,敢情这二爷是个凶悍不好招惹的主。哎,一般这样的人都喜欢寻花问柳吧,如果她把避孕套卖给他……可是接下来剪叶说的话让孙曼立刻打消了念头。
“二爷是邻近几个县最俊美的男子,欢喜他的女子多了去。但是二爷严于律己,还写得一手好字。一副字能卖好些银子,听说楚大将军的长子楚大少爷特意邀了二爷就为了欣赏二爷的字。”
孙曼发现剪叶说这话的时候,唇角高高地翘了起来,语气也温婉了许多。
孙曼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盆里的衣裳慢慢叠了起来。县府真不体恤恭院里头的人,叠衣服的地方连个凳子都没有。嗯?凳子?孙曼想起了柱子。那个语气不好的年轻小厮,长得不高,皮肤白皙,却是有一口黄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