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魏楹回来就去耳房里洗澡去了,这会儿便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气息走进来。看了看阿玲正在收拾账本算盘,笑问道:“第一个月赚了多少?”
“七十五两。”
魏楹挑眉,他记得沈寄摆摊一个月都有五六十两的,“嗯,比我一月二十两的俸禄强多了。”他拿回家的当然不只二十两,京官,各种外水就算是他们翰林院这样的清水衙门,也有两倍于俸禄。何况年节时还另有朝廷和地方的各中名义的银子可以拿。
沈寄笑道:“你是觉得我忙活了一个月,没挣到多少吧。哼,我告诉你,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魏楹挥挥手,让收拾好东西的阿玲赶紧出去,“我只是看着店里生意挺红火的嘛。再说这行不是听说利润很高么。”
“我这才第一个月呢,跟卖吃的不一样。你怎么又洗澡了?”这都深秋了,魏楹是爱干净,可是也不至于三两天就要洗一次吧。这年头可没有浴霸啊。
魏楹坐到她身边,“这不是怕夫人嫌弃嘛。不过天儿是越来越冷了,要不我以后专门洗那里就是。”
看他两眼亮晶晶的,沈寄哪有不明白的。自从她第一次帮了他之后,他就食髓知味起来。时不时的就要拉着沈寄教学相长一番。也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不过事后都会打热水帮沈寄洗手。
她推了魏楹一把,后者凑到她耳边道:“洗洗睡吧。”
“我还不困,你自己先睡吧。”沈寄说道。
“那我们躺在枕头上说说话也好啊。”
“你把阿玲赶出去了,谁来帮我取钗环,卸妆?”沈寄望着他。
“我来吧。今儿我亲自伺候夫人洗漱。”魏楹想着他一个大男人,梳妆是不会的了。可是就把那些东西从头上拿下来难道还能不会。
“哎哎哎,停手,痛啊!我自己来。”沈寄一下子叫了起来。魏楹毛手毛脚的,把她的头发扯痛了。
“知道了,我轻点。不过你叫小声点,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沈寄赶紧闭嘴,“我自己来啦,你坐着就好。”
“嗯,那你快点,我等你。”魏楹笑着拉开被子上床躺下,看沈寄对镜取钗环,卸妆,然后到耳房洗漱。
沈寄慢条斯理洗脸洗脚然后再用柳叶青盐刷牙,外头传来魏楹的声音:“小寄,好了没有?”
猴急!
她吐出口里的水,“还没有。”
外头传来脚步声,魏楹站到耳房门口,等沈寄刷好牙他大步过来,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抱到了床上放下。近来,他那个被窝已经形同虚设,用他的话说,两个人挤一个被窝暖和。
“不是说话么?”沈寄用手挡住他凑过来的嘴,笑嘻嘻的问。
魏楹抓下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两口,用了在沈寄那里听来的新名词回答:“肢体语言。”一边抱住沈寄便亲吻起来。
到后来,沈寄有些晕晕乎乎的,他们现在也真的是只差临门一脚了,其他该做了都做完了。
“小寄,我们过年回淮阳吧。”
听到淮阳勉强拉回沈寄神智一点清明,“你又告假不好吧?”中进士之后就告了两月的假回去,现在又告假。
“我想带你回去拜祠堂,让你的名字写上族谱。”
“我们不是有婚书的么,那个不算?”
“算,可是还是得族里承认,你才是真的成了魏家的媳妇。”
沈寄不太想去淮阳,那些人对她都没有什么善意。她好容易现在日子才好过一点。
“迟早都可以的吧,反正就有婚书就好了嘛。你也不好总是告假的。我们过一年再回去吧。”
“还是趁着祖父还在,把这事办了我才心安。再拖的话,他老人家不一定能等到。”
沈寄睁开眼,这么严重。
“好,你去告假吧。请到假我们就做回去的准备。”既然是这样,再不情愿也得回去了。沈寄对族权还没有什么概念,她觉得只要有婚书就受法律保护了。不过看魏楹这么上心,便也就依他了。不就是去给那些木牌牌叩头,再被那些老家伙刁难一番么。大不了就是新婚夜的升级版。
过年封印有二十天可以不上衙门,可是此去淮阳路上来回都不只二十天了,所以必须得告假。结果,果真跟沈寄想得一样,虽然理由正当,但翰林院那么多人,不可能对魏楹特殊。他一个新人,总告长假怎么成。不过他平时会做人,逢年过节孝敬的东西又合上官心意。于是在封印前请到五天假,开印后又请到五天假。这已经是掌院学士格外开恩了。过年想休息的人本来就多,魏楹又是几个月前才告假两月的主。
魏楹回来对沈寄一说,她问道:“三十天,那只有我提前几天坐马车走,然后你休假了骑马追上来,我们一起到淮阳。这样可以节约几天。嗯,回来的时候也是你骑马,我随后赶上好了。”
魏楹点头,“嗯,我骑马大概八天可以到,这样就还有十四天可以呆在淮阳,够了。”
“可是,八天都在马背上,太辛苦了。”沈寄心疼的道。别说连着骑八天马了,就是坐八天长途卧铺也够人受的了,而且还是来回。
“所以夫人须好好犒劳我一番才是。”
沈寄嗔道:“成天就知道想这个。今天累不累?”
魏楹点头,“累啊。”
“我帮你捏捏。”沈寄站到他身后去,用她学到的中医按摩手法替他敲打按捏。
魏楹舒服的闭上眼。
沈寄力气不是很够,到后来汗都出来了,“不然你趴床上去,我帮你踩踩好了。瞧你这肩背,成天坐着不动,是的好好按按。”
“踩?”魏楹诧异的挑眉,脸色有些古怪。
“是啊,我力气又不够,要不然让小厮来帮你捏。”沈寄说完反应过来,这里是没有踩这种按摩方式的,而且,把自家男人踩在脚下又耸人听闻了一点。
“我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那么多,你别多心啊。”哼,这个服务你是没福气享受了。难得我今儿这么贤惠。
魏楹点点头,表示不在意。
沈寄忽然想着,他虽然不算古板,但是也还是挺大男人主义的。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接受女上男下这样的体位啊?仔细想想,好像每次,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魏楹也一直是掌控主动权的那一方啊。
魏楹被她奇奇怪怪的打量,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沈寄笑着道,她才不会说呢。这家伙现在还是死脑筋,除非以后调*教到家了,否则她这么讲他岂不是要认为她轻佻。要知道,如今沈寄的形象还是很青涩害羞的。当然,她本来也就是思想活跃行动保守的主。不怪魏楹误会。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下人聚在一处喝热气腾腾的汤,是你让人弄的?”
“嗯,这天越来越冷了。我们倒是每日里什么都不用做,他们却还要碰冷水灌冷风。我想着那猪大骨不是不贵么,干脆让采买的人每天多提一些回来,也就几十百来文,然后让厨房从上工到下工一直不停的炖着。谁冷了饿了都可以去舀来喝。也就是费点柴禾,炖汤也不需要人一直看着,只要隔断时间去加水就可以了。”
魏楹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些下人喝着热汤的场景,点了点头:“确实不费什么,冷了饿了了有碗大骨汤喝是很好。我那个时候冬天看书最想的也就是有口热汤喝,可是一开始家里很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只能蹦跳着取暖。自从你到了家里每天卖小吃火上总是炖着汤,还盛了给我端来,我才过上好日子啊。反正家里的事你做主就是了。只要不是太过标新立异都无妨的。”冬天里一碗骨头汤,的确不花什么银子,关键是有人能想着。这些细节上就可以看出小寄对这个家的用心了。难怪家里下人对她信服了许多。
“嗯。”
魏楹想了想又道:“对了,你怎么一直都很爱吃别人不怎么吃的东西?”从前做肥肠就是,那个时候都没什么人会吃那个东西,都嫌脏。可是沈寄偏偏能把它变成美食。前些天,又让厨房给她熬粥,里头居然配上蛤蜊。厨娘开始都不知道怎么做,还是阿玲去示范了一次才知道的。可是除了沈寄,其他人也不吃,他就没见人这么吃过。
沈寄心道,那都是后世很普遍的菜色啊。她还想吃海鲜砂锅粥呢,只是这里没条件而已。
“那些东西做出来你敢说不好吃么?”
魏楹想了想,“好吃。”蛤蜊粥他也是分享了的,反正吃这事跟着小寄绝没有错的。
“只是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口味呢?”
“试呗,反正那些东西旁人都不吃,便宜得多。试着不对就不吃了。”沈寄胡诌道。
说起吃的,魏楹又有些馋了,“你不知道,我那些同僚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的,现在外头都说我们家的私房菜好吃又有特色呢。我特有面子。”
沈寄等着他的下文,这人绝对不会突然想起来就说这句的。果然,魏楹下一句立即就跟着来了,“小寄,这几日你好像也不忙了啊?”
“嗯。”铺子渐渐上了正轨,内宅的事现在也理顺了。至于之前说要绣坊的事,一是没有找好合适的地方,二是现在天冷了,最好还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开张比较好。暂时就让几个绣娘在做家里人的冬衣。所以,现在除了日常事务,就没什么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