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头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爹,我嘴笨,您别跟我计较。”
“哼,活宝!”
沈寄道:“你到了东山书院,可别总是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了。”没有相爷公子的光环,在书院怕是要辛苦许多。小包子她不太担心,可是小馒头一直都被宠着纵着,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不过,不吃点亏他就永远长不大,永远是父母的娇儿。
“哦,知道了。”
小芝麻夫妻俩下午茶后就告辞了,小包子兄弟俩还有小豆沙都出去相送。娴姐儿出去张罗晚饭,傅清明和小亲王也说笑着告退。屋里就剩下了沈寄夫妻俩。
“小寄,我能不能搬回来睡了啊?”魏楹陪着笑脸道。
“你不是跟清明还有两个儿子说是因为我怀孕才搬出去的么。这会儿搬回来做什么。等我坐完月子再说吧。”
V 53 觑破
魏楹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正如沈寄所言话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搬回来不是说他之前在找借口,他就是让沈寄给撵出去的么。这脸可就真得丢大了。
“那,等三个月坐稳了胎我就搬回来。”魏楹说完,看了沈寄一眼,见她不置可否心头没底。到她身边坐下,柔声道:“小寄,你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我要早点歇着了,晚睡对孩子也不好。”
魏楹看她油盐不进的,玩笑道:“如今你倒是真放心我!”
沈寄脸色变了变,“知道你是香饽饽,以你如今的地位,在外头逢场作戏怕是也难免。至于家里,暂时大概是没人敢勾搭你的。”
魏楹发现自己是又搬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叹口气道:“小寄,你知道我没有。我从来不去青楼楚馆,也没人敢逼我一定要去那样的地方谈事。”
沈寄摸摸肚子,“我如今是人老珠黄了,自然比不得那些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宫里三十岁以上年岁的嫔妃就已经失去了侍寝的资格,我如今这个年岁还能老蚌得珠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都说女人到了这个年岁就是靠儿子活着了,还好我的小包子争气。小馒头虽然淘气一点也是孝顺的孩子。两个女儿也贴心,如今肚子里还又揣上了一个。”
魏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不就玩笑一句么?”
“我可没有玩笑。要是相爷外头真的有人,还是接回来吧。放在外头,旁人得怎么看我啊?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给你把把关。可不能让你被人掏空了身子。”沈寄一脸的正经,说得跟真的一样。
魏楹吐出一口气,猛地倾身吻住沈寄还在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的小嘴。再让她这么说下去,他非得内伤不可。
分开睡了几晚,吻到后来魏楹和沈寄都有点情动,只好硬生生的刹车。
看魏楹脸色难看,又急又气的样子。沈寄忽然把头转开笑了一下。
魏楹心头一松,“终于肯笑了啊?你再端着啊!还替我把把关,我就是会被掏空那也只会是被你掏空。”
沈寄伸手点着魏楹的胸口,媚眼如丝斜睨着他道:“你就真的不想尝尝别的女人什么味道?”
“不敢。”不是不想,是不敢。这是一句老实话。
沈寄正了正脸色,“说真格的,要不要我让人给你炖点补品?怎么说你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不比那些小年轻了。”
魏楹开始以为她有什么正事要说呢,结果一听还在满嘴胡说八道。要说平日,肯定把她按倒就地正法了。可如今哪敢?就连挠她痒痒都不行,孩子小气,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只得气咻咻地道:“我已经是无处泻火了,你要是不怕我补出个好歹来,你就让人给我炖吧。”
沈寄道:“明儿挽翠过来我得跟她说一声,让方大同给我理理我名下的产业大概值多少银子。”
从一开始的三亩私田到如今名下产业丰厚,一拌嘴沈寄就闹着要核算身家,这是要闹分家的前奏。魏楹这下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你有完没完?”
沈寄伸手过来摸摸魏楹的额角和脸,笑嘻嘻道:“哎哟,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魏相在外头也是不动声色高深莫测的主,这会儿怎么连青筋都冒出来了?这是破功了啊。”
魏楹做了两个深呼吸,也就眼前这个女人敢这么气他了。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他没好气道:“气消了?”高深莫测那套都是对外人,在沈寄跟前,他一直就是能轻易就被她撩拨起各种情绪的。
沈寄认真的想了想,“要说真的多气其实倒不至于,可就是心头意难平。我怀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就做决定了。没事儿,反正你平日也忙。有时候回来倒头就睡,天不见亮就不见人了。如今你搬到书房,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意平不平的,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都已经这样了,日子还是得如常的过嘛。”
魏楹抹了下脸,怎么这回就这么难哄啊?沈寄平常,基本是深明大义知书达理的。甚少有这么拧的时候。家里家外打理得妥妥帖帖,他基本不用操心。就是几个孩子,也差不多都是她在管教,而且都教得很好。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好像之前几次怀孕的时候脾气也是比较大。孕期反应大的时候,还咬过他。
想到这里他道:“你想吃什么么?只要是当季的,什么我都想法子去给你弄。”太医说过孕期不能吃不当季的东西。所以如今温泉庄子种的菜她也是吃不到了。
“我还没开始馋那口呢。再是吃货也还没到日子呢。行了,你明早不是还得早起么,赶紧回去睡了吧。我不生气了!”
魏楹想了下,“那你叫两声好听的来听听。”
沈寄道:“这还成我惹你生气了,我哄你呢?”
“叫来听听嘛。你叫了我就过去睡。”唉,再怎么着都得把这两个月熬过去。
沈寄好气又好笑,这是耍无赖啊。
“注意胎教,回头生个小无赖出来怎么办?”
魏楹拥住沈寄,“你说的耳朵都没长呢,哪听得到?叫嘛,你不叫我就是睡下我也不安心的。”
“我看你是最近闲的。”沈寄说着捂住嘴,她经常这么一语成谶,都有些害怕了。可别打明儿起,他就忙得不着家了。一般来说让丞相忙得不行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啦,没事。子不语怪力乱神呢。真不叫啊?”
沈寄懒得跟他歪缠,“夫君,快回去睡了吧。明早四更就得起身上朝呢。你不休息好,我这里会担心的。”
魏楹点点头,又在沈寄颊边亲了一下,这才站起来,“你歇着吧,我也回去睡了。以后不许再满口胡说八道的了。满朝都在背地里取笑我惧内,你还冤枉我。”
总算把人送走,沈寄这才洗漱上床。她摸摸肚子道:“孩子,你就既来之则安之,千万别太折腾你娘我啊。”
接下来几天,魏楹都尽量早些下衙回来陪沈寄。她那日说的话分明就是对他太忙于国事都不管家里多少有点意见。
这几日他心情甚好,各部堂官感受最深。都觉得最近顶头上司比从前好说话,不再让人那么敬畏了。魏楹因为人年轻,生得又极好,在朝中一向有玉面丞相之称。太学里上课都是拿他的言谈举止作为风度的标杆。但只有被直接领导的这些个尚书、侍郎才知道那都是对隔得远的人,他们这些年纪一大把的老家伙其实还有点怵他。户部尚书那里的文书有个数据弄错了,如果是从前至少会被冷冷的扫视一眼。遇上魏相心气不顺的当口,还被会训斥到无地自容。但今日魏相却只是温和的指了出来就放过了。
户部尚书惊讶之余出去之后对侍郎道:“魏相最近肯定有喜事。”
户部侍郎想了想,摸着小胡子道:“小登科?”
“魏相惧内满朝皆知。哦不,这名声已经传遍东昌西陵南越北戎了。他断然不敢弄个美娇娘回去的。”各方公认的,魏相夫人是个厉害角色,各种厉害。
“那还能是什么喜事啊?”
“谁知道?嘿嘿,反正对咱们是好事。”
对于惧内,其实魏楹当众也曾有过一套说辞。那是之前西陵使臣觐见的时候以玩笑的口吻说起此事。他不好生气坏了大国丞相的风度,便笑吟吟道:“本相不过是爱重发妻,对旁的女子视若无睹而已。如此一来,后宅少了多少糟心事儿。这样才方便一心一意的做事,所以才能小有成绩。”这一番似是而非的歪理,仿佛也讲得过去。尤其是出现了两起大臣不能修身齐家成为朝野笑谈之后。
到后来,连皇帝都忍不住问了一句,“魏相近来心情甚好,可是有什么喜事啊?说出来让朕也与爱卿同喜一番。”
魏楹最乐意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外人就是皇帝和林子钦了。而且皇帝开口问了,他也不能不说。当即笑道:“启禀皇上,臣府上又要添丁了。因为还没有满三个月,怕对孩子有妨害就没有对外提及。”说完看皇帝一滞,他心头就乐呵。
皇帝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尊夫人岂不是看顾不周全,要不要把小豆沙接到东宫小住?”没有和小豆沙年纪相当的公主,但太子的小女儿还是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可以在一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