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氏早早地起了床,给家里烧好了早饭就出了门。那是多么的坚决,多么的视死如归啊。上午叶儿因为要去吴大夫那儿帮忙,所以叮嘱三哥跟着温氏,有什么事都要护好温氏,不要让她再伤到了。三哥答应一声,就尾随温氏走了。
叶儿在吴大夫这儿帮忙,整个上午左眼皮都跳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很是不放心。吴大夫看叶儿心不在焉,就说,“叶儿我看你整个上午都没精打采的,我看你先回去把事情处理好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吧。”
“吴大夫谢谢你,我先回去了,我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把今天的活补齐来。”叶儿也不矫情的答应了。说着就略略收拾了一下,赶回家去了。
回到家,就听见三哥在那儿嚎,大哥树根拿着棍子在打他。“大哥,怎么了,你干嘛打三哥啊,出什么事情了啊。”叶儿忙问道。
“你听听他怎么说的,你叫她去看着娘,他是跟着去了,可是半路跟狗蛋他们去玩了。等他回转过来,娘已经晕倒在奶家的大院外,奶还在用腿踢着娘呢。你说该不该打他啊,你说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现在用出了这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着狠狠的瞪了眼老三树梢。就转身去看温氏了。
“三哥,你起来吧,我们去看娘吧。”叶儿说着就拉着老三树梢。
“妹妹,你相信我,我没有去玩,是狗蛋和大伯家的几个人把我抓住了,不让我跟着娘去。还说我家是没用了,要我家把你卖了,给他们做丫环。”老三树梢伤心的哭着。
叶儿安慰了几句,也回到屋里去看温氏。看着温氏好不容易养的好一点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无比,真的是很心疼。
这时,叶儿的脑海里又响起了那句话“维叶姐姐,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家人啊。”这是‘叶儿’的要求,这是要我实现诺言吗?
叶儿不禁在心里想着,那么就让我还了这个家吧。来还‘叶儿’的让出身体的恩情,来还这段时间这个家里的人对自己的好。叶儿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决定跟温氏说这个决定。
等晚上温氏醒了之后,叶儿把树根哥三都赶出了房间,把门锁了。然后转身在炕下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炕上的温氏和柳大全说:“爹,娘你们卖了我吧!”
听到这话,温氏的脸变得更苍白,柳大全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行,咱家没有这个事的,你不用听外面的疯言疯语。”斩钉截铁的说。
12第十一章买卖人口进行时
“是啊,叶儿你不用担心的,我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温氏紧张地问着。
“爹,娘,你们听我说,咱家现在的状况也就只有出此下策了。爹你现在的伤还没好,一定要用药的,小弟也少不了药啊。娘,您的身子实在是不好,今天又发生那样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去奶家了。咱们跟奶断了关系吧,不然咱家会一直吃亏的。以前是咱家没什么祸事,可以把吃亏当福看,但是现在不行了,我们没有本钱吃亏了啊。咱家再也禁不起了啊。所以卖了我吧,这样可以让家里缓口气。大哥也可以少一点压力的,这样待明年就会好一点的。而我也可以被卖到大户人家不用饿肚子了,还可以穿暖和的衣服。等我有了月钱就马上捎回来,家里也好过点。”说着强自扯出来一个笑脸。
看着柳大全和温氏欲言又止的神色,叶儿接着说道“等过个几年爹和娘身体好点,家里的近况也好一点了,给大哥娶个好人家,让他有个知冷知热了。这几年大哥一定很苦,而且自责的。卖了我,家里就会好起来的。等好起来了再把我赎出来,这样不是最好的吗。”其实这也是我最好的报答方式了。别的真的想不出来方法了,不想别的清穿女一样,有金手指。叶儿根本就没有办法,即使有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有很多钱的那种。
柳大全和温氏都沉默了,其实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可是他们答应不下来,这个一直都乖巧的捧在手心的女儿,怎么忍心。他们说不出答应这一句话。
叶儿看着两个人沉默,就也不说了,让他们好好静静也好。
这一夜大家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都在想今后这个家该怎么办。这是个易解又不易解的一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叶儿照常早起准备吃好早饭,早点去吴大夫那儿。昨天那么早退,今天应该积了很多事情要做吧。等她走到外屋,温氏已经拿着勺子在乘红薯粥了。
“叶儿醒了啊,先吃早饭吧,吃好以后再到吴大夫那儿干活吧。”温氏绝口不提昨晚的话题。
“唉,好的,娘做的粥就是香啊。”叶儿也不想现在提起,就附和这说到。
吃好早饭,叶儿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到一只袋子里去。告别家人,向吴大夫的药舍走去。
今天上午,叶儿先把昨天拉下的活计和今天的做完了。再把药舍里里外外的扫了一遍,再用抹布抹了一遍。然后去了吴大夫的诊室,对着吴大夫深深地鞠了一躬。
“吴大夫,谢谢您前段时间对我和对我家人的照顾。谢谢您教我识字和医药知识,让我受益匪浅,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今后不能在这儿帮您了整理药材了,如果您不嫌弃叫我三哥来做也是行的。前段时间我下午都把从这儿学到的字都教给了他,现在看一般的书还是可以的。今天我在这里向你此行了,我家的情况不好,我决定去大户人家那儿当丫环,以此补贴家用。”
“唉,我知道了,你三哥如果真的对医药有兴趣的话,就让他来吧。每天也一样领五文钱吧。至于你,我知道是个孝顺的,你好自为之吧,在大户人家当丫环不是好当的,一个不注意的话会丢了性命的。你一定要好好注意,不要做出头的事。”
“谢谢吴大夫的提醒和栽培,这本《本草纲目》还跟您。”说着就从布袋里取出书,恭敬地递上去。
“不用了,这本书你带着吧,你多看看,可能以后你可以用到呢。算了,你好自为之吧。”吴大夫挥挥手,示意叶儿离开吧。
叶儿也不说话了,转身走了出去。出了药舍再转身看了一眼,流下了眼泪就毅然走了。
回到家,原本中午不吃饭的,今天温氏却是烧了饭菜,一家人等在了那儿。
“爹娘,我回来了。”叶儿扯开笑脸故作开心的说到。
“叶儿回来了啊,快上来吃饭了,今天娘做了你最爱吃的野鸡肉呢。”温氏啦着叶儿爬上炕,让叶儿坐在自己的右手边。夹了一只鸡腿在叶儿的碗里。“多吃点。”
“娘,你也吃,爹也吃。”叶儿忙夹了一只鸡腿给了温氏,一只鸡翅给柳大全。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吃,自己夹。”接着对三个哥哥说道。
“妹妹吃吧”三个人都说道。
一家人围着那只鸡就着红薯饭吃完了这顿午饭。等温氏和叶儿收拾好碗筷,大家就坐到了树根哥三平时睡觉的炕上。
大家都沉默着都不说话,都不想提起那沉重的话题。既然大家都不说,叶儿也就开口了。
“爹,娘,你们不用想了,卖了我吧。这样这个家的日子都能过下去。”
“爹,娘,你们不要卖了妹妹,我可以的,我能打猎,能种地的。老二老三对吧。”老大树根着急地说道。
柳大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温氏只能默默的流着泪。
“大哥,你才十三岁,你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但是小弟和爹的要钱真的很急啊。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你看如果我卖到镇上。不是还可以回来看你们嘛,到时候还有月钱。咱家都可以解决这个困难。等过几年咱家家境好了,在可以来赎我的啊。没事的。”叶儿安慰地道。
“好了,就这么定了吧,娘你下午去问一下九婶名声好一点的牙婆子吧。这样也可以找个好的主家。”叶儿对温氏说道。
温氏默默的地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柳大全在床上用完好的右手捶着炕沿,不停的捶着。这个憨厚老实又铁打的汉子,即使伤了手脚都没流过泪的汉子。这时泪流满面。
“爹,没事的,你会好的,叶儿会好的,咱家也会好起来的。”叶儿擦得柳大全脸上的泪水,安慰的说道。
“叶儿,爹没用,爹真没用啊。你放心爹以后不会再去你奶家了,咱老死不相往来了。爹和你三个哥哥会好好赚钱去赎你的。”
“唉,爹真好,那叶儿也会好好的干活的,赞下钱来早日一家人团聚。”叶儿像期许着美好愿望一样。正说着九婶就进来了,后面跟着温氏。
“哎呦,柳三哥,你这身子好点了没啊,看我们叶儿多孝顺啊。小小年纪在家侍候爹爹,还为家里分忧解难呢。”九婶夸赞着叶儿。
家里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九婶的这个话就像一根刺一样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刺痛刺伤。
说了一会儿,九婶也觉出不对来,也就不说着个话题了。“柳三哥,你看我娘家的三姐的婆家的大儿媳家的妹夫的二姐是当牙婆的。她在这一行的名声是顶好的,你们就把叶儿交给她吧,一定给你们办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