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纪事 (卓心)

杨妈妈看着纪慧娴坚毅的表情，神情更是悲伤，眼角有水花冒出：“是奴婢无能，不能好好保护姑娘。”

“妈妈怎么能怪自己，我有亲人，但他们都不能保护我，何论妈妈呢？”纪慧娴轻声道：“我没有过多的人可以依靠。虽说祖母也渐渐关爱我，可我到底比不上媛姐儿她们。父亲也是心疼我，但他有时却也会被韩氏左右。兄长也是对好，可到底不是同个血脉。就比如今日这事，他就算知道我委屈，但他也绝不会告诉祖母的。所以,能依靠的便只有我自己。”

162想方设法私见面

往年的赏花大会远没有今年的热闹，这次的花会摆在了城外官道边上的空地上。古时候没有过多的娱乐活动，这样的大型的花会却是引来了无数人的参加观赏。还没有到城外已经是人员满患，不得不弃了马车而行。

林碧华紧挽信纪慧娴的手，而林朝文却是走在她们前面几步，为她们挡去对面而来的大半的人流。而刘小小却是没有来，听说明年三月便是婚期，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被看管的更是严，轻易不得出门。只得专心留在闺房内，绣着嫁衣待嫁。

纪慧娴却是替她有些遗憾，若是这个时候都不得出门，那么日后嫁为人妇更是不能出来。美好的年少，似乎还没来就已经结束了。

林碧华远没有纪慧娴那么多感慨，她看着那么多人，却是少有的热闹，心里很是激动，紧抓着纪慧娴的手，语气紧张的道：“阿娴，快看，好多人啊，我却是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人。”

“怕是城外会更多呢。”纪慧娴笑着回道。

林朝文回过头来看了她们一眼，神情也是有些喜悦，似想到什么便就对她们说道：“我已经都办妥，我们的花早就让人选了好花位摆上了，却是只得别人的评价了。”又道：“人多杂乱，你们可也要小心点，万一我没有兼顾到你们，可不能出什么事。”

林碧华撇嘴道：“阿兄放心，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林朝文却是还不放心，又叮嘱了林碧华与纪慧娴的贴身丫环，让她们仔细的照看。

纪慧娴便抬头对林朝文道：“朝文阿兄不用总担忧我们，今日里怕也有你的许多同窗好友出来，你到时大可与他们聚一聚。”

“阿娴说的有理。”林碧华却是觉得有林朝文的看管没有那么随心所欲：“阿兄你大可自顾而去。”

“我每日里都与他们一块，难得今日不用见面。我却是乐得与你们一起。”林朝文缓缓说道。

林碧华一瞪眼，纪慧娴垂首一笑：“那朝文阿兄可得保护好我们。”

林朝文对纪慧娴柔和一笑：“自是当然，阿娴便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纪慧娴倒不觉得什么。而林碧华却是几次有意无意的拉着纪慧娴趁林朝文不注意落在了后面，她却是似乎有别的事情。

纪慧娴便小声对林碧华道：“华姐姐，这里人多，我们也得小心些，得紧跟跟朝文阿兄。”

纪慧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两步的林朝文，附在纪慧娴耳边道：“今日里我知道班遥公子在哪里。”

“什么？”

林碧华便就拉拉纪慧娴的手：“你跟我来就是，还有世子也在那里呢。”

最后一句话让纪慧娴有些心动了：“那我们要私自离开？”

眼看城门在即。进城出城的人更多。有些马车还堵在了城门那里，显得更是拥挤不堪，远远看去已经排起了长队。就在这时。有些人从侧边涌了过来，却是把林朝文言与纪慧娴两人隔了开来。

林碧华趁这机会就拉过纪慧娴的手：“快走，莫叫阿兄看见了。”

身边的丫环看出了苗头，却是有些发急：“姑娘，你们要去哪里？”

“不要跟着来。等下阿兄看到了，替我们说一声，就说我们去去就来。”说完，拉过纪慧娴往人群中一挤，却是瞬间撇开了丫环。

等纪慧娴反应过来，转身看去时。便就看到采吉神色有些慌张的想要追过来。但可惜人群太多，一时之间却是追不上纪慧娴，只得发急得直跺脚。

“我们不出城吗？如今城外才是热闹。班遥公子难道不在城外。”林碧华拉着纪慧娴匆匆走了一大段路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待停了下来后，纪慧娴便就问道。

林碧华定下神来后，看了看方向拉着纪慧娴继续走道：“没有。他与世子在青眉巷里。本来班遥公子还来邀了阿兄的，耐何阿兄要跟着我们一块。却是没有同意一起去。”

“班遥公子为何会邀请朝文阿兄？”纪慧娴问道。

“说是新谱了一曲，想要阿兄他们一块去赏析一番。”

“倒是奇怪，却是没有听过以前他会这样邀人去的。”纪慧娴有些疑惑。

“怕是以前不熟悉，如今班遥公子也进了几次宫，跟世子却是感情也好了起来，于是，连着便也与阿兄也有了交情。”

“世子以前不是也是不喜这班遥公子，怎么如今倒好了起来？”

“谁知道呢，世子与杨将军本就是师徒情深，会与班遥公子有交情也不足为奇。”林碧华不以为意道。

待问清了方向，很快便就走进了青眉巷，林碧华眉头却是一皱：“这巷子里住的都是一些仕大夫或是商人的外室，又或是一些艺妓。这班遥公子在这里听说也有一处院子，真是实在的风流。”说到这里神情却是有些难过：“可他偏偏却又不像处表那般风流，真不知他内心是作何想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如外表风流。”纪慧娴反问：“莫不是华姐姐喜欢他，便就觉得他是好的？”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也曾说过他并不像表面那般的。再说阿兄跟他也有接触过，也说他性子其实也是好的。”林碧华叹息了一声。

纪慧娴停下步下拉住林碧华：“华姐姐不是说不把他放在心上了，怎么这次又还要过来？”

林碧华垂下头：“能见一次便就是一次，虽说不再意，但心里总还是放不下的。虽告诫自己不能再来，可知道了他在哪里，我这脚步还是不受控制。”

“那等会见到他，我们又要怎么说呢。”纪慧娴有些无奈，她不也是听到赵玄熙在便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我早就想好了。”纪慧娴收回悲伤，抿嘴一笑：“到时自不露出马脚的。”

班遥公子的那处院子在巷子的尽头，院子门也只有一扇并不宽大，却是如大户人家的后门有些相似。上了三级台阶后，只能供一个出入。那门上挂了一个扁额，上面写了两个大字：寻月。不愧是班遥公子，就是连这院门也是很有风情雅致。

林碧华便就上前扣了扣门，不时便有一个青衣婢子走了出来，见到纪慧娴两人有些迟疑：“请问两位姑娘是？”

林碧华便就上前一步回道：“我是中散大夫林府的姑娘，却是来这里寻我阿兄的。”

“姑娘阿兄？”青衣婢子有些疑惑：“这里并无林姓公子。”

林碧华听了便就愣了下神：“他应该就在这里，难道这里不是班遥公子的住所？”

青衣婢子点头：“此处是公子的住所，只是今日里这里真的没有林公子来过。”

“看来是还没有到。”林碧华先是自语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对婢子又道：“那就烦你进去跟班遥公子通禀一声，就说中散大夫府的林姑娘来了。”

青衣婢子听了，便就点头：“那烦林姑娘稍等片刻。”说完关起门便就走了进去。

林碧华这才松了一气，回头对纪慧娴道：“待会我就说，来与兄长是来这里的，但耐何半路走散了，便就先来了这里。”

纪慧娴却是有些担忧：“既然走散，难道不怕班遥公子的人去找阿兄？”

“怕什么，阿兄不肯来这里，但我们在这里，他就不得不来了。他来了后，到时却是能耐我何？”林碧华却是不担心。

“怕是他就是知道你的心思，所以对班遥公子的相邀不肯前来。”

纪慧娴沉默下来，显然纪慧娴说的话不无道理，林朝文对她的小心思很是明白，但显然也不肯她跟班遥公子多接触。

就在这时，那院门又打了开来，出来的却是打扮清雅的小宛姑娘。

“公子让奴家出来接姑娘进去。”说着清亮的双目看到了纪慧娴，却又是朝纪慧娴一笑：“听婢子说，同来的还有一位姑娘。知道林家姑娘与纪姑娘感情要好，公子猜着便就是纪姑娘，果然没有猜错的。”

纪慧娴便就不好意思一笑：“今日里是赏花大会，城里人多，坐不得马车，只得走路。哪知在来时路上却是被人群冲散，便就只得先来了这里。只是朝文阿兄还没有来，多有打扰，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小宛边把她们迎进去边回道：“哪里的话，姑娘能来是荣幸。”又道：“两位姑娘先坐一会，只是林公子可知你们会先来这里？”

纪慧娴回道：“我们本就是朝这里来的，打算坐一会便就出城去赏花。只是如今，却是不知他能否猜到我们先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