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瑟伸手指着那毛笔。“我说,损坏公物要赔偿。”
暖没心思和她斗嘴,扔了笔,又拿了根,蘸了墨,再次唰唰唰写下很多字,扔给李清瑟——“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为什么选了我,而不是其他人?”
清瑟拿着纸噗嗤一笑,“还能有什么原因?好吧,我向你的坦白,我觉得用活人做实验实在不人道,然后发现了活死人的你,就拽来做实验,谁知这医瘾伤了,就把你救醒了。”
暖一愣,还有这一说?又唰唰唰写字——“也就是说,你救我完全是凑巧,而没有任何原因?”
清瑟觉得好笑,“能有什么原因?你想说你长得好看?拜托,我救你的时候,你满是泥泞,脸上身上满是伤疤,就是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你的长相啊。”不过身材倒是不错。后一句话,她心里想了,却没说出。
暖突然觉得很愤怒,难道他就是这么被李清瑟随手捡来,而后带着玩耍性质救醒,随后为了医治另一个男人而做试验品,如今呢?
唰唰唰,开始写字——“治好了我的经脉,而后如何对待我。”将纸条交给李清瑟的瞬间,他竟没由来的期待。
清瑟看着纸条,皱眉。
明明短短的一刻,在暖看来,却如同持续许久。暖甚至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治好你的经脉后,帮你恢复武功,然后给你点银两,让你离开啊。”清瑟回答,这些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嘛,这暖怎么又问,失忆?
咔吧,又是一只狼毫被折断。
“喂,你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的,我没让你还,但你最起码也要爱护好吗?”清瑟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那又断成两截的笔。
滔天的愤怒从暖的心中爆发,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一般。他将被掰断的笔狠狠扔到地上,一双眼满是猩红。当再次找笔的时候,发现两支笔都损坏,已无笔可用。
清瑟纳闷,这漂亮的不像话的暖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难道是传说中得大姨爹来了?
她也没吭声,就这么站着,看他到底能耍什么花样。
暖愤怒地抽出一张纸,修长的手指戳了几下砚台,在纸上写字,但手指毕竟是手指,和毛笔是两码事,写写便没了墨汁,他便再戳砚台,继续写,才几个字,就戳了十几下。
——“你认为我容貌如何?”
清瑟终于明白他想说什么了,她也不是没经历感情的小女孩,这货,难不成是吃醋了吧?“很美。”
——“我和他,谁美?”
“你美。”这不是废话吗,别说这山头上,就是李清瑟上辈子加这辈子见过所有男人,就没这暖好看。
——“你对我有肖想吗?”
清瑟犹豫了下,眨了眨眼睛,“说没有是假的,好色是人之天性。我知道你接下来想问什么,定然是问我既然你长得美,为什么不喜欢你?你用手指戳字也怪费劲的,我就一起回答了吧,因为喜欢一个人并非对方长得好看就行啊。”
暖一愣,不解,即便是手指戳字不方便还努力写着——“那要怎样?”
“这 个说起来太复杂了,有时候也许是志趣相投,有时候也许是长时间在一起培养出的感情,更有时候可能是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总之,我绝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见 了第一面就喜欢的死去活来,容貌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可以化妆、可以整容,还可以用易容(和谐)面具,即便是什么都不用,随着年龄的衰老容貌也早晚会有衰败 的一天。”
说到这,李清瑟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端木流觞和穆天寒,端木流觞都三十多岁,但看起来还是如同十几岁的少年,穆天寒就算了,一直带着面具,不知道长得是美是丑。之所以想起他们,是因为他们练了童子功。
“所以,”清瑟继续道,指着自己的一张俏脸。“脸,是不靠谱的,不能以单纯的容貌就觉得自己情侣,你懂吗?”
这一套理论,不得不说,是暖第一次听说。
见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清瑟再一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
真是没天理了,这人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这一张俏脸,啧啧啧,嫩的和豆腐似得,没天理啊。
暖因为还沉浸在李清瑟话语的触动中,就这么任由她捏着面颊,低头看她,那眼神满是迷茫,本就如水的眸子,更是引人遐想。
清瑟抬头,看向暖,忍不住感慨了已感慨千百遍的话——这人怎么就能长的这么美呢,那双眉不浓不淡斜上,那双眼形状完美就如同嫩柳叶一般,那眼神怎么就能那么销魂?那鼻梁怎就那么挺直,那双唇怎么就那么唇线分明。
祸水啊,活活的祸水啊!
收回手,不打算看了,她可想死她的小月月了,要回去和小月月团聚去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但一转身,又被人抓住。只不过之前是握手腕,这回确实狠狠将她的手握在他手心中。
触感一片温凉。
清瑟无奈,这个暖今天是捏她上瘾了吧?不是捏她手腕就是捏她的手。这暖也真是,莫名其妙,办的事前后无法用正常言语解释。
“你喜欢我吗?”清瑟忍不住问。
暖一愣,看着面前这娇俏可人的女子,他直觉地摇了摇头。
“我说,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现在我们关系如此明了,我为你医病,而后给你盘缠离开,以后你就是艳压天下的暖大侠了。”后来想想,说的又不对,“那个暖,是我给你起的,如果你不喜欢就改掉好了。”
他皱眉,暖,他确实不喜欢,但却也不想改,也许是……叫习惯了把。
已经多少年没人叫他的名字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清瑟又收了收手,哭笑不得,“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写出来,别这样一声不吭就拉着我手好吗?”这算怎么回事?
暖皱眉,眼中发出疑问——“你想去哪?”
李清瑟竟莫名其妙地看懂了,“你问我要去哪?”
暖点头。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啊?别再这么发神经地拉着我了,松手,不然我就用内力了。”清瑟威胁道。
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个手试图掰开他紧握的手指。
她不想轻易用内力,毕竟怕不慎伤了他,但这暖今天算是发神经了,不仅没松手,还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两只手就这么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握在手心。
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握着,不肯放开。
李清瑟终于受不了了,这人神经病!用了内力将他震开,也不管其伤没伤到,转身就跑。她可没时间和这人折腾,今天轮到东倾月了,她温柔善良的亲亲小月月。
……
用过晚膳,一回到房间,李清瑟便迫不及待地投入东倾月的怀抱,搂着他窄瘦得腰身,在他胸膛蹭上衣蹭,“想我了吗?”
月将她揽在怀中,伸手抚摸她光滑的发丝,“自然想了。”想,固然不假,但今日却有要事需要做。
他和西凌风今日商量,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让李清瑟收了暖,不管这暖的身份到底如何,只有如此,才能以绝后患。
之前西凌风想随便找个女人上了暖,给暖喂上春药,但却被东倾月严词决绝,除了不能这么对待教主外,还有个原因便是在这公主府中定然瞒不过刘疏林等人的耳目,早晚要出事。
所以还不如直接让瑟儿收了。
东倾月抱着李清瑟,轻轻抚摸其光滑的发丝,心里却内疚得紧,这是他第一次“暗害”瑟儿,却是无可奈何。
教主对他有养育知遇之恩,他却背叛了教主,这件事在他心中永远是一枚解不开的心结!他对教主的愧疚是一生一世!
那一次瑟儿将教主击落山崖时,他被关在水牢,如果他在一旁,定要制止这场战事,或者,以死赔罪。
“月,你在想什么?”清瑟仰头看向月,“怎么总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东倾月赶忙回神,“没……没什么。”被瑟儿捉包,面色有些尴尬的红。
清瑟对东倾月根本没有防备,自然也就没发现他的反常。一个鲤鱼打挺将他压在床上,轻捉他的唇,“说,想我了吗?”
“想。”回答这个问题,东倾月不用思考,凭直觉长嘴就回答。
但清瑟没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一脸贼笑,“哪里想?上面还是下面?”
“……”
“回答啊。”清瑟逼问,心中乐哈哈,调戏一本正经,但内心单纯的东倾月实在太好玩了。他能激发她心中那股隐藏的猥琐劲儿。
“这个……”东倾月被她弄的手忙脚乱,刚刚暗暗思考之事都抛到脑后,没少回答这种问题,一时间面红耳赤。心中鄙夷自己,原来自己也是个下流男人,上面、下面,他已经想歪,只觉得浑身血液翻滚。
其实不是他想歪了,李清瑟就故意这么问的。
趴在他身上,拧了一拧,撒着娇,“说啊,上面还是下面。”
“下面”二字勾起他心头琴弦一般,那翻滚不知应该去往何处的血液,都齐齐涌向身下,而身下某处血液汇集,自然是有些不同反应。
“说啊。”清瑟感受到了变化,双腿夹着,拧着,伸出粉色小舌头轻添他的唇,在后者准备张嘴迎接时,她却又轻舔他处,勾得他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