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十分淡定的祈轩问:“你一共毒发了多少次?”
花神医捻着下巴的一缕白胡子,替了祈轩答道:“我看着情形,大抵已毒发过五六次了。”
我心里一紧,若是再发个一两次那……后果不堪设想!亏他还这么淡定!
花神医说此毒难解,不过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解毒的时间较长。
我在一旁略略地听了些,花神医说,解毒要分七次,每日都要在不同的药水里泡三个时辰,泡了三个时辰后还要服用一种催汗的药,将毒药慢慢逼出,如此七天之后便可将毒性解除。
但是采花大盗还没抓获归案,总要有人把持,于是祈轩便让方侍卫先去县令府协助那班捕快,若是有紧急情况便立即过来通报。
花神医专注准备药材,我凑过去帮忙时却被拒绝了,拒绝理由很简单:外行人会越帮越忙。
于是,我作为一个外行人十分识相地远离了。
祈轩坐在花神医屋前的木桌椅饮酒,他的面前便是一簇开得十分灿烂的花,花丛中蝶飞蜂舞十分怡情。我走近,在他背后说:“不是身体不好么,怎么还喝酒?”
“不过是些药酒。”他淡淡答道。
我哦了一声,视线无意扫过祈轩手中握着的那杯褐色的酒,果真是药酒。我走近了一步,直到可以看到他侧脸,“昨晚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祈轩不以为然道:“将你推至风口浪尖的人是我,我自然要保你周全。”
我双手食指打着转,唯唯诺诺道:“是我自己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不关你事。”
祈轩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白瓷杯,“如此说来我还真不该救你。”
我看着他将一杯酒仰头饮尽,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昨天他跟采花大盗一交手便叫我离开,也就是说他在出来之前便已经毒发,明明全身疼痛不止,却还要出来救我。我再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祈轩不解地偏头看我,“怎了?”
我道:“虽说是药酒,但是这种东西并非多多益善,还是少喝点罢,再说等会花神医配好了药你便要去泡药水,喝这么多酒也不好。”
祈轩看着我,而后视线落在了我的小胖手上,我立即松手,然后解释,“你别乱想,我并没有楷你油水的意思。”
祈轩似无奈,“是你自己想太多。”
我黑线,能不想太多么?!阑珊那丫鬟可是曾经像祈轩表过白的,还千方百计地接近他,而后被各种无视!
祈轩起身,扫了一眼面前的花海,而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在我没出来之前莫要乱跑。”
难不成他在担心采花大盗会追来这里?我环视一周,“这里荒山野岭也没甚地方好去的,我自然是要待在这里的。”
“唔。”祈轩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屋。
花神医的药水配置好了,那药水的颜色十分诡异,是血红色的。我凑近看了看,十分怀疑地看着花神医,莫不是他方才成我们不注意放了几十号人的血?
祈轩进了来,身上只着了白色亵衣,一袭青丝随意用玉簪束起,看着十分温文尔雅。祈轩的视线正好落在了我身上,此时我才晓得方才从他进来之后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回过神说了句:“我先出去了。”便匆匆离开。
花神医在里面交代了一些事,随后也出了门。
我以为花神医是个十分亲和,十分善良,绝对不摆架子的人。但是,后来我发觉我太天真,从房里出来,他拿着手帕抹了抹手,对着我就是一阵使唤,“水缸里没水了,你提着桶去将那水缸挑满。”
我黑线,这这这,让我一个弱女子去挑水?这跟在做兼职的时候老板娘为了节省劳动力当我男人般使用让我背着两袋大米上六楼有何区别。
但是,祈轩还在里面治疗,若是不讨好他,他中途不帮祈轩解毒便会功亏一篑,所以,我听他话挑着两个木桶便按照老头的话去挑水。
好在水源离那屋子不远,走个半刻钟便到了满是鹅卵石的小溪,溪中水质清澈,不带一点浑浊,我将两个桶装满水,提了上来,用扁担套上木桶的绳结。将扁担搁在肩上,我试着挑起,只怪阑珊这丫头没干过苦力活,扁担一压在肩膀上身子就吃不消。我咬着牙在野草疯长的小泥路慢慢前行,粗糙的扁担磨着细皮嫩肉的肩膀 ,委实磨人,也只得走一段路便歇息一会儿。如此挑着空桶来用了半刻钟,挑着回用了两刻钟!
只挑了一回,肩膀上便留下了红印,还火辣辣地疼着。
我看着倒了两桶水还十分空旷的水缸,恐怕还要挑个五六次才能满。我私下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边躺在摇椅扇着葵扇的糟老头,这粗活是一个弱女子干的么!
在心里骂了他几次之后,我便挑着桶再次去了那条小溪。
如此往返了五次,那个能塞得下好几个人的大水缸总算快要满了。我松了一口气,坐在一张小矮凳上轻轻揉着酸痛得不行的肩膀。
提着紫砂壶喝着茶的糟老头用扇子怕打着我的头,“坐在这里干什么,做饭去。”
我用十分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牙齿一紧,转而用屈服的语气道:“伙房在哪来着?”
糟老头用葵扇一指,“就在那边。”
我从小矮凳上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原来伙房就在屋子最右边的那间泥房屋。我不想和他浪费口舌说我怎么说也是个客人,你不能拿我当丫鬟使用,虽然我的确是个丫鬟云云。
我迈着步子向伙房走去,肩膀还在火辣辣地疼,是谁说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我一边生火一边腹诽,这糟老头平日里帮人看病定是收了不少佣金,这么多事连下人都不请一个,难道还想带着那些银子进棺材不成!
27、危险·误入虎穴
我做了些小菜和一个汤,算是我和糟老头的晚饭。特意留出来的鸡等会便用些当归党参枸杞炖了,好让祈轩一出来便有鸡汤喝。
糟老头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喝着酒,然后用筷子在每道菜上面指指点点,这道太咸,这道过了火,那道有个怪味,说着说着还将我煮的菜往嘴里送。
我端着一碗饭在旁边等着他指点完了,便夹了一筷子来尝尝,味道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差。
吃了饭,将碗洗好,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祈轩就要出来,我便开始将那特意留出来的鸡洗净,加了些药材,放在了炉子上用文火煲。
我拿着扇子守在炉子边,用棍子在地上胡乱划着打发时间。过了不久,砂锅里的鸡肉香味便飘了出来,虽然还带了些药味,但是丝毫不影响浓郁的鸡香味。
外面传来一阵谈话的声音,我隐隐约约听见了糟老头的声音,另外一个虽然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是谁。我起身拿着扇子出了伙房,正见着屋子前的石阶上,糟老头和一个大叔在说着话。
我走近一看,原来那位大叔便是昨日下午我在街上遇见的那位采药的老胡,想来他这也是过来给糟老头送药材来了。花神医在一旁闻着竹篓里面的药材,老胡在石阶下站着等他验货。
老胡的视线向我看过来,他顿时怔了怔,想必他是认出我来了。他看着我,我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因着我昨日见着他时十分妩媚,为的是引起采花大盗的注意。因着留下了那种风骚的印象,现下我处境也算尴尬。
他怔愣过后便扬着嗓子说:“哎呦,这不是昨天在街上遇到的姑娘嘛,怎的在这里遇见了?”
见他这般热情,我便走近,笑了笑,“这么巧。”
“姑娘可是来花神医这里看脚的?”老胡说话时不经意扫过了我的脚。
我摇了摇手,说:“不是,我是陪着我家公子过来的。”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姑娘是过来看脚来了。”老胡伸着脖子往花神医的屋子里看了看,“怎的没见着你家公子?”
我指了指房里,“他在泡着药水澡,大抵还要半个时辰才出得来。”
老胡又点了点头,转移视线看向在一旁验货的花神医,话却是对我说的,“花神医可抠门了,我给他送了这么多年的药材,每次都要验验,容不得一点瑕疵。”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斜着眼看了一眼在竹篓子里翻的糟老头,的确是个抠门的老头。
花神医站了起来,眯着一双眼睛看着老胡说:“怎的没绪蔫草?”
老胡挠着头道:“这草你不常用,我也没带过来,家里倒是放了些。”
花神医叹了一口气,“绪蔫草是催汗必备的,若是没绪蔫草便不能配置催汗药。”
祈轩等会从药水里出来还得喝下催汗药将体内的毒排出,若是没有这味药也确实麻烦。
老胡也为难道:“花神医要是早些说我就给你带过来了,但是我今日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回去还得填饱肚子不是,要不你跟着我回家取,也就几步路就取了回来。”
花神医将视线飘到了我身上,我立刻会意,对着老胡说:“既然你家不远,我随你去取。”
花神医捻着胡子对着老胡说:“就让着丫头跟着你去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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