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弦转过头来,眸中的惊喜却在看见许错错的表情时散去,他看得出来许错错真的是在问他,不是想起了什么。猜出来的吗?可是就算她知道他是鬼弦又有什么用?那些日子还是被她忘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嫁给他?”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鬼弦怔怔看进许错错的眼里,带着他全部的希望。
可以还是不可以,一个回答便决定了他的一切。
这种目光有一种让许错错喘不过气的感觉,似乎自己嫁给禾溪泽便是十恶不赦。这种感觉糟透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在嫁给禾溪泽的前一日先是因百里含榆乱了心,后是为了面前这个人失去勇气。
当真嫁给禾溪泽是错的?
当真嫁给禾溪泽便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就算忘记了一切,可是感觉不会错,许错错的心很慌,她莫名觉得面前这个人的感情沉重得让她承担不起。
许错错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不要去伤他的感情,他悲伤的表情会让她疼得窒息。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喜欢师兄,我明日就要嫁给他。”
鬼弦眼中一瞬间的绝望让许错错害怕,她慌慌张张地推开鬼弦,紧紧抱着怀中鲜红的嫁衣朝着小巷外跑去,再也不想回头。
这一次,鬼弦没有再拦她。
这一生,他只拦过她一次,却是失败的结果。
悲伤与慌乱的感觉充斥在许错错的心里,满满的就要溢出来,喧嚣的人群皆成为了无声的背景,她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一路跑回去,直到看见那一抹白衣,许错错的心才微微安定下来。
“错错?”禾溪泽放下手中的医书,他自然看得出许错错极差的脸色和红肿的唇,“怎么了?”
“师兄……”
许错错扑进禾溪泽的怀里,紧紧偎进他的怀里,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她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她只想寻一个依靠,抓住这汪洋中的救命浮木。
禾溪泽皱了皱眉,他低下头嗅了嗅许错错的后颈。
没有桃花的味道。
那么,就是鬼弦了。
75水中洞房
大红的喜字,燃着的喜烛,还有鲜红的床铺。禾溪泽的房间一向是白色的,因为成婚换成了红色,这还是许错错求他允许换成三日的红色,三日后便换回去。因为禾溪泽说红色太俗气。
许错错一身嫁衣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喜帕,微微出神。
她还是嫁给了禾溪泽。
禾溪泽喜静,不想将婚事办得过于热闹,但是因为他的好人缘,镇子里很多人都是不请自来。
喜宴时许错错万万没有想到百里含榆和鬼弦会来,从喜帕下面她看见那两个人的衣角,虽然只能看见下半身,但是许错错知道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坐在远远的地方。
虽然看不见,但是许错错就是知道他们两个一定一直看着她。拜天地的时候,许错错差一点迫于他们两个的注视无法弯下腰。
“吱呀——”
门被推开了,许错错赶忙将手中的喜帕盖在头上。
“喜帕盖反了。”禾溪泽走到床边坐下,他一直都是穿着白色的宽大长袍,今日的这一身红色喜服和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些不同,但是出奇的不俗气,反而衬托了他,清莲也有妖艳时!
“那就不盖了!反正又不是没见过!”许错错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喜帕,她在禾溪泽身上嗅了嗅。“师兄,你喝酒了?”
“嗯,喝了几杯。”禾溪泽没说实话,若不是他的算卦老爹拦着,百里含榆和鬼弦一定会灌他喝酒到天明。
“我给师兄端茶喝!”许错错一下子站起来小跑到桌边倒了杯茶,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因为能嫁给禾溪泽太高兴了竟然一不小心跌倒,就算禾溪泽想要扶她也来不及,而且她手中的茶正好溅了禾溪泽一身。
“师兄……”许错错哭丧着脸,她知道自己又犯错误了。
禾溪泽将她拉起来,“没事,我正好想去洗掉身上的酒味儿。”
许错错赶忙拉住就要出去的禾溪泽,“师兄,你该不会逃跑吧?一去不回?”许错错觉得禾溪泽一定是一时糊涂才决定娶她,现在是突然想开了要逃跑!
“你这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呢?”禾溪泽无语的点了点许错错的鼻尖,“乖,在这里等我。”
“噢……”许错错嘴上答应,小手却是紧紧拽着禾溪泽的衣角不放。
禾溪泽似想起了什么,他轻轻挑开许错错额前碎发,弯□子落下极浅的吻,“这下可以放心了?”
许错错不停的点头,脸上逐渐漾出笑容来,美滋滋的,紧紧攥着禾溪泽衣角的小手终于松开。
待禾溪泽走了没多一会儿,许错错开始不安,她总觉得禾溪泽会溜掉,是故意躲她!又或者她觉得她嫁给禾溪泽太平淡了。其实禾溪泽离开没有多久,许错错便觉得过了好几个时辰。
“不行!就算他想跑我也要把他抓回来!”这般想着,许错错就提着嫁衣衣裙推门出去,朝着浴室小跑过去。
悄悄推开浴室的门,许错错看见禾溪泽果然是泡在水池里,氤氲的水汽里他微微侧着头,合着双目。
见禾溪泽果然在这而没有溜掉,许错错松了口气。可是刚松了口气,许错错便反应过来,禾溪泽在干?睡觉?同房花烛夜抛下新娘自己跑到浴室里睡觉?
许错错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许错错闻言,抬起头便看见禾溪泽含笑看着自己。
许错错有些不好意思地渡进去,立在水池边上,“我是怕师兄忘了回去……”许错错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觉得自己这借口太烂,“那个我是怕师兄在水池里睡着而着凉!”似乎又想到了很好的理由,许错错不由挺了挺胸脯朝禾溪泽看过去。
这一望许错错才发现水池里的水真的太清了!清得可以把水中的禾溪泽的身体看个一清二楚。许错错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是不想水池边沾满了水十分滑,她一个不留神就滑了一跤。
顿时,水花四溅。
许错错呛了一大口洗澡水,剧烈地咳嗽着。她本来就有些怕水,突如其来掉进水池里下意识的伸手乱抓,禾溪泽颇为无奈的扶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些没?”
许错错点了点头,小脸皱巴巴的瞅着禾溪泽,她觉得自己这新婚之夜简直就是洋相百出,太丢人了!
好在禾溪泽早便习惯了许错错这般能折腾,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婚前未见过,新婚之夜如此折腾恐怕要把新郎吓跑了。
池里的水打湿了许错错的嫁衣,又因为她刚刚的扑腾,衣领都是被扯开了一些,露出白皙的锁骨。禾溪泽给她理了理衣领,“好了,上去换身衣服,别冷着。”
许错错的小脸垮下去,“师兄,你是不是很后悔娶了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愿意搭理我?”
禾溪泽刚想说话许错错又打断他,“停!师兄一定又要说‘不许乱想’对不对?”
禾溪泽一愣,他的确是想这么说。
许错错叹了口气,“好啦,我不缠着你了,反正能每日陪着师兄就好,我知道师兄是练了童子功不能碰女色,我这就走。”
许错错瘪着嘴站起来就要出去,禾溪泽却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禾溪泽有些哭笑不得,“谁告诉你师兄在练童子功的?”
“哼!”许错错哼了一声却不答话,只是小手以很快的速度掐了一下禾溪泽胸前的那颗茱萸。
禾溪泽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调戏的那一天,“错错,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为兄吃了你?”
他捧起许错错的脸颊,逐渐靠近,而后轻轻吻了吻许错错的唇,“亲吻最好轻一点,不要像你上次那般粗鲁,牙齿会磕疼双唇。”
禾溪泽说的上一次自然是指那天许错错跑走前捧着禾溪泽强吻的那一下。
许错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禾溪泽竟然主动亲她了!
“若是想要重一些也可以,不过是要像这样。”禾溪泽撬开许错错的唇齿,先是一点点试探而后肆意允吸咂弄,连着她的唇和舌一起强硬霸占。
许错错不由自主环上他的后颈,想要将自己的身体靠过去,将自己挂在他的身上,让他成为自己全部的依靠。
全世界只剩下他。
直到两个人的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两个人才分开,甜蜜的津液拉成丝连着两个人的嘴角。空气里是两个人微微有些重的喘息。
许错错抬头去看禾溪泽,禾溪泽则是垂着眸去解许错错的红嫁衣,动作温柔而仔细。鲜红的嫁衣被扯开,露出红色的肚兜和白皙的肌肤,禾溪泽的动作却不停,抱着许错错,手环在她的身后解肚兜的带子。肚兜落下,而后是裙子和亵裤,还有鞋袜。
禾溪泽动作缓慢的将许错错身上一件件衣物脱下放在水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