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小妻 (忘辰)

“怎么来的？”老夫人虽然不动声色，但眼中还是闪过一道利芒，昨日东方明珠匆匆出府，虽然身后有她的人跟着，但没想到这小丫头在巷子里东拐西拐的，竟让自己的人给跟丢了。她可不认为这小丫头就是真的要上庙里。今天，这李氏竟然拖着病体前来，恐怕就是为了打探自己的态度吧？

老夫人冷哼一声，别真把她当病猫看，以前不计较只是看在她是自己女儿的面子上，现在没了这层顾虑，谁还会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呢？

李氏被人扶进了屋中，看到老夫人坐在主座上，那张淡然的脸，李氏突然有种坏事儿的感觉。只是为什么呢？不是自己来看老夫人，老夫人应该十分欢喜的让人搀扶了她到身边坐下吗？

为何就绷着一张不笑的冷脸？

李氏心中忐忑难安，看到老夫人这张毫不显露情绪的脸，心下也有些忐忑。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看不出老夫人的心思。

东方明珠上前领这两个妹妹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虽然看不上李氏，但这三个孩子毕竟还是东方家的血脉，便是也带了笑容，让她们在一边坐了。

“缃儿，你身体不好，不在床上躺着，怎么今天竟是过来了呢？”老夫人让下人将李氏安排在垫了软垫的椅子里。

李氏脸上带了笑容道：“这不是几日没有见过老夫人，心中想念，所以今日就来看看了。老夫人不怪媳妇儿来打扰您，已经让媳妇儿欢喜不尽了。”

李氏的话并不能让老夫人欣喜，她仔细打量了李氏，虽然也没有看出来李氏脸上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她知道这李氏通常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所以，这次所来必定有事儿。

“缃儿，眼看着就快到月底了。不知道聆儿的嫁妆办的怎么样了？我看你这账册上写的不尽详实，这嫁妆可不是只有首饰和布匹就行了的。你也是第一次办嫁妆难免考虑的有些不周全。”老夫人让花嬷嬷拿来了账册，看着账册上记录的，便是知道这李氏肯定是从中克扣了不少东西。

李氏脸色有些发白，这件事她虽然做的隐蔽，但老夫人只要有心是肯定会知道的，为何如今又拿出来说事儿？李氏不由的更加忐忑不安了。

一边的东方明珠一听，便是觉得这老夫人果真是偏心的没边儿了，明明自己也是她的孙女儿，为何就一心替着东方聆着想？

就在这时候，东方聆也来请安了，她穿着永远是清清淡淡的，头上只簪了两只别致的发簪，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坠饰。明明看起来寒酸，但在老夫人的眼中，这可是勤俭持家的好品质。

东方聆刚一走进来，便是感觉到前面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向她she过来。

东方聆上前行了礼，就被老夫人给拉到身边坐下。

“聆儿就要出嫁了，既然你现在不能管家，这聆儿的婚事，我这老婆子也只能责无旁贷的管上一管。”老夫人拉着东方聆的手，却是在跟李氏说话，而那不留情面的话也让李氏变了脸。

李氏心中有些难过，她这些年虽然说不上任劳任怨，但也将东方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谁知这老夫人竟然随随便便就抹杀了自己的功绩。

李氏现在确定，一定是有人在老夫人面前进了谗言。当然，她现在是不会轻易怀疑老夫人是否是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毕竟薛嬷嬷行事缜密，且手段狠辣，不可能会留下把柄或活口的。

老夫人看李氏那般脸色慌乱的模样，便是轻轻一笑，道：“我也知道你些年辛苦了。昨日府中采买了些好东西，今天中午你们既然来了，就跟着我这老婆子一起吃，也省的我身边这些个丫鬟婆子们跑断了腿。”

李氏一听，顿时脸色有些不好了。她可是跟那人约好了。午时之后就会过府来为她诊治，若是在老夫人这儿耽搁一会儿，那人会不会就会愤而离开？

李氏可是从薛嬷嬷的话中，知道那人有些怪癖的，那人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怠慢。

“祖母，母亲这几日身体不好，今日来此给您请安已是有些勉强了，何不如让母亲先行离开。有我们几个孙女儿陪在这儿，祖母还不欢喜吗？”东方明珠嘟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老夫人。平日里她这一露出这般委屈的摸样，老夫人一定会妥协。只是，今日老夫人看到东方明珠这个模样，竟是不动声色的端起放置在一边小几上的bing糖红豆粥，这才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笑道：“既然如此，那缃儿你就回去吧，毕竟不能让你累住了。下个月聆儿成亲，还是要你这个做母亲的出来主持呢。”

李氏自然点头称是，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暂时的伏低做小，等待她病好能起身了，便会给这些个看不起她的人予以重击！

李氏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出了宁寿院。东方明珠看着李氏离开的背影，便是心中一酸，以往母亲走到哪儿不是身后有好些个奴婢跟着，如今就只剩下两个粗使婆子。东方府的当家主母落到这个地步，岂不是可悲？东方明珠看到这一幕，便是决定以后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她一定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老夫人在座上不动声色，但其实她已将屋中个人神情看在眼中。对于东方明珠，老夫人只能叹息一声了，显然这东方明珠已经学了她母亲的性子，虽然当初自己让东方明珠养在李氏的身边是好意，但现在看来，东方明珠和她母亲一样，都是有野心却没实力的人。东方聆，却是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不会痴心自己得不到的，安于现状的。所谓家和万事兴，除了一部分的原因在男人身上，大部分的原因都在于那主掌后宅的女人身上。女人不安分，到最后吃亏的会是男人和整个家族。

老夫人叹气，正好被东方明珠听到了，东方明珠笑着道：“祖母，怎么唉声叹气的，姐姐马上就要成亲了，这是喜事，该高兴才是。”

老夫人一听，看了看东方明珠又看了看东方聆，却见东方聆仿若没有听到东方明珠的言语一样。

“老夫人，饭菜已经做好，可是现在就端上来？”花嬷嬷在一边开始为东方聆说话了。知道了实情，这个耿直的老嬷嬷就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偏偏李氏虽然有错，但东方明珠等人还是东方家的孙女儿，和老夫人的想法一样，是能忍则忍的。只是这东方明珠实在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屡次出口挑衅。真以为，老夫人就会一直护住她吗？

花嬷嬷的话一出口，东方明珠便是有些愣怔了，没想到这个奴才竟然会开口为东方聆说话。难不成被东方聆收买了？

东方明珠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便是恨恨的瞪向花嬷嬷。花嬷嬷感觉到东方明珠的视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若是让李氏得势，等老夫人百年之后，她一定会被李氏抓住把柄，狠狠处罚。既然这样，还不若趁着老夫人对她们母女恼怒的时候，彻底将她们打入尘埃，自己一家也就不会被责罚了。

花嬷嬷拿定了主意，便是准备趁着老夫人心情好的时候，先将自己家的卖身契给赎出来。这几十年她跟在老夫人身边也攒了不少的银子，赎身自然是够得。只是她不忍离开老夫人，这才没有提这件事。只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第一百零七章

老夫人动动眼皮子，跟花嬷嬷几十年主仆，怎么不知道花嬷嬷的心思所想，不由得心中感叹，原来她这些年太过偏心，到现在竟连自己的心腹都保不住。

老夫人竟是感觉到凄凉了。明明是富贵人家，却是连自己的女儿和心腹都保不住，这如何不让她想到以后的自己会不会身后凄凉，无人送终呢？

老夫人蠕动了下嘴唇，被花嬷嬷给搀扶到了偏厅中。几个孙女儿围着她坐下，厅中丫鬟环侍，她却觉得更加寂寞了。

饭后，曲终人散，当东方聆等人一个个告退后。老夫人看花嬷嬷似有话要说，便是主动开口道：“你可是有话要说？”

“老夫人……”花嬷嬷寻思着该怎么开口，却不料被老夫人抢了先，她却是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必惶恐，你我主仆多年，我哪里不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只可恨，当年应该将明珠养在身边，这样今日也不会养出明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老夫人叹了口气，在花嬷嬷的搀扶下，换了个姿势，半躺在软榻上，身后垫了垫子，老夫人才觉得好受了些。便是又道：“当年只顾想着李氏若是没了女儿在身边，该是如何伤心。将心比心之下便将明珠给放到李氏的身边，却不料如今竟是作茧自缚了。明珠这般的性子，日后若是嫁了人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并未提到花嬷嬷一家人赎身的事情，花嬷嬷便是有些怀疑。

不料，话音一转，老夫人又道：“今日你帮聆儿说话，聆儿自然会记在心中，日后报答。只是明珠的性子也放在那儿，日后你们一家留在府中，恐怕是会被明珠给惦记上。这世上可没有千日防贼的。既然你今天有这个想要赎身出府的意思，那我便成全了你。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几十年的情分。”老夫人说完了，便是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