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作为小丫头未来的男人,对于赫连筠这潜在的情敌,他是十分......反感的。
早知如此,他就不救这死男人了,哼,竟然敢觊觎他高逸轩的女人!
看来高逸轩这火气还挺大,李青歌看他的同时,唇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真像个大孩子,喜怒哀乐全在脸上,连收敛也不会,就如同前世的自己,多单纯呀。
心里涩涩的苦苦的,李青歌再也没说话,只静静的窝在他怀里,享受这片刻被人呵护的感觉。
——
筠王府坐落于荣华街南边,与北边的奚王府遥相而对。
平时,赫连筠都是住在自己的府上,赫连云初因与他比较亲厚,偶尔也会来这边小住,但自从林贵妃生病之后,这对兄妹,便都自觉的留在林贵妃殿中伺候。
但这次,赫连筠因遇刺受伤,怕林贵妃见了担心,就没有再回宫,而是直接带着两人回到了自己府上。
传闻中,赫连筠最受宠爱,理应他的府邸建造的也最奢华才是,但李青歌与高逸轩到了,才是吃了一惊,这里不但不能用奢华富丽来形容,甚至还十分的简陋,简陋中还有着冷清。
甚至,就连高府也不如。
没有名贵的花草,没有精巧的楼阁,甚至连伺候的下人都很少,整个府邸就像一座被人闲置的旧屋,单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守着。
老管家看到赫连筠受伤回来,自是紧张的不行,一边招呼一个哑巴侍从来伺候,一边说着,“王爷,您是怎么受伤的?皇上知道吗?娘娘知道吗?”
“福伯,你自忙去吧,我身上的伤已经有李姑娘帮忙上过药了,不碍的。”赫连筠回到自己的房中,招呼了李青歌与高逸轩二人坐下,便对老管家道。
福伯干瘦的小脸露出担忧,“真的不碍吗?要不要老奴找冰焰回来看看?”
不必。”赫连筠摆摆手,然后问,“公主可曾回来?”
“怎么?公主也遇到危险了吗?”福伯又是一惊。
赫连筠也不想多说,只道,“罢,她没回来就算了,你去忙吧。”
“是。”见主子似倦了,福伯听话的道,随后转身出门。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那个哑巴侍从送来热茶之后,也出去了,李青歌与高逸轩二人相视一眼,有点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是你的府邸?”高逸轩终于忍不住问了。
赫连筠正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滚烫的茶水,正自思索时,被高逸轩这么突兀的问了一句,微微一愣,抬起眼眸,茶香缭绕,水汽升腾,那一双黑眸亦是水气盈盈,带着几丝迷蒙,像是随时要滴出水般的惹人爱怜。
妖孽!高逸轩心中不觉骂了一句。
“正是。”等意识到他问的问题时,赫连筠倒老实的点头,随后,低头抿茶,弥散的水汽隐去他眼底的一切情绪。
高逸轩撇撇嘴,四下一望,唇喊讥笑笑道,“也不怎么样嘛?连件像样的摆设也没有,难道说三殿下也跟本少一样,将家底败光,只剩下这些个......嗯,丑陋的家伙。”说着,他嘲讽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下的椅背,似乎有掉漆的迹象。
赫连筠淡淡而笑,举杯邀请,“二位初来本王府邸,实在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本王很是惭愧,但屋子虽陋,这茶却是极好的,二位不如品尝一番。”
“茶有什么好喝的,本少倒喜欢喝酒。”高逸轩不屑的说着,手却本能的拿起了杯子,状似很不爽的喝了一大口,他口渴了,而且,这茶的确不错,比他往日品的都要好。
李青歌本是爱茶喜茶之人,闻得茶香,便微微笑了,其实,这茶倒不难得,难得的烹茶之人技艺了得,让这普通的茶叶品出不一样的茶香来。
她端起杯子,小口的抿了口,便知这茶香从何而来了。
众所周知,烹茶之道技艺反复,而水在烹茶之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如果她没品错的话,这水乃梅花花瓣上的露水,且没有被阳光照射过,因此这茶香里还透着淡淡的梅花香气,所以更沁人心脾。
只是,常人喝茶只为解渴,即便有好茶之人,就如她李青歌自己,虽然爱喝茶,但也不会为了喝茶而费那些事去,常常的便以井水烹煮了。
可这回却尝到了露水,她不禁疑惑,这府上究竟何人会这么做?
看赫连筠......只觉不像。
但她也没多问,茶品三巡,李青歌便道,“三殿下,你已经安然回府,民女与二少就放心了,不敢再叨扰,我们先告辞了。”说了便站起身来。
高逸轩忙放下杯子,跟着起来,话说,他早想走了,只怕惹恼了李青歌,一直没说罢了。
赫连筠眼睫微颤,不动声色的将杯子放下,缓缓起身,整个动作优雅至极,“李姑娘见外了,你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无以为报,这块玉佩还请收下,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本王的地方,出示此牌,筠王府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听命于你。”
说着,他自腰间解下一枚碧玉腰牌。
“哟。”半空中,高逸轩一把夺开腰牌,放在掌间一看,只觉通体晶润剔透,色泽透亮,内蕴红丝冉冉流动,放在掌心凉凉的,对着光处,能折射出绚烂夺目的光彩。
“呵,倒是块好玉。”高逸轩气急反笑,哼,臭小子,上来就送这么厚重的礼,还敢说不是居心不良吗?
然而,见惯了好东西的高逸轩也知这物件稀罕,别的倒可退了,但这腰牌,还有赫连筠刚才说的话,但凡李青歌需要,这块腰牌无疑会成为她的保命符之一的。
高逸轩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将玉直接揣进怀里,“既然三殿下如此盛情,那本少就收下了。”反正,他也算救命恩人之一,不是吗?也不管赫连筠脸色难不难看,直接对李青歌道,“丫头,走吧。”
李青歌对高逸轩的行为,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很客气的对赫连筠说,“民女多谢殿下厚爱,但这腰牌乃王爷的贴身之物,亦是要紧之物,民女万万收受不起的。”说着,就朝高逸轩伸出了手。
高逸轩眼皮直颤的,还有比这丫头傻的吗?还有吗?白白救了一个人,白白有人死乞白赖的送好处,不要???
好吧,不要更好。
高逸轩虽然有那么一点舍不得,但李青歌的表现却让他很是欣慰,他忙将腰牌拿出来,朝桌子上一扔,“三殿下,丫头不收,您还是自己收好吧。”
赫连筠倒也没强求,只淡然一笑,将腰牌又收回来,然后道,“既然李姑娘不收,那么,本王......”
“好了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们丫头是为自己积福了,你若真有那个心报答,就好好活着吧。”高逸轩不爽的打断他,不想他与李青歌再有任何其他的牵连了。
李青歌睨了高逸轩一眼,然后缓缓道,“今日之事,三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只是遇到了,顺便搭把手罢了,是三殿下自己福大命大。何况,三殿下不是也请我们喝茶了吗?这茶很好,让青歌长见识了。”
“哦?”赫连筠眸光晶亮的望着她。
李青歌莞尔,“看的出来,三殿下亦是懂茶爱茶之人,但这茶虽好,可三殿下有伤在身,也不宜多饮。”
“李姑娘的话,本王受教了。”赫连筠客气道。
李青歌告辞,“那青歌告辞了,殿下好好休息吧。”
赫连筠也没再多留,只命那哑巴侍从好生相送。
一行人刚到角门,就见老管家喘吁吁的跑了来,告诉赫连筠,公主回来了。
赫连筠眉峰微皱,她果然回来了?
李青歌眼底划过一丝冷笑,高逸轩则有些意外,那些黑衣刺客竟然没有对那女人下手?
“在哪儿?”赫连筠问。
老管家抹了把汗,道,“老奴让人直接抬回房里了,公主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是普济寺的两个小沙弥送回来的。”
“哦?”赫连筠微微吃惊,目光看向李青歌。
李青歌迎上他深不可测的视线,淡然启唇,“公主受伤了?正好,青歌略懂医术,倒可以为公主诊治一下。”
“那就有劳李姑娘了。”赫连筠正有此意,见她主动请缨,忙回道。
高逸轩的不乐意全写在了脸上,不满的哼道,“她贵为公主,多的是太医为她诊治,我们丫头自己身体也不好,救了你不说,还得再救她,自己身体累垮了怎么好?”
“我没事。”李青歌朝他淡淡一笑,高逸轩立刻没脾气了,只无奈的抿着唇,紧紧跟在她身侧。
赫连筠见状,亦是淡然一笑,由老管家在前领着,他自跟在最后。
——
赫连云初的闺房位于西园的一处小偏院,虽不大,但要比赫连筠那处好多了,一进来便闻见花草的香气,院子里有一棵葡萄架,上面爬满了藤蔓,绿叶之间开始长出了许多漂亮的小花,倒多了不少的田园气息。
有一个半大的丫鬟等在门口,等看到人来了,忙迎过来,“奴婢见过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