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老子?哼......”那李三笑睨了一眼容嬷嬷,又瞅了瞅她身后三个漂亮丫鬟,顿时淫笑起来,“小美人,要不要爷爷疼疼你们?”
“你?”小翠狠啐了一口,“呸,不要脸。”
容嬷嬷却冷哼一声,“你且等着,等我们抓了那不要脸的小贱人,再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交给官府。”
李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容嬷嬷这话似乎和之前说的有异。
容嬷嬷那晚可是跟他说过,事成之后,她会带人来捉奸,到时候,他要一口咬定,是与那小妞私会偷情,然后,等场面混乱之时,再让他偷溜的。
可是,交给官府?若真的那样的话,只怕他吃不了得兜着走。
这边正僵持着,小莲突然眼见的看见,柴房里一个女人,赤身***的爬到了门边。
“呀......”小莲大叫一声,手指着柴房,却见那女人一抬头,霍然是二小姐高云萍,顿时吓个不轻,“二小姐。”
其他人也望了过去,个个都惊愕的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小翠最先反应过来,忙跑过去,准备扶高云萍,但看到她身无寸缕,忙先脱了自己的外衫,裹到了高云萍身上。
“抓住他,抓住他——”高云萍恶狠狠的看向李三,哑声吼起来。
李三一点不惧,反哈哈大笑起来,“小美人,你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昨晚爷弄的舒服的,说要一辈子跟着爷,怎么这会子让人抓爷呢?”
容嬷嬷一旁站着,早已被眼前一幕吓的傻了,脑子里一片浆糊。
怎么回事?怎么是二小姐?那李贱人呢?
“抓住他,抓住他......”高云萍扶着小翠,向前踉跄几步,恨不得扑倒李三,将其撕个粉碎。
“哼,小美人,爷今儿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玩了。”李三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将一件大褂往肩头一甩,狞笑着朝高云萍看了一眼,又道,“小美人,爷会记着你的,以后想爷的时候,尽管来找爷,爷一定再弄的你舒舒服服的,哈哈。”
李三正要走,这时,普济寺方丈带着几名武僧,拎着棍棒已然赶了来。
“师父,师父,你看,就是他,就是他......”那小沙弥显然惊魂未定,此刻说话,连声音还在发抖。
“啊。”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尽管都是和尚,可也是男人呀,高云萍立刻想到那件袍子下面,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顿时腿一软,叫了一声,然后缩到小翠怀里。
容嬷嬷乱极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看见方丈下令,将李三抓起来的时候,她准备上前说几句,却不料,就在这时,周嬷嬷竟然带着十来个外边来的香客,也冲了进来,还一边嚷着,“快快快,别让这对野男女跑了,竟然光天化日的,跑到佛门之地苟且,不要脸,下贱,太下贱了。”
有人附和,“是啊,将那小贱妇抓起来,骑木驴,游街,游街......”
一声声妇人们尖锐的喊声‘游街’,直让高云萍心神俱焚,整个人如风中芦苇,在小翠怀中颤了起来。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香客?方丈一时也是惊了。
周嬷嬷根本没料到事情有变,仍然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去做,不但叫的最凶,甚至厉声去责问方丈,“空见大师,你给我们说清楚,为何佛门禁地会有如此丑事发生?你们这普济寺究竟是修行之地,还是藏污纳垢之所?”
她这一问,被她半路蛊惑来的众香客们,顿时也群情激愤,声讨着要说法。
“是啊,大师,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每年我们给的香油钱也不少,难道就是让你们干这些勾当的吗?”
方丈面色紫涨,显然也未料见过寺内会发生如此丑事?但他依然一派凛然正气的回答,“各位施主,寺里发生这等事,老衲定会查清楚,倘若真是寺里的责任,老衲绝不会推卸责任,倘若是有心人栽赃陷害,老衲也请各位施主做个见证,给老衲以及寺里一个公正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无非是将此事交予官府。
本来一切都在容嬷嬷预定之下,可丑闻的女主角突然由李青歌变成了高云萍,这事可了不得了呀。
容嬷嬷手足无措,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种天要塌下来的不好感觉满布全身,她只觉得眼皮直跳,直跳哇......
眼皮跳动时,还能看到周嬷嬷不时的添油加醋的怒骂着,“交代?哼,当然,除非你们将这对狗男女拉去游街,不然,怎么义正风气?”
容嬷嬷听言,暗暗叫苦,身子虚软,连腿都站不稳了,可她不停的给周嬷嬷使眼色,而那周嬷嬷似乎入戏太深,根本没瞧见,只照着原先的剧本行事。
——
这边乱成了一锅粥,那边,东厢房里,大太太才起身,由李碧如亲自伺候梳洗。
“太太,您的头发真好。”李碧如站在身后,一边为大太太梳发,一边柔声赞道,“乌鸦鸦的像缎子似的,奴婢为您梳个双缨髻可好?”
“哦?你会梳?”铜镜里,大太太露出微笑,这双缨髻是名门贵妇中,很流行的一种发型,平时,大太太维持着自己端庄的形象,只常梳着刻板的平髻,可今天,她心情好,也想着换一种发饰看看。
“嗯。”李碧如娇俏点头,“奴婢觉得,太太头发这么好,梳双缨髻一定很好看,而且,大太太皮肤白,若再加上这枝钗的话,肯定会很美很美的。”说着,她伸手在桌上捡了一枝凤衔玉珠金步摇。
大太太听言,心里十分受用,又见那支金步摇确实不错,便点头,“好,就依你。”
“是。”李碧如心头一喜,忙兴冲冲的替大太太梳发,一边梳头,一边还说些恭维的话,讨的大太太欢喜非常,甚至,随手就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对玛瑙耳环,赏了她。
不一会儿,高云慧来了,与大太太请安,就见大太太今儿一身明艳鹅黄的暗云纹掐银丝的织锦长衣,光洁的发髻上,斜插一支飞凤衔珠的金步摇,耀目的有些招摇。
“女儿给母亲请安。”这老婆子今天是怎么了?高云慧心里暗暗吃惊,因为依照大太太的性子,是不会如此糊涂的,这里是寺庙,她又是来还原的,穿的素净一点才好,可她却特特的打扮的......倒像个老妖精似的,尤其是,那一对瘦削的双颊,以前苍白中带些枯黄松弛,可今天她一看,红艳艳的,分明是擦了胭脂和粉的。
大太太收拾停当,坐到椅子上,对她说,“快起来吧,昨儿你回去的晚,今儿怎么不多睡会?”
“母亲不也起的这么早吗?”高云慧笑着从李碧茹手里接过茶,亲自递到大太太手中,“不过,我瞧着母亲今儿气色倒好。”
马上就要见到李青歌被人凌辱的残样,她自然是气色好了?
不但气色好,她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哼,被赫连玉压了一辈子,这一次,她要光鲜亮丽的站在她女儿的跟前,看着她的女儿如何卑微、不堪的遭受众人唾弃践踏。
大太太抿了一口茶,笑,“那还多亏昨儿你帮我捏了小半夜的腿,觉得全身舒服多了,这晚上睡的也好。”
“哦。”高云慧哼了声,却装糊涂的并没接下茬,她可不想以后,天天去伺候她捏退去。
大太太眼角余光冷睨了她一眼,心中冷哼,不识抬举的东西。
将杯子放下,她又吩咐李碧如,“去看看,金燕的早饭做好了没有?还有,去二姑娘和李姑娘房里,让她们起来了,就到我这里,一起用饭。”
“是。”李碧茹依言出去。
李碧茹才走,醉儿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连规矩也不顾了,只叫道,“太太,小姐不见了。”
“什么?”高云慧顿惊。
大太太心里却是一喜,面上却是平常,“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见了?”
“奴婢......”醉儿急的语无伦次,“奴婢一早起,就没见到小姐。”
你家那小姐啊,现在指不定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呢,大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冷峭,却笑着道,“你这丫头,什么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许是你家小姐起的早,没在屋里也有可能。”
“可,可是......”醉儿迷糊的摸着脑袋,“可是,奴婢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好像昨儿晚上小姐就不见了?”
“哦?”大太太眉梢一动,想笑却又被自己压制住,因此导致脸型都扭曲了一般,“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伺候在侧的人,连她晚上在没在房里都不知晓的?”
“这......”醉儿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支支吾吾的。
高云慧仔细瞧了她那神色,担忧的心却是一点点的落了下来。
而大太太只道李青歌已经中招,此刻,她已然有些按捺不住的想去看看李青歌被凌辱成什么模样了。
醉儿支吾半天,说不出个理所然来,大太太不耐的摆摆手,“也是个糊涂的,竟然连话也说不清楚,本夫人亲自去看看吧。”
说着,起身离椅,高云慧上前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