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进去找大太太,高逸庭独自颓然的走出门,偌大的高家,此刻在他眼里却成了一个冰冷的空壳,没有一丝的温暖。
遇了事,不是推诿便是争吵。
他们不是夫妻吗?他们不是家人吗?
可到头来,这些事全部落在了他一人的头上。
银子,房子
“大少爷。”李碧茹才在窗外听见了里面的争吵,这会子见高逸庭沮丧的站在院子里,也顾不得被他厌恶,就那么心惦念的走了过来。
高逸庭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又有何事?”
李碧茹微微一愣,她并没有事情找他,她只是看到他不开心,想要想要安慰他而已。
可是,她又不知如何安慰他。
毕竟,当下银子最重要,而她,最缺的就是这个。
“那”突然想到了什么,李碧茹道,“李姑娘那边就不能再考虑考虑了吗?毕竟,高家在这边都住了几十年,说走就走,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高逸庭拧眉,有些不耐道,“此事与你不相干,你好生照顾母亲吧。”
“可是——”李碧茹不想他看轻自己,忙道,“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最厌这种吞吞吐吐的,“能讲则讲,不能讲你就留在肚子里。”高逸庭本身就一肚子火,见她还卖着关子,自然脾气好不到哪去,正没地方出气了,这李碧茹岂不是自找的?
李碧茹怔住了,心里难过的想哭了,她也是为他好不是吗?
忍了忍眸中的泪,她低声道,“奴婢也是无意中看到的,太太太太上个月已经收了大部分的银子的,上次,着夏老爷找道士那一万银子,就是从那里出的。”
“这些,你从何看到的?”高逸庭不由对李碧茹生了警惕之心。
李碧茹心口一紧,从他审视的目光中,嗖然明白自己的话怕是要引火烧身了。
她忙扑通跪地,解释道,“奴婢奴婢是无意中得知的。那一日傍晚,我正准备给太太送晚饭,可巧撞见周嬷嬷找太太,说什么印子钱的事,太太当时还说了,让她尽快什么的。所以,奴婢猜许是那钱太太收了回来,所以.“你别说了。”高逸庭冷声打断她含糊其辞的话,她分明有意隐瞒了什么。
“大少爷。”李碧茹惶惑,“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偷听大太太说话”
“刚才的话也是你偷听的?”高逸庭眼神阴冷的盯着她,不然她是如何得知要搬走的事?
李碧茹心下咯噔一下,吓的脸无血色,没错,若不是偷听,她是如何知道他们与大太太争吵,大太太没钱之类的?
“你就是这样做事的?”抬脚,狠狠朝李碧茹心口踹了过去,高逸庭愤怒到了极点。
母亲骗他,父亲欺他,如今,连一个奴婢也敢这样?
“啊?”李碧茹惨叫一声,胸口的花衫上印了一枚清晰的脚印。
其实,高逸庭那一脚踢的倒不重,而李碧茹之所以脸色苍白,完全是被惊吓的。
“大少爷,奴婢错了,奴婢是无心的,奴婢刚才想送茶进去,可巧听见里面吵的厉害,奴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多听了一句奴婢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呀,大少爷——”
李碧茹痛哭流涕,没了高逸庭的信任,这比踹她窝心脚可痛多了。
“滚。本少爷不想再见到你。”高逸庭冷冷的瞪她一眼,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
“不,大少爷,奴婢错了,奴婢认罚,大少爷要打要骂大少爷”
高逸庭一脚踢开她,迈开步子,毫不留情的离开。
这边,李碧茹跌坐在地上,哭的可怜,哭的委屈,她是真的想帮他啊。
门里,大太太不知何时自己推着车子过来了,看见院里李碧茹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不禁冷笑,喊道,“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李碧茹一惊,扭过头来,就见大太太对着自己轻蔑的冷笑。
“太太。”李碧茹忙爬起身,朝大太太这边走过来,“您怎么出来了?”
“听你哭的可怜,本夫人当然想来看看。”
“太太”李碧茹忙抹了泪,但新的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哼,”大太太睨了她一眼,冷冷哼道,“他如今一心里满是那个李贱人,别说是你,就是我这个亲娘,他都差点打了。”
李碧茹闻言,眼中划过狠毒,“那李青歌实在是太过分了,依奴婢看,太太您该拿出点手段来治治她了。””
正文第一百七十四章 中毒,(万更之二)
“手段?”大太太阴冷勾唇,一双如枯井般的眼睛射出幽幽的冷光来,宛若夜半三更坟地里明灭闪烁的鬼火一般,看的李碧茹从心底里有些发毛。舒榒駑襻
“是啊。”李碧茹本能的避开大太太的眼睛,但她知道此刻除了依靠大太太,她再指望不上别人了。
索性的是,夏之荷与高逸庭彻底决裂,已然好不起来了,剩下的也就只是李青歌了,所以,一旦将李青歌也除了,她相信,时间久了,高逸庭会再发现她的好的。
之前,有那么一阵子,高逸庭的目光也温柔的落在她身上过,不是吗?
他对她,动过心姗。
她不介意,再多使点手段,让他再次对自己动心。
鼓足了勇气,她低低的说,“难道太太就不恨那小贱人吗?她害的太太您这样,如今还想将太太赶出这府去。太太,她凭什么呀?就一张不知哪里来的地契吗?哼,太太,她这样做实在是欺人太甚,就奴婢这都看不下去了呀。”
“看不下去,又能如何?”大太太深知李碧茹外表柔弱心思奸诈,所以,为了套她的话,故意泄气般的叹了口气娣。
李碧茹轻轻的哼了声,贝齿咬过唇瓣,有些迟疑,一双眼睛瞟了眼大太太,见她正目光犀利的望着自己,正等回复了,这才幽幽回道,“说来,这法子有些阴毒了些,但是奴婢想,除非那李青歌死了,不然,这府里是难得清静的。”
“死?”大太太倒被她的狠毒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只是想办法教训一下李青歌呢,想不到这李碧茹直接想让人死?当真比自己还要毒辣几分。
不由得,大太太在心底里对李碧茹多了几分警惕,不敢再如之前那般轻视了。
话说,不叫唤的狗才咬人!
李碧茹秀眉蹙紧,努力显出被逼无奈的无辜之态来,她点点头,小声道,“那李青歌是什么性子的人,她若想让太太们搬走,势必会这么做的。太太,您想想,这屋子,您住了几十年了,您在这里生儿育女,怎能割舍的下说走就走呢?还有,您再想想,李青歌没来之前,您在这府里,何等风光,可是,自从她来了之后,发生了多少的事,您的腿,大小姐的病,就连”
说着,她又顾及的看了一眼大太太,见她面色无恙,这才又继续往下说,“这几次,我也瞧出来了,就连大少爷对您,也没了以往的尊重与孝敬了。为了那李青歌,甚至几次找太太的麻烦。太太,您想想,大少爷是外面那种不知事理不懂孝顺的人吗?不是吧。他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的脾性,您还不清楚么?这些年何曾忤逆过您半点,可是,自打他与李青歌走的近了,就变了,连奴婢都觉得大少爷变的多了。”
“.”大太太听言,只摇头叹息,“儿大不由娘,已经管不着了。”
“奴婢却不是这么认为。”李碧茹一撇嘴,哼道,“依奴婢看,大少爷只是被李青歌给迷惑了,这才疏远太太您了。奴婢想,只要李青歌不在了,大少爷迟早还是会回到从前一样的。”
“呵,你这张嘴倒是利索,那你倒说说看,能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大太太说着,用手狠狠捶了下自己的双腿,“但是,你是知道的,我已经是废人一个,连自己都顾不好,哪有精力对付她,何况,那贱人邪门的很,谁知道我会不会还没对付她,倒被她给害死了。”
听大太太的话,李碧茹就知道她是有这个心思的,只是被李青歌整治怕了,有些胆怯罢了,于是,冷笑一声,给大太太鼓气道,“太太,若您信的过奴婢,奴婢倒是有个法子,保准能让那贱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看来这小蹄子是早就有了打算,到今天才对自己说出来罢了。
大太太冷眼旁观李碧茹,越发有些后怕起来,觉得她不但阴毒,心机也是有的,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背叛自己,自己怎么死在她手里的,只怕都不知晓呢。
李碧茹不知大太太此刻的想法,还当她那样看着自己,只是不信呢。
于是,她微微俯首,贴在大太太耳边,将早就想好的计策说了一遍。
大太太听罢,狐疑的望着她,“此法当真有效?”
“嗯。”李碧茹点头,“奴婢小时候见人用过,非常有用,但需要那小贱人确切的生辰八字。”
“这容易。”大太太略一思虑,便觉得她这法子可以用,反正即便不成功,也不会叫外人知道了,不会有什么风险,“好,你自去办,此事若成了,我定让庭儿收你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