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庭不看那点心,只盯着夏之荷,神色显然有些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了?”夏之荷也挨着凳子坐了下来,满眼无辜的问,“大表哥以前不是爱吃荷儿做的点心吗?只是,那个时候,荷儿懒的很,不常做。今天,我可是早早的就起来,做了这好几样呢,你尝尝,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竟然伸手捻了一块,有些调皮乖巧的递到了高逸庭的唇边。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高逸庭瞬间冷了脸,“你这是干什么?”
“我?”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夏之荷有些尴尬的缩回手,眼睛委屈的红了起来,“怎么了吗?荷儿想喂你吃口点心罢了,你这么凶干什么?”
“夏之荷。”他冷冷的叫着她的名字,甚至带点愤怒的口吻,让夏之荷一颤,“大表哥......”豆大的泪珠就已经挂在了眼睑上了。
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究竟是做给谁看的?高逸庭心口的怒火腾的窜的老高,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中冰冷如千年雪峰,“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我——”被他阴冷的眼神给吓住了,夏之荷说不出话来。
“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吗?”
“不,没有......”
“那你此刻的举动算什么?”高逸庭眸中充满愤怒与嘲讽,“当你有了其他目标的时候,便可以狠心到说与我没有半丝关系,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就又成了你最后的垫脚石了,是吗?”
“不......”夏之荷摇头,显得慌乱不已。
“不?哼。”从那青花瓷的小碟子里拿起一块糕点,高逸庭冷笑,“你会亲自的为我做糕点?哼,你会对我那么好?”丝毫不珍惜的将糕点扔到了地上,他又道,“你如此讨好我,无非是因为你现在的窘迫,你有求于我。”
“我......”夏之荷慌乱之中只不停的摇头,“大表哥,我错了,我错了,那天的话是我赌气说的,我......”
然而,她的认错并没有浇灭高逸庭心中的怒火,反而如同一桶油,泼在了熊熊烈火之上。
“你又将我高逸庭当成了什么人?”他最后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他答应帮她,不是因为她的回心转意,不是因为她的刻意讨好,更不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单单只是因为两人这些年之间的感情。
虽说如今感情早已不在,可是,曾经那些纯纯的情谊,让他觉得自己对她还是有一份责任的。
但是,她却......
她的行为,直接冷了他的心,让他觉得,他看中的东西变得一文不值,甚至有些恶心。
原来,她的感情她的心是可以随意出卖的?
哼!!!
“大表哥......”夏之荷真心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高逸庭扫了一眼她满是迷惘的脸,不禁怀疑,这样的女人......自己曾今是怎么迷上的?
“你走吧,姨父姨妈的事,我答应过你,自当尽力。”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他便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心头划过一丝怅然,连最后的那么一丝美好的情感与回忆都被这女人几近放浪的举动给破坏的消失殆尽了。
“大表哥。”盯着他冷漠的后背,夏之荷似乎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怒意与......好像是失望......
她真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恼了他。
曾经,他想要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那还得看她高兴不高兴。
如今,她捧在手里如此卑微的献给他,他倒这般态度了。
男人——哼,夏之荷在心底总结出了一个字,那就是——贱!!!
“好,”夏之荷声音微颤,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似的,“那荷儿先走了,大表哥,你......哎......”
一声叹息过后,夏之荷掩面而泣,但见高逸庭没有反应,只得转身,不甘的离去。
高逸庭斜眼看桌子上的糕点,眉头紧皱,“来人。”
立刻有丫鬟进来。
“将这些东西撤下去。”他沉声吩咐。
那丫鬟忙上前端了碟子,转身要走,就又听他道,“吩咐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我这房间。”
“是。”那丫鬟忙答应着下去了。
高逸庭这才稍稍好了点,一个人吃罢了早饭之后,倒也没忘记答应过夏之荷的事,径直去应天府打听夏天魁与唐玉的案子去了。
只是,这桩案子是赫连筠亲自押下的,那应天府不敢怠慢,所以,高逸庭哪怕通过了关系,亦没有打听到什么重点,只听说,两人被关进了天牢,想翻身很难,还劝他不要再花无所谓的银子和精力了。
高逸庭回来,直接将打听到了告诉了夏之荷,夏之荷一听,整个人就差点瘫了......
爹和娘,难道就要死在天牢里不成?
她哭的可怜的哀求高逸庭,一定要救救爹娘,不然,她也活不成了。
但是,高逸庭实在无法,他打听不到那夏家夫妇究竟犯了什么罪,只知道罪名挺重,但问夏之荷,夏之荷也只摇头,还说是被人冤枉陷害。
被人冤枉陷害?
这件案子是赫连筠交与应天府的,难不成是赫连筠冤枉陷害?他堂堂一个皇子,只怕连夏家二老是谁都不知道,好端端的陷害他们作甚?
这其中定有外人不知道的隐情。
高逸庭心中有了疑惑,也着实真心实意的去办这事,毕竟,夏家二老对他不薄。
但是,结果都是让人失望。
好在,七天后,应天府公开审理此案,高逸庭总算得了些头绪,一旦审案,至少让他知晓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也好有的放矢的去救人。
——
这一天早上,高逸庭带着早早收拾停当的夏之荷,准备去应天府听审。
而荷香园这边,赫连筠派来的马车也在侯着。
李青歌吃完了早饭,这才思虑完毕,独自一人上了赫连筠的马车。
到应天府门口的时候,李青歌刚一下车,就瞥见了边上才下了马车的高逸庭。
高逸庭面色一僵,似乎没想到李青歌会出现,“你。”还没容他与李青歌打招呼,胳膊突然被人捉住,就听夏之荷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大表哥,你扶下荷儿。”
高逸庭眼神一冷,朝夏之荷狠狠瞪了一眼。
夏之荷却偏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从车子上下来,似乎是才看到李青歌,也是一愣,“啊呀,李妹......李姑娘也在?”
正文第一百六十八章 撞见。
李青歌并未回应夏之荷,甚至连看她一眼也没有,直接当她是空气一般忽视,反朝高逸庭点头微笑,算作招呼。舒榒駑襻
那夏之荷的脸色唰地就变了,嘴唇动动却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神颇为凌冽的看向高逸庭,“大表哥”他们之间,何时关系这么默契了?
看李青歌含笑的脸,高逸庭却有些不知反应了,他没料到李青歌会在,更没料到自己与夏之荷一块,还被她瞧了个正着。
但是,她此种反应,说明了什么?
相信他还是根本不在乎娆?
他有些僵硬的朝李青歌回应,本能的解释,“我是来”
这时,阿福却从已经将马车停好了,过来李青歌边上,恭敬的说,“李姑娘,这边请,主子一早就来了,现在在后堂花厅等着您呢。”
“好。”李青歌朝高逸庭看了一眼,便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阿福走了柑。
高逸庭目光自李青歌身上移开,有些疑惑的落在阿福身上,只觉此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三殿下也来了?”夏之荷却是一眼便认出了阿福就是上次赫连筠派去接李青歌参加诗茶会的车夫,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凭什么那李青歌就能得到赫连筠如此厚待?不服啊。
“什么?”她这一说,让高逸庭立刻想到了什么,双眸立刻弥漫寒意,没错,他想起来了,那个车夫的确是赫连筠身边的,那么,他们之间还是走的这么近吗?
扬眉看着高逸庭黯然的神色,夏之荷幸灾乐祸的笑了,心底涌出报复的快感来,“呵,大表哥,看来,你对她是落花有意,她对你可是流水无情呢。人家身边有个高贵的三殿下,还会对你”
不等她说完,高逸庭一个冷冽的眼神射来。
“额。”夏之荷忙闭嘴,深知自己又惹怒他了,忙软声解释道,“大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气你的,但事实摆在眼前,那李青歌也太不像话,当着你的面竟然就”
“总不及你众目睽睽之下卖弄风***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是三王妃。”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高逸庭撇下她扬长而去。
把个夏之荷气怔在了当场,面色唰的就白了,过后又红了。
——
李青歌跟着阿福进到应天府一处僻静的偏院,这里栽满了各色花草,清幽怡人。
走进一个小花厅里,就见赫连筠正站在窗口,墨发如染,长身玉立,明媚的初阳顺着房檐折射而下,安静的落在他的身上,那一袭华丽的紫袍透着桔色的暖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