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车内的女孩却回道:“城郊和城中我们都不住.”
吁白虎勒住了宝马.伸手掀开了帘幔.探头问道:“我们难道今晚不歇息吗.”
“歇息.当然要歇息.放心.我会带你们去最好的地方歇息的.”
“那是哪里.”
无欢笑了笑道:“皇宫.”
“北辰皇宫.”四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向软榻上的无欢.
“都到了北辰.当然只有一处皇宫.”无欢难得展露一笑.四人不由得愣住.
在全北辰.住的最舒适的当然是北辰皇宫.这点毋庸置疑.
青龙咳了两声.问道:“额.宫主.恕属下多嘴.北辰皇宫我们要如何进去.”
“光明正大的进去.”无欢又道:“走吧.若不快些.你们都别想进宫了.”
话刚说完.白虎迅速驾起了俊马.披满璎珞的宝马似乎都有些兴奋般.飞快的奔跑着.
北辰皇宫.偌大的两扇朱漆大门盘踞着一条飞龙.飞龙的每张鳞片隐隐约约透着一个字.这个字不难猜.这个字是皇家御用之字明.
这正是明皇司马逸登基后改的号.
无欢拿起剪刀.剪下一缕墨发.又将包袱打开.将那缕墨发放进包袱之中.打好结.递给了青龙.“你将这东西交给门口的统领.就说这是明皇司马逸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东西.若是弄丢了谁也担待不起.”
“属下遵命.”青龙接过无欢的东西跳下马车.
他不知道无欢要他们取得东西是什么.但他们却相信无欢有这种能力.无欢说.他们今晚能光明正大入住皇宫.那他们便能.
青龙按照无欢说的.将东西交给了统领.
那统领也是阅人无数.单看青龙身后的马车便猜到车内的主人身份定是不凡.再加上青龙说得那番话.多半这东西真的是明皇在意的.也不敢有所耽搁.
统领立即应道:“你们且等着.我这就将东西呈上.若真是皇上要寻的东西.皇上自然会接见你们.届时你们就可由我引进皇宫.”
昆仑大殿内.
司马逸坐在高处眉头紧锁.手里的奏折几乎快要被他折断.那统领一见司马逸的脸色.便知道此刻不宜说事.便想作罢.于是转身退出了昆仑大殿.
“站住.”坐在高处的司马逸朝他喊道.
统领立即停止住向外迈出的步伐.颤颤的转过身.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司马逸沒有看他.而是继续埋首看着奏折.“既然來了.又为何要走.究竟有何事.”
“回皇上.宫外有人递给微臣一袋包袱.还叮嘱微臣说.这是皇上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让微臣务必将它呈给皇上.”
司马逸抬起了头.看向了他.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包袱.只是让司马逸觉得奇怪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是什么.那么别人又如何得知.
统领能感觉到司马逸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安静的大殿内.这种气氛让他有些紧张.心理暗中咒骂着自己为何偏偏要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早知将那几人拒绝了去倒还省事.
“那么.就由你來替朕打开.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何物.”司马逸再一次拿起一封奏折.低头看着.对于包袱里的东西.他根本就不在乎.是的.他根本沒有一直要寻找的东西.那场唯一的爱.早就因着复国继任被他亲手遗留在了贺兰.
江山与美人在他的身上永远不可能两全
这便是他这个帝王永远也无法寻求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这个包袱里又怎么会有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飞雪白凤
冬日里的阳光,柔软的穿过慕容府里位于西苑的窗格雕花菱案上,向屋内洒满点点金光。
晨风饶有余力的托起层层纱幔,床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眉目,这个陌生的世界,在鹅黄纱幔的晃动下显得不真不实。
床榻上的雕花浮纹凸凹有致,精细非凡,有浓郁的药香弥漫在屋里,顺眼望去,窗台边放着几株淡雅的鸢尾花,桌上放着成套印着墨梅碧色琉璃茶盏。
她起身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和自己原先的一个样,只是比自己更胜几分动人姿色。
芙蓉如面柳如眉,肌肤甚雪貌甚花,发柳散如瀑,樱桃小口唇红齿白,有种‘含辞未吐,气若幽兰’之感。
清风入室,思絮纷飞。一场车祸让她穿越而来……
已是第七日了,到底还是不习惯。
慕瑾璃醒来之时只说失忆了,据贴身侍女春桃说,自己叫慕容清舞,是府里的三小姐,因怀玉而生貌若倾城,倍受宠爱。可是后来患上痨病,一病便沉疴多年,说话颤音,愈发内向,慕容赫疼她的耐心便消磨殆尽。
简单说来,自己有两个哥哥,一个慕容清海一个慕容清雷,系出同母;二夫人生了大小姐慕容清琴和慕容清云,三夫人生了二小姐慕容清诗和三少爷慕容清书。
淸琴擅琴、清云擅舞、清诗擅诗、清网,除了自己个个皆是才华溢溢,文韬卓卓。
当日清舞脸挂面纱出了府,在路上遇见骑在马上的四殿下,错愕间忘记躲闪,就在马即将撞到清舞的时刻,四殿下迅速勒马急停,一声长长的马鸣震耳欲聋。
那四殿下丢下两个字,清舞便昏厥过去,竟是“找死”二字。
之后便驾马而去,然而没有想到,真正的慕容清舞便这样死去从而换来她的重生……
瑾璃手中把玩着自己的发丝,黑色的发丝缠绵在她的指间。
既然上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她一定会牢牢握紧,一定好好活下去。
从此慕瑾璃便是清舞,清舞便是她。
吱呀一声,一名年约十三岁左右的女子推门入室,此人正是春桃。春桃娴熟的替她挽发梳理。
清舞这一醒沉疴多年的痨病都好了,就连宫中太医也连连道喜。
今天是醒来的第七日,张玉清早已命人打点一切准备出府。
张玉清是清舞的娘亲,总说如今病能好,全都是上神庇佑,要同清舞一同去往天陵山的静灵寺祈福。
春桃一切打点好,引她坐上马车。
外头的空气真好,她深深的呼吸着,如同困笼之鸟,忘记了颠簸不适,尽情的享受这自由畅快的美好。
清舞玉手掀开马车帘幔的一角,一眼望去,万里晴空竟展眼底,越靠近天陵山人烟就越少,偶有几只飞鸟盘旋于空,啼声鸣叫。
舟车劳累实在疲倦,清舞又在马车上小憩一会。
“小姐到了。”春桃挑开车幔。
清舞下了马车,跟在张玉清身边。
几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看见前方下车的清舞,不由得瞪大眼睛。
“好漂亮的姐姐啊……”
“我们打赌,谁敢上前把庙里的香灰抹在那姐姐的脸上,这串冰糖葫芦就是谁的?”不知哪个男孩说了一句。
静灵寺依山环水,是块宝地,许多香客不远千里来到天陵山,多半也想一睹山中风华。天陵山中树木繁多,种类万千,各种藤蔓入地千尺。
张玉清走在前头,正和寺里的高僧参佛礼拜。
站在静灵寺的云梯上,清舞看着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好像一片巨大的海,望不到尽头,一条小溪蜿蜒缠绵其中,宛若女子柔柔的薄纱。
一个男孩从人群中蹿了出来,拉住清舞的裙角,“姐姐……姐姐。”
稚嫩的声音,将清舞的思絮拉回,她转过头,看着男孩,个子才到她腰间,圆圆的大眼望着她,小小的手拉着自己的裙摆。
“什么事?”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孩子的细发。男孩的细发很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细细的辉光。
突然,男孩的手迅速摸上了清舞的脸颊,那双沾香灰的幼手在她的脸上摸了几下,露出几抹得意的坏笑。
顿时,清舞灰头土面。
清舞怒瞪男孩,“小鬼,你做什么?”
男孩一溜,跑了开来,嘴里还兴冲冲的喊道:“哦……冰糖葫芦是我的了。”才几下,便消失在人群中,淹没的无影无踪。
春桃破口大骂,哪家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清舞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还没祈福便遇见这等事。
春桃上前用帕子擦拭,“小姐,那边树林里有条小溪,我们去洗洗。这满脸尘灰,哪里敢去拜见高僧。”
“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便可,娘若问起来,你只说我去去就来。”说完,还没等春桃答应,自个便下了玉阶,独自朝树林里走去。
潺潺溪水,叮咚流淌,清舞寻声快步走去。
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清舞越走越不安,脚下碎叶窸窣作响,心里仿佛一个小鼓,不知道为什么咚咚直跳。
突然,藏在树上的十多名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骤然现身,将她拦住。
清舞大惊,脸没洗成却遇见杀手,有股杀气顿时蔓延开来。
为首的黑衣人交出黑晶玉,饶你不死。”
清舞哪里知道什么黑晶玉,不知所措的连连退了几步。
忽然身后有人笑了起来,是男子的声音,清舞转头一看。
“绝——世——美——男”四个字,如同钟鸣,一下子响彻慕容清舞的脑际,也差点让清舞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