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该喝药了。”易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碗药。
任休德看了他一眼,伸手将药碗接过,一口气灌了下去。身边某个娇俏的小丫鬟连忙拈了一颗蜜饯送到他嘴里,小手有意无意的从他胸前拂过。易氏鼻观口口观心,装看不见。
要是平时,任休德对这种若有似无的勾引行为完全不讨厌,做为府里所有女人的依靠,他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可现在看到站在面前的易氏,他的脑海里鬼使神差的想起那个女人骂他的一番话,脸色一沉,一把将小丫鬟推开,低喝一声:“滚!”
那小丫鬟不知道自家殿下发了什么疯,泫然欲泣的看了他一眼,捂脸退了下去。易氏看得津津有味,叹道:“如此不怜香惜玉,实在不是殿下的性格。”
对了,还有这个被洗脑了的男人!任休德头疼起来。他喜欢女人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连皇上也很清楚,所以易氏是他的门面,他能轻视能训斥,就是不能废!以前易氏对他还算是上心,听到他的训斥会辩白,被他冷落会伤心,可是现在呢?
他去骂,易氏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过后还我行我素;他冷落,易氏小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似乎没有了他会更好。现在更厉害了,还会对他进行讽刺了。
任休德冷冷道:“你也出去。”
易氏二话不说便站起来往外走,连个告退都没有。任休德气得胃疼,如果现在刘苏站在他面前,他绝对掐死她!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任休德咬牙:他相貌堂堂,身份高贵,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会对他毫不动心!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将这个女人娶到手,然后把她丢到后院,让她对自己百般讨好,他再把她视若敝履,这样才解恨!
刘苏当然不知道某人正在打自己的主意,就算知道也不会当回事,她现在烦心的是如何混出城去。
“老头子怎么不会易容啊,要是他教了我这一招,我们就不怕了。”
齐光揉揉她的脑袋:“这点用毒的本事就够你学的了,贪多嚼不烂。”
刘苏百无聊赖:“小北都京城的房子一点都不好,都没有地方放驴。”
你还有脸提放驴吗?凌恒浑身几乎被黑气笼罩。放驴=被春兰爆/菊=色/诱无效=小豆豆……凌恒的脸色不可谓不好看。
只可惜,没有人关心他,春兰想了想:“要不,我们让虚夜道长帮忙,他武功这么好,一定能带我们出去。”
刘苏踢他一脚:“小春兰,我们有这么多人,还有三头驴,你以为虚夜真的是仙人,无所不能吗?”
春兰嘀咕着:“还不是你口口声声仙人仙人的。”
刘苏不理他,问凌恒道:“小北都,你能不能帮我们弄到几张度牒?我们扮作道士的样子分头走,应该没有问题吧?”
凌恒还没有从小豆豆的阴影中清醒过来,面目呆滞的“啊”了一声。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靠的。看着一屋子男人,刘苏觉得,她不得不担当顶梁柱的重任啊!
32理想什么的,最讨厌了
“今日凌府进了三批牙婆,每一个都带着十几个小丫鬟。凌公子说,他不管在哪里都要舒舒坦坦的,所以要买许多丫鬟伺候,不过他的根还是在北都,将来都是要带回北都的。”
一个灰衣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地上禀报,任休德淡淡的点了个头,道:“盯住她们。”灰衣人倏忽间又消失不见。
小丫鬟,那个女人一定会混在里面。任休德觉得自己找到重点了,却不知根本就错了方向。
“看轻女人的人总是会栽在女人手上的。”长风长公主重复着这句话,笑得明媚嚣张。
刘苏坐在她身边,很乖巧的点头:“所以任休德注定是会栽在女人手上的,第一次是我的,第二次是长公主您的。”
长风看了她一眼:“倒是个聪明伶俐的,还知道女装的时候点颗泪痣。我倒是听说六皇子在找有泪痣的女人呢。”
不管她的事,刘苏很无辜的吐吐舌头。
就知道任休德会盯着那些牙婆,于是在牙婆们走后,他们正大光明的变了个装,扮作长随的模样,跟着凌恒大摇大摆的去到长公主府上拜见。然后又跟长风的几个下人换了衣服,凌恒来的时候多少人,走的时候还是带了多少人。
长风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眸子闪过一道寒光:“过几天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出京城。老四和老六想算计我的儿子,他们还嫩了点。”
女王,绝对的女王!刘苏看着仪态万分雍容华贵的长风,再想一想凌恒的小豆豆,顿时有一种不是“他们绝对不是亲生母子”的感觉。
“小苏怎么这样看着本宫?”长风斜斜的抛过去一个媚眼,“本宫脸上有东西吗?”
刘苏虎躯一震菊花一紧:“不,实在是长公主太过年轻美貌,我觉得若是您和凌公子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姐弟两。”
“哈哈,这张小嘴真会说话!”长风心神愉悦,冲她眨眨眼,“其实,我这里有几张保养的方子,你若是喜欢的话便可以抄了去。有养颜的,有健体的,还有保养□的,保证你到了我这个年纪,都能紧致如初。”
刘苏抽搐着嘴角,眼神一扫在坐的齐光和小春兰——一个装没听到,一个脸红到了脖子根——不由得对长公主殿下异常的崇拜:女王不愧是女王,连这种话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一点应有的羞涩都看不见!
“那么就要拜托长公主了。”在厚脸皮的面前害羞是个屁,所以刘苏很爽快的回答,“我是学医的,对这些方子最是感兴趣了。”
长公主一双妙目在春兰和齐光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我给你方子,你把这个小的送给我吧。”
咦,还要收费的吗?春兰立刻紧张起来,大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水,可怜兮兮的看着刘苏,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就差身后长出条尾巴摇啊摇了。刘苏抚额,对长公主苦笑道:“殿下,看看他这个样子,你确定你想要他?”
“哈哈!”长风一阵大笑,“明明自己不舍得,还要让我把人推掉。小姑娘,你很有趣。”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很有趣的刘苏正式被发现有趣的长风长公主当做了玩具。
“他叫飞丹,他叫墨白,怎么样,不比你家小春兰差吧?喜欢就领一个走。”喝着甜酒,长公主抬起下巴,示意刘苏去看阶下的两个绝色少年。
女王陛下你这是QJ民男吗?两个少年神态妩媚,如花一般,可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刘苏觉得,要是她能看上这两个孩子,那就太没有下限了。
见她摇头,长公主拍拍手,从屏风后又转出两个少年来,一人持琴一人持箫,向上行了个礼。长风道:“这两个是侍琴和侍箫,精通乐理,不如让他们合奏一曲?”
刘苏点头,心里默默的吐槽:这两个名字也太随便了吧,在女王府上男人果然是玩物啊!
侍琴和侍箫席地而坐,开始合奏起来。说实话,对一个听着流行音乐以及摇滚乐长大的孩子,这种古典的乐曲是让人昏昏欲睡的!刘苏根本就不知道听点在哪里。看长公主半眯着眼睛欣赏,似乎真的很好听的样子,刘苏觉得她是不是也要扮很陶醉的样子呢?嗯,这乐曲怎么这么长啊,软绵绵的好没有力气啊……
一曲终了,刘苏托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忽然惊醒,啪啪啪的鼓起掌来。两个少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长公主,终于眼圈都红了,嘤嘤嘤的夺门而逃。
她怎么了?反应要不要这么大啊?刘苏看着他们的背影,莫名其妙。长公主道:“刘姑娘,看来你不喜欢这两个嘛,要不要再换两个?”
“不,不用了。”刘苏额头一滴大汗,“我暂时还不打算嫁人……”
“嫁人?”长公主的声音忽然高了八度,“你打算嫁人?”
刘苏弱弱的回答:“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长公主坐直了身子,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要嫁给谁?我家那个臭小子吗?”
“不,不是他……”
长公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其实你长得也不错,你与他生的孩子也不会太差。不过你身边已经有两个男人了,所以我并不希望你与他一起。做娘的总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得的是最好的。”
“啊,啊,我明白,”刘苏不停的点头,“我和凌公子只是朋友关系,真的。”
“那么,你打算嫁谁?小春兰,还是齐公子?”危机解除,长公主继续上一个问题,“其实,女子何必要嫁人,像我这样活着该多好。”
“您是长公主殿下啊,当然不一样。”
长公主冷哼一声:“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外面的名声有多难听吗?你以为,和自己的儿子分开这么远很开心吗?你以为把自己的女儿变得和自己一样,听别人对她指指点点,我心里很好过吗?”
刘苏沉默了一下:“我没有做过母亲,但我知道母亲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大殷朝的女子生活太过辛苦,所以你这样教育女儿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