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心中一喜,暗道等楚静乔她们走了,她又能继续早先的计划。
“王妃回了王府吧,也免得外间再传说你跟妖怪一样要吃了别人家的孩子。”
“那钟侧妃,是否会叫她为难?毕竟早先说好……”
“不碍,钟侧妃看王妃如今面孔,笃信王妃身患重病,王妃只管在后院静养。”楚恒说道,心道还是将瑞王妃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叫人安心,不然谁知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爷——”瑞王妃还要再说,但看楚恒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住了嘴,心道往日里自己只高兴嫁了个聪慧的夫君,如今他的聪慧终于用在她身上了。
“收拾东西吧,改日叫钟侧妃接你回府。”楚恒说道,转身便向外去了,到了外面,看见何探花,又将何探花那番水家人新近都很古怪的事想了一想,暗道自己有得忙了,不管水家如何,万万不能因水家的事叫自己失去人心。
楚静乔听说楚恒要将瑞王府接回王府,自是高兴的很,暗道这样就能叫钟侧妃明明白白地打瑞王妃的脸了。因思念楚律、石清妍的很,于是撇下孙兰芝等人不管,只管领着余家父子、何探花、闻天歌等人简单收拾了下行装,就一路兼程地向锦王府赶。
因日夜赶路,不日就回了锦王府,待进了锦王府,因回来的仓促,也不见人接,顾不得洗漱,大难不死的楚静乔就先向楚律的书房奔去。
在书房外就听到何必问、楚律、楚飒枫、楚静徙的叫声,细细分辨,仿佛是东南西北四个字。
楚静乔心里纳闷,又看何探花、石漠风等人跟了过来,不见书房外有人把守,就推门进去。
只见屋子里,楚律、何必问二人争的面红耳赤。因实在尽兴,楚飒枫、楚静徙两人脸上也是红彤彤的,屋子里,还有贺兰淳远远地坐着喝茶。
目光都盯向那楚律四人围着碗盅,楚静乔一颗心凉凉的,只觉得自己去了中洲府险些丧命,楚律却领着楚飒枫、楚静徙聚赌,委屈地喊道:“父王,女儿回来了,没死。”
何探花愕然地走过去,伸手将那碗盅打开,只见一物飞出,还不等他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就见何必问拿了纨扇忽地一扑,就将那东西扇进了他嘴里。
何探花被呛住,天昏地暗地咳嗽起来。
“干爹,你用这样的扇子?”楚静乔看向那精致绢面仕女纨扇。
何必问扇了两下,才醒悟过来,四处看了看,说道:“这是知己的,必问知己哪里去了?”
楚律也有些茫然,楚飒枫、楚静徙也是一头雾水。
“原本都是在这边等着公主回来的。不想三姑娘捉了苍蝇来,王妃逗她将苍蝇装在碗盅里转,猜苍蝇会飞到哪个方向。谁知道王爷跟必问还有大公子、三姑娘玩得太尽兴,将她挤出去了,她生气走了。”贺兰淳喝干最后一口茶,淡淡地瞄了眼楚律等人,看这几人惭愧了,心道好个锦王爷,好个第一才子,为了争锋,竟然玩了一下午苍蝇。
翠墨忙给贺兰淳又添了茶,心道:贺兰大人莫看别人,你不也在这坐着看了一下午嘛。
111、陌上谁家少年五
“何必说,你大意了。”
“咳咳,何、何必问,你、你缺德了。”何探花涨红了脸,听说吃下去的是苍蝇,又恶心地顾不得形象拿了手指去抠喉咙。
“出去抠。”楚静乔没好气地说道,一双眼睛泫然欲泣地看向楚律,只觉得自己累死累活了这么久,一只小小的苍蝇都能抢了她的风头;又觉得自己先是被二伯擒住,后是被五婶追杀,当真是凄惨无比、九死一生,回来了,还比不上一只小小苍蝇。
楚律不曾被楚静乔看过这样荒唐的形象,于是也有些恼羞成怒,有些生硬地冷了脸,说道:“回来怎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就闯进来,从哪里学来的规矩?”
楚静乔哇的一声,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只觉得心里万分委屈,原听着石漠风他们的意思是楚律、石清妍在为她担心,没成想,他们留在锦王府的人只顾着自己玩呢。
余大将军还有武言晓等人都没料到楚律会这般清闲,况且原本娇生惯养的楚静乔一路没喊过苦没叫过累,对她都很有些刮目相看,此时看楚律理屈词穷,反倒先发制人地问楚静乔没叫人通报之罪,虽不敢直说,但脸上也很有些不赞同。
楚静徙是被吓着了,楚飒枫则是有些不尴不尬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楚律握着拳头,心里恨石清妍没事找事弄了苍蝇撺掇他跟何必问赌博,原本都盘算好了隆重地给楚静乔接风洗尘,然后再好好夸奖夸奖她,叫她再接再厉的。
“爹,这是给你带的。”闻天歌因要拿她绑在马上的东西,慢了楚静乔等人一步进来,等进来后,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不住委屈落泪的楚静乔,就将给贺兰淳带礼物送了过来。
“好孩子,一路辛苦了。”贺兰淳没看见闻天歌提着的一袋子是什么东西,但已经先开了口慰问。
“路上辛苦了。”楚律清了清嗓子对楚静乔说,因贺兰淳的话得了启发,醍醐灌顶一般,说道:“我与你干爹拿了苍蝇来替你卜卦呢。”
“卜我从哪个门回家?”楚静乔带着哭腔说道,她又不是三岁蒙童,哪里会信楚律这谎话。
“是呢,本王还有许多公务并未处理,听说你来,就放下了一切公务,专一跟你干爹一起在这边等你。”楚律极为顺溜地说着谎话。
武言晓等谋士俱是不信,余大将军也不由地在心里嘀咕着锦王爷当真太清闲了——但是在这紧要时刻,能够这么清闲,可不就是有实力的表现,要知道,瑞王爷可是日日忙得脚不沾地,皇帝也忙得无暇顾及其他。
“王爷,公主的洗尘宴已经布置好了,公主,王妃在蒲荣院里等你呢,你快些去吧。三姑娘也来,大公子随着王爷在前院。”沉水过来说道,见楚静乔泪流满脸,也吓住了,心道这是怎么地了,见楚静徙白着脸过来了,就伸手牵了楚静徙的手。
楚静乔就这么呜呜咽咽地跟着沉水去了。
书房里留下的几人尴尬的很,何必问手里提着纨扇又扇了一扇,说道:“想来前头的洗尘宴也摆好了,咱们过去吧。”
武言晓很有眼力劲地笑道:“是是,到底是回家好,在那瑞王府里怎么都不习惯。”
余大将军脱口道:“瑞王府当真华丽,怎地锦王府没像那边那样收拾?”
武言晓才笑着要和缓气氛,又被余大将军这么一说,登时书房里又尴尬了。
先不说先帝偏心的事,但说耿氏原本就无心常留锦王府,哪里会好好拾掇锦王府,这两样,哪一样都戳了楚律心窝子。
“咱们王爷不是爱享乐的人。”武言晓笑道,看楚律、贺兰淳向外走,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瞧见翠墨十分顺手地将茶盅收拾在茶盘上,眼角的肉跳了起来,心道这锦王府的茶水,若能不喝,日后就别喝了吧。
“何必问,你、你给我留下。”何探花蹲在廊下,一只手扯住何必问衣襟,还是翠墨体贴,送了一盅茶过来。
“你不觉得这茶盅似曾相识?”何必问瞄了眼拼命漱口的何探花。
何探花一怔,会意之后又被呛住,从鼻子里喷出水来。
楚律原听旁人称赞何探花,只当何探花与何必问不同,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谁知见面不如闻名,这何探花毛手毛脚的,比何必问还不如,摇了摇头,因这兄弟二人这般不堪,就领着人先走了一步。
“何必问,你等着,等着我……”
“回家跟父母告状?有些出息吧你。”何必问人靠在柱子上,闲闲地拿了扇子扇风,“敢叫人揍必问?你当真是跟老天借了胆子。”
“这位何公子放心漱口吧,那杯子没洗过,小的怎么敢给你用。”翠墨有些同情何探花,就开口提醒道。
何探花闻言,就又漱了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双眼睛已经被呛得通红,气鼓鼓地圆睁着眼睛,见此时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就咬牙切齿地骂道:“当真是为老不尊,身为第一才子,竟然玩起苍蝇。”且锦王爷也跟着一起玩,有了这样的父王,难怪楚静乔性子那般古怪。
何必问好心地拿了帕子给何探花擦嘴,不气不恼地笑道:“必说,这一路辛苦了。你放心,太后的懿旨已经被锦王爷毫不留情地打发走了。你明儿个就能回京了。”
何探花只觉得一身骨头疼,暗道这何必问当真是他亲哥?也不叫他歇息两日,改了神色含笑道:“哥哥,听说你是公主干爹?”
“嗯。”何必问一脸慈祥地看着何探花,又伸手去掐他的脸,“瘦了,往日里必问养着你的时候,可是把你养得乖乖巧巧、珠圆玉润的。谁知道你中了探花,就翻脸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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